“这栋大楼就只有两部电梯,应该在别的地方,张心怡骗了家佑。”周培廷推测。
“不。”任家佑此时爬了上来。“珮雯曾在这里。”他拿出刚刚找到的手机。“这是珮雯的手机,掉在边缘的缝隙里,下面没有任何血迹。”
“所以孙珮雯没事,自己离开了!”林淳华和王伯辉推测。
任家佑没有回应,他环顾著四周,搜寻著电梯井上下左右以及所有的缝隙,企图寻找丝毫蛛丝马迹。
什么都没有!
他退回,走进楼梯间上楼。
“家佑,你想做什么?”三人跟了上去。
“到电梯里查查。”任家佑头也不回的说。
电梯停在三楼与二楼之间,他上前撬开电梯门,立即楞住。
电梯上方,孙珮雯就躺在那里,背对他们侧躺著……动也不动。
“找到了!”林淳华大喊。
任家佑瞪著那感觉不出有任何起伏的身躯,脸色非常难看,他颤抖的伸出手,轻抚上她的后脑,染上了一手血红。
绝望和恐惧侵蚀著他的理智,他小心翼翼的拨开她的发,看见一道狰狞的伤口,应是掉下时撞到电梯上部的机器所致。
“珮雯?老婆?”他喃喃低唤,凑上前,颤抖的手探向她的颈动脉处,初时,他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跳动,在他快要发狂的时候,才感觉到一下跃动撞击到他的指腹。
他咽下一声感恩的哽咽,重新振作起来,大略探查她的身体四肢,压在身下的右手严重骨折,看见那断裂的骨头,撕裂的肌肉,他全身都痛了起来,比起伤在自己身上更痛数倍。
一个大型急救箱从旁边递出,他偏头一看,是林淳华。
“先帮她做紧急处理再送医。”林淳华说,这急救箱可是他们车上的主要配备之一,里头各项药品用具一应俱全,就算要做紧急开刀手术也没问题。
“谢谢。”任家佑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下来,平放在地上,在周培廷的帮助下,他们一个替她固定手骨,一个替后脑的伤口止血。
“家佑,她会没事的。”周培廷低声的说。
“嗯。”他低应,做好紧急处理之后,便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
林淳华和王伯辉分别恢复两部电梯使用之后,靠了过来。“她没事吧?”
“不知道……”任家佑抱著她快步走出大楼。“送我们到医院。”
“淳华,你开车,我联络恨天。”周培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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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手术服的医生抓著任家佑的左脚踝,将干扰手术的他给拖了出来。
“把这个疯子给我看好,不准他再踏进我的地盘一步,下次就不是送他一针麻醉了事!”医生对著三人冷冷的说完,便转身迳自去做术前的准备,还一边嘀嘀咕咕的叨念著,“真是的,害我还要重新消毒!”
“等等。”周培廷赶紧叫人。
“还有事?”医生回头冷冷的瞥他一眼。
“他会昏多久?”
“那种剂量的话,普通人大约八小时,刚好我的手术时间也结束了,不过他或许会提早醒来吧!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可以先把他送过去,等里面那个手术结束也会送过去。”医生冷淡的说完,便离开了。
三人错愕的瞪著重新关上的门,再看了眼地上的任家佑,三人面面相觎,一会儿才上前将人抬起,放倒在椅子上。
“说疯子,我看风靳才是疯子,有哪个医生会给伤患家属打麻醉的,竟然还用拖的把人拖出来?”林淳华摇头低语。
“那你去告他啊。”周培廷送给他一个白眼。
“怎么会这么巧,送到这家伙的医院里啊!”王伯辉叹息。
“不过,孙珮雯的运气不是普通的好,能让风靳做她的主治大夫,看来那只手有救了。”林淳华说。
他们都看到,那只手伤得很严重,恐怕除了骨折之外,神经、血管都断裂了,肌腱、韧带可能也是,若没遇到技术好的外科医生,那只手恐怕会废了。
“那不是她的运气好,是恨天付了一些代价关说,才让风靳点头接下这个手术的。”周培廷告知内幕消息。
“原来你刚刚打电话给恨天,就是说这件事?”林淳华顿时醒悟。
“我只是告诉他状况,他吩咐我把人送到这里,其余的他会处理,所以我才叫你把车开到这家医院的。”周培廷回答。
“不知道恨天付出什么代价才请动了风靳这个大牌名医。”
“他答应送个人给风靳当徒弟。”周培廷暗暗叹息。
“咦?送个人?谁?”林淳华惊讶地问。
“你们认为从年龄到资质,有谁最适合当风靳的徒弟?”周培廷不答反问。
“啊!书汇!”两人恍然大悟。“天啊,恨天竟然把他干儿子送给风靳!这牺牲够大!”
“牺牲?”周培廷开始怀疑这两个家伙的智商了。“恨天狡猾极了,这个交易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你们懂不懂啊!”
“怎么说?”
“第一,可以做人情给家佑,第二,书汇不是在躲他那些自私无情又冷血的亲人吗?把书汇送到风靳那里,风靳自然就要去处理那些人,顺便又做了人情给书汇,第三,等书汇得到风靳真传,天地帮众往后有疑难杂症,再毋需看风靳脸色,反正未来辛苦的人又不是他。”
“我记得从你打电话到我们抵达医院,不过是五分钟的时间,恨天竟然就全盘计划好了……”珮服。
“错了,三十秒,我打电话给他报告状况,他沉默了大约三十秒,就叫我送到这里,那时候他就全盘计划好了!”
两人面面相觑,可怕!
“这里我来照顾,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周培廷说。三个人都待在这里也没用。
“好,回去审问张心怡,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人会在电梯上头。”两人点头离开。“问到了再打电话告诉你。”
周培廷偏头望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任家佑,轻声一叹,起身推来轮椅,将他送到病房去。
现在,只有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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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肌腱伤害属重度,也就是说肌纤维完全断裂,造成肌肉连贯性消失、机能丧失,手臂主要神经也断裂,神经生长速度比较慢,更需要不断的做复健刺激神经生长,骨折倒是她的伤势中最简单的部份了。总而言之,她的右手暂时是废了。”风靳站在病床边,对周培廷简单的解说孙珮雯的伤势。
废了?
谁的右手废了?
他怎么了?为何全身无力?
“会复元吧?”周培廷问。
“你认为呢?”风靳一副他这个问题很失礼的表情。
“我相信你的医术。”周培廷说。
“我也相信自己的医术,不过……”风靳耸耸肩。“我可不相信那个疯子会照顾好我的伤患,所以愈后不良不会是我的问题。”
珮雯!
珮雯的右手……废了?!
任家佑猛地睁开眼,气息有些乱,神智有些昏沉。
“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你吧?”
“最好不要,非我不可的部份我已经解决了,其他的就交给别人吧!”
“可是你是她的主治大夫。”
“我不是,我只负责做这次的显微手术,她的主治大夫就是刚刚在外面被你赶走的那位。”
“那个色胚!”周培廷皱眉。“一个会对麻醉未退的伤患流口水的医生,风靳,你觉得任家佑会让那种医生碰他老婆一根寒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