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窗下看见柳氏父母子翔三人离开之后,小语立即冲了出来,来到柳宇翔门外一棵矮树下,抬起头来对着躲在上头的人低喊,「二小姐,您赶紧下来吧!您伤都还没好呢!要是跌下来怎么得了啊?」
树上树叶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树上落了下来,刚好跌在小语身上。
「哎哟!」
「哇啊~~」
钱静如一声低呼,小语一声惨叫,不过幸好不是爬得多高,所以跌得不重,被压的大概也没什么大碍。
「二小姐,您真是……真是……」小语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抱歉、抱歉,一时失手,不是故意的。」钱静如嘻嘻一笑,赶紧从小语身上爬起来,顺手也将她一并拉起。
「根本是您的伤势未愈,体力不继才是真的!」小语最清楚她的伤势了,只有她自己会逞强而已!「真是的,不过是要探望大公子嘛!有必要像偷儿似的偷偷摸摸吗?」忍不住喃喃抱怨。
「哎哟~~小语姊姊,你没听见柳伯母不许我见柳宇翔吗?」
「那现在呢?大公子说要休息了,不是吗?」
「钱姑娘、小语姑娘,大公子有请。」柳青不知何时开门站在那儿。
「嘻嘻,这不是来了吗?」钱静如又是嘻嘻一笑,蹦蹦跳跳的走进房里。
「小姐,您好好走,别跳啊!」小语焦急的跟上,在后头叨叨叮咛。
柳青将房门关上,没有注意到入口处,柳子翔去而复返。
他摇头笑了笑,就说大哥有古怪咩!果然被他猜中了,不过说真的,大哥还真厉害,他是怎么察觉钱静如就躲在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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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床边,只有钱静如在,小语被留在外室和柳青待着。
「还好吗?」钱静如望着脸色难看的柳宇翔,关心地问。
「我没事,你呢?小东西,头上的伤很痛吧!」绷带还包着呢!见她这么不安分,实在替她担心受伯,深怕有什么后遗症。
「不会了啦~~一点小伤而已,是大夫太谨慎,小语姊姊太罗唆,一定要我包着,其实早就好了啦!」钱静如立即说。
「才怪,大夫交代一定要卧床休息的!」外头,小语朝着内室呛声。
柳宇翔直视着钱静如,她则尴尬的笑了笑。「呵呵,不要听小语姊姊乱说,我好得很……」
「二小姐常常头晕,有时候吃了东西还会吐,一点也不好。」小语继续吐槽。
钱静如笑得更尴尬了,她挥挥手,压低声音,「没有、没有,你别听她胡说,那只是刚醒来那一、两天才这样,后来都没有了,真的。」
「哼哼!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头晕得站不住脚,又是谁晚膳才吃下肚就全都吐得一滴不剩。」小语又哼了哼。
这样都能听到,小语姊姊的耳朵是怎样?顺风耳吗?
「小语姊姊!」钱静如再也受不了一直被吐槽,起身走出内室,看见柳青已经在旁边笑弯了腰。
她微微红了脸,对柳青道:「柳青,麻烦你把小语姊姊带出去,一个时辰之内不准回来。」
「二小姐,这怎么可以!」
「去去去,你这么吵,柳宇翔要怎么休息啊!柳青,快把人押出去。」
「走吧!小语姑娘,钱姑娘不会有事的。」柳青微笑,领着小语离开。
「呼~~终於安静了。」钱静如走回内室。「柳宇翔,你知道小语姊姊总爱大惊小怪,你别信她,我真的没事了。」
「我相信你,因为你应该知道,你若不好好爱惜自己,我心里会很难过,所以……我相信你。」
这下钱静如更尴尬了,柳宇翔这个狡猾奸诈的大滑头,害她心虚极了。
「小东西,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柳宇翔抬手轻轻覆在她手上。
「我哪有受什么委屈啊!这几天我吃好、睡好,柳伯母还交代厨子帮我特别料理补汤、补药的,我过得可比你好多了,你是哪只耳朵听见我受委屈的?还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受委屈的?」
柳宇翔微微一笑,早知道她的个性不是会找他告状诉苦的。「没有就好,当我多心胡思乱想了。」
「你本来就是胡思乱想,你喔~~要对伯母好一点,她担心你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憔悴了,这几天看起来老了十几岁呢!」
「我知道,谢谢你提醒我。」柳宇翔握住她的手,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又勉强睁开。
「你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钱静如见他累极,低声地说。
「你确定?」
「当然,放心好了,我不会故意跑去躲起来的。」
「没关系,不管你躲在哪里,我总是能找到你的。」柳宇翔呢喃,闭上眼,累极睡去。
「总是会找到我?那是你还没见识过我躲人的功夫吧!」钱静如低喃,静静的望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景象,小小的她窝在树洞里,小一号的柳宇翔在洞外朝她伸出手——
我找到你了,小东西。
大哥哥,为什么我躲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因为我听得到你叫我的声音啊!
「啊……」钱静如捂着嘴,那是……儿时的记忆,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的?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能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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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宇翔醒来第四天,一大早,大夫再次来到书院回诊,柳氏夫妻和柳子翔关心的静候一旁,依照这几日不变的模式,柳家人在,钱静如就不在,总是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她才会偷偷摸摸的过来找他。
老大夫仔细诊完,满意的点头。「伤口复原得很好,体力似乎也进步不少,我帮你换个药方,内服再服个三日便可停药,外用药草则持续敷到伤口结痂为止。」
「多谢大夫,劳烦您了。」柳宇翔坐起身穿上衣裳,望了一眼一脸欣慰的爹、娘,还是决定问一问:「大夫,我想问您一事,请大夫据实相告。」
「柳大公子但说无妨。」
「关於钱姑娘的伤势,实际状况到底如何?」柳宇翔担忧地问,这几日虽然她看起来一切无碍,可是他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哦!柳大公子是说那位小姑娘啊?」
「静如的伤势不是早就痊愈了吗?」柳冠合疑惑的问。
「不,柳老爷,那小姑娘的伤势并未痊愈。」老大夫摇头。「前天我诊断过了,她头上的外伤看起来是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受伤之初伤及脑内的状况并未减缓,老夫曾交代,小姑娘必须卧床静养,不可妄动,那么配合老夫的药方,这些时日理当有所改善才对,可是完全没有,我那日本想告知柳老爷和夫人,请你们多加注意叮嘱小姑娘,不过柳老爷和柳夫人那日可能太过忙碌,无暇见老夫一面,老夫便仔细的叮嘱了小姑娘,请她务必照办。」
柳宇翔表情沉重的望向爹、娘,心头的失望更加明显了,显然大夫诊治小东西时,他们根本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今日爹、娘倒是有空了。」柳宇翔轻声的说。
柳氏夫妻脸色一白,宋淑婷抿唇不语,柳冠合撇开眼,无法直视儿子的视线。
「多谢大夫告知,那……钱姑娘现在的状况有多严重?」
「说严重倒还不至於有致命的危险,只要好好静养,大约五至十日便可痊愈;可是若依然不听劝,很有可能对脑袋造成伤害,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