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两名仆从出来,看见他,躬身行个礼。「大公子。」
「辛苦你们了,先下去吧!」柳宇翔微笑地点头。
两名仆从恭敬的退下,柳宇翔则走到门边,才想抬手敲门,刚好听见房里小语的声音,「咦?二小姐?是您吗?您躲在屏风后头干嘛呀?」
看来那丫头是回来了。
微微一笑,转身打算离开,突然小语姑娘的尖叫让他一凛,本来打算回书房的脚步一旋,往钱静如的卧房奔去,没有细想,直接撞门进去,随即对上两双一惊一喜的眼。
「柳宇翔,你回来了啊!」
「大公子!」小语惊呼!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小语姑娘的尖叫。」柳宇翔扫视房内,没有异样,除了两位大小姑娘大眼瞪小眼之外,然后他愣住了,看见钱静如那一身……惨状。
「大公子!您不该在这儿的!」就算小语的心已经偏向柳宇翔,对这种「极不应该」发生的状况也必须说清楚。「我家二小姐已经十五岁,是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您这样毫无预警的进入小姐的闺房,二小姐正打算沐浴耶!幸好二小姐还没卸下衣裳,否则您肯定要负起责任,娶我家二小姐为妻了!」
「小语……」钱静如拉了拉小语的袖子。
「二小姐,这种事一定要说清楚!」小语义正辞严。
「我知道,可是我听了你的话之后有点疑问,请问你是在维护我的清白,还是在为柳宇翔揑把冷汗啊?」钱静如斜睨着她。
「我当然是……哦……」小语一愣,她当然是维护小姐的清白,可……怎么好像有替柳公子揑了把冷汗的感觉?
柳宇翔在确定没发生什么惨事之后,又听见她们主仆问有趣的对话,让他忍不住微微失笑,这对主仆真的很好玩呢!「非常对不住,小语姑娘,我是听见你的尖叫,以为发生什么事,一时没有细想才擅自闯入,请见谅。」
「哦!那是因为……」小语语塞,总不能说是因为被小姐的样子给吓到了吧!她不能扯小姐的后腿。
「小语是被我的模样吓到了啦!」谁知钱静如完全没体会她的苦心,自己扯自己的底。「我本来想偷偷的把自己洗乾净,没想到小语姊姊刚好回来,就吓到她了。」
原来如此,柳宇翔了解的点头,只是小语姑娘明明已经伺候她家小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这么不经吓呢?
「静如妹妹,我可以请问你这一身精采绝伦的模样是怎么弄的吗?」
钱静如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惨状,不在乎的耸耸肩, 「也没什么啦~~就是……」
「二小姐!」小语几乎是尖叫的打断她,她家二小姐没有心机的打算把自己做的蠢事公诸於世,她可不许!
「干嘛啊?小语姊姊,你吓人啊?突然叫那么大声。」钱静如被小语吓了一跳,忍不住拍拍胸脯。
「走走走,二小姐,你到后头去。」小语哪管得了那么多,手忙脚乱的将钱静如往屏风后头推去,急着要「湮灭证据」。
「小语姊姊?干嘛?啊~~别推,小语姊姊……」钱静如被推到后头。
「二小姐,请您在这儿待着。」小语非常认真的说。
「可是柳宇翔还在,这样很没礼貌耶!」
「二小姐什么时候在意起『礼貌』了?」小语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奇怪了,你们不是都要我学着懂礼貌吗?现在我顾着礼仪,你却要我失礼,这样太奇怪了吧!」
「你拿这模样见人,更是失礼!」小语反驳。
钱静如张了张嘴,最后无所谓的耸耸肩,待着就待着。
小语满意的点头,这才走出屏风外,陪笑对柳宇翔道:「非常抱歉,大公子,我家小姐要沭浴更衣,请大公子回避一下。」
「嗯。」柳宇翔点头,见她那模样,还是让她先沐浴更衣,想要知道,可以等会儿再问。「晚膳大约半个时辰后开始,我们三餐都在大食堂那边和所有生徒一起用膳,到时候我会请仆从来替你们带路;若你们想单独用膳的话,就得请小语姑娘自己到厨房端膳。」
「是,多谢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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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钱静如来到柳家书院已经半个月有余。
这段时间最快活的人非钱静如莫属,最操劳的人是小语,最痛苦的人是柳子翔,最忧心的人是柳家夫妇,而柳宇翔则一如往常闲适悠然,似乎对钱静如的「野性」毫无所觉般。
其实他并非无所觉,这些日子他纵容着她,与她建立更亲昵的感情、更紧密的关系,以取得她全心的信任为重点。
他不急着教导她那些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最在乎的礼教规范或其他种种她该学习的知识事物,只会偶尔提点一下,甚至连这偶尔的提点都不会硬要她遵行或记住,然后静静等待最佳时机到来。
「砰」地一声,他书房的门直接被撞开,柳子翔一身狼狈的冲了进来。
「我受不了了!」他劈头就喊。
「子翔,你……」柳宇翔有些错愕的张着嘴,随即掩鼻,闷声一笑。
被大哥一笑,柳子翔更是火冒三丈。「大哥,你再不负起责任好好的管教那只野猴儿的话,我若忍不住,迟早会掐死她!」
那也要你掐得到人吧!柳宇翔在心里轻笑。
「你今天又怎么了?」意思意思关心地问一下。
「那只野猴儿太过分了,竟然把我推进山沟里,我好不容易爬上来,她竟然把我引到陷阱里,也不知道那个陷阱她是什么时候挖的,里头一堆烂泥、屎尿,我这一跌,整个人栽到里面去,她还在上头哈哈笑着,说她有多好心,多亏她千辛万苦堆了那些烂泥屎尿在里头,我才没摔伤!」
「结果你就这么一身回来?」柳宇翔不敢置信的问:「你就不担心这一路上碰到了什么人会很丢脸吗?」
「现在问题不在这里,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负起教导的责任?已经半个多月了,你还要放任她到什么时候?等她把书院的名声毁坏殆尽吗?」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不故意去惹她,她也犯不到你身上。」柳宇翔心知肚明,每次都是子翔打算「照顾」静如不成,反被「照顾」回来。
「是她……」
「我有说错吗?静如妹妹曾经主动整过你或任何人吗?」见子翔要辩驳,柳宇翔打断他,严肃的问。
柳子翔语塞,大哥没说错,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就算不是整人好了,她的行为也惹来许多非议,很多生徒看不过去,向爹反应,这几天也有好几个生徒的爹、娘到书院来了解状况,甚至有好几个人已经转到『第一书院』去了,都是那只野猴儿害我们损失好几个生徒!这个你又怎么算?」
「有什么好算的?静如妹妹从来不曾到书院去打扰过你们上课,不是吗?」
「光是偶尔碰到、看到的状况,就让人受不了了!」柳子翔猛翻白眼。「大哥,我不相信你都不知道,每次看到她,她都是一身狼狈脏污的模样,说话无礼,行为举止粗鲁无状,她就住在我们书院,一举一动都牵涉到书院的名声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外头传得有多难听啊!」
「我现在只知道你很臭,也把我的书房熏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