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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滕罡终年不见半点起伏情绪的面容,突地出现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笑容——发、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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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奾儿以为自己差点活不成了!

  当时她的掌心被温热的巨掌握住,对方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将她拉了起来。

  滕罡一手扯起她,一手揽上她的腰,将她稳稳拉起,很明显地感受到她像抓到浮木般紧捉着自己的手,深怕他改变心意。

  将人救回地面上,滕罡见她瘫坐在地,两手仍旧拉着他不放,眼里的惧意尚未消失,就连握住他的那双小手,也不住颤抖。

  滕罡晓得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方才游走在生死边缘,惊魂未定,像他一向踩着刀口度日,已是习以为常,没她这般大惊小怪。

  “冷静些了没?”滕罡没抽开手,仅是低低问着。

  蒋奾儿调匀气息,仍止不住害怕的情绪,粉色的面颊没半点血色。

  那时她两手一松,身子直往下坠,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以猛烈的速度将她往下扯去。

  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她相信自己坠入悬崖,肯定是粉身碎骨。

  “谢……谢谢你……”蒋奾儿低首道谢,连看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见她应是定下心神,滕罡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以后当心点,不是每回都能如此好运。”

  蒋奾儿两手落空,少掉他手心温热的暖度,让她略带恐惧地抬眼,眼神像足了被遗弃的落水猫。

  扬高眉,滕罡瞧着她脸上伤痕,那一划几乎要毁掉她那张小巧的鹅蛋脸。“回去以后,脸上的伤要上药。”要不,就破相了。

  和花复应相处久了,滕罡了解女人家爱美的性子。平常登门光顾贵风茶楼的顾客里,不乏名门千金,或雍容华贵的官夫人,她们个个娇贵不已,可比水捏出来的娃娃儿,爱美也就理所当然了。

  蒋奾儿这才知道自己受伤了,欲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脸时,却被滕罡一手挥开。

  “瞧你手脏兮成这样,碰了伤口,不化脓才奇怪了。”他低首,见一旁有几株自己还识得的草药,便取了些揉碎,敷在她面颊上。

  “会有些疼,但挺有效的。”他低语,手力极轻,十分细心。

  “呃……”蒋奾儿因触到药草汁而感受到伤口如火般的灼痛,怕得缩回去,可后脑门却被滕罡一把按住,扎扎实实地敷上。

  “我说有些疼,得忍耐。”他的话平板得简直毫无抑扬顿挫,冷漠得没半点可亲的感觉。

  “疼……好疼……”蒋奾儿皱起眉,大眼里蓄着泪花。

  “你若不怕变丑,便无须忍受。”这伤痕若不谨慎处理,以后准是留疤了。

  蒋奾儿不禁推着他的手,可在滕罡冷冽的视线下,又不敢造次。“呜……好痛喔!”忍着忍着,她脸上的火热更加强烈了。

  他是不是因为方才出手相救后悔了,所以现在才如此整她。这敷药的痛楚好比被火灼烧般,让蒋奾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毁容了!

  “不许哭,要是泪水进了伤口里,就无效了,你别害我做白工。”他警告,她可别不识趣。

  “好……”

  低低的允诺声,夹杂哀怨的哭腔,被秋风吹散在林里,飘散得很远、很广……

  第三章

  坐在马背上,蒋奾儿半边脸上涂着青灰色草汁,鼻端还窜着那生腻的草味,伤口处隐隐作痛,她身上粉嫩色的衣衫因为被锐石割破,狼狈得简直活像遭到土匪打劫般。

  滕罡牵着缰绳,朝着她所说的方向前进,没留心马背上的人儿脸有多臭、多不耐,甚至对自己的倒楣怨叹连连。

  离开官道,循着她指示的方位,滕罡一路走去却感到古怪,他们理应要走回村落,怎么反倒越走越偏僻?

  直到后来他站在一处根本见不到黄土泥地的草丛里,滕罡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坐在马背上的她。

  只见蒋奾儿伸出小手,指着遥远的山顶,滕罡看了不觉得心头一震。

  “再往上?”他的视线调往上头,前头翠绿的碧草迎风展曳,滕罡剑眉一挑,他不认为自己该继续当那个冤大头。

  停下脚步,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下马来。

  蒋奾儿因为反应不及,傻呼呼地被他捉着,宛若被人拎在手里的小鸡。

  见她站稳他才松手,蒋奾儿明白在这世道若是送佛送到西,那个人准是会自顾不暇,倒头来根本讨不了便宜,甚至还惹得一身腥。

  “谢谢大爷今日相救。”她说得相当恳切,虽说一开始他冷眼旁观的态度实在教人心寒,可他终究是她的救命恩人。

  “以后,凡事当心点。”滕罡板起脸,冷淡的态度和她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蒋奾儿乖顺地颔首,她拨开蔓生的杂草,拎着裙摆爬上山去。

  滕罡在后头冷眼瞧她离去,只见那草高得快淹没她娇小的身子,而她走一步绊两步,爬没几步山路,满头大汗,半点进度也没有,最后还倒楣的一路滚到底。

  “痛……痛痛痛……”蒋奾儿栽个大跟斗,摔得灰头土脸,像个小灰人似的,黑成一团。

  滕罡的嘴角抿成一直线,那冷硬的脸部线条如同是块大石,又硬又臭,尤其是在看见她咕咚咕咚从山路上滚回脚边,那傻不愣登的模样,让他很想抬起脚来将这臭丫头踹得更远,最好远得让她飞到天边去,成为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

  他蹲下身去,见到她摔得浑身伤,这一跌没将她的脖子跌断,还真是万幸!

  “很疼?”他明知道她已经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是坏心地问道,可那认真询问的表情,让蒋奾儿不敢有所怨言。

  她眼底含泪的颔首,那张又黑又灰的小脸上,布满被青草叶缘割伤的大大小小伤口。人若走起霉运,那无与伦比的霉气,还真的是非同小可的!

  “嗯……”这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扎扎实实刺进她心窝里,而且力道之狠烈,足以让她伤重身亡。

  滕罡轻按着她的手脚肩膀,深怕她的骨头因这一跌,跌成好几截。“还有哪里痛?”见她还可以与自己对答,看来脑子没跌傻。

  “全身。”她话声颤抖抖地飘出哭腔,痛的除了是身体上的伤,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今日真的是背到极点。

  “看样子只是皮肉伤,不碍事儿。”

  听他三言两语这般带过,蒋奾儿真想挥拳扁他。

  跌又不是他在跌,痛也不是他在痛,这男人话说得如此轻易,真是教人生气,她累积一整天的委屈,到此刻终于爆发。

  “你是谁、你是谁啊?凭什么是你说了算?”蒋奾儿恼怒地扯开嗓门大吼,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就这样扑簌簌滚落下来。“我都要痛死了,都要痛死了!又不是疼在你的肉上,你当然不痛啊!”

  滕罡愣了好半晌,见她像个撒泼地又吼又叫,先前乖顺的模样完全不复见,好似这才是真的她。

  “因为冒失鬼不是我。”他又冷冷地戳她一下,没有被她的暴怒所影响。

  他自始自终都像个局外人般,这让蒋奾儿怒火中烧,但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更加有口难言。

  滕罡仍旧表情平板,半点情绪的波涛皆无,就这样看着她哭得脸红脖子粗;而蒋奾儿则是泪水如雨珠般狂落,却很显然地,眼前这男人完全不为所动。

  直到蒋奾儿哭累了、哭烦了,哭到再也不愿意让这男人像木头般看着她哭,却什么事也都不做,连声安慰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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