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啦!”讨厌,这个人是螃蟹么?吃了惊反而钳得更紧。弥多安用力甩手,想藉此逃开他的钳制。
“你别胡闹。”他不动如山。
“我哪有胡闹!胡闹的是你吧?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做啥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她气坏了,顾不得可能会使他受伤,迅雷不及掩耳的使出蛮力往他的右脚膝盖又踹了一脚,并挣开他的禁锢。
“该死!”没料到她的力气竟然如此大,欧阳飞溟脸色难看的单脚跪在地上,频冒冷汗。
“谁说我不行?就算不会武功又怎样,我有手有脚力气又大,我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我!”得意的对着他扮了一个鬼脸后,她忙不迭的撩起裙摆咚咚咚的朝战场边奔去。
眼看该名杀手已被欧阳飞溟的手下制伏,跪在三人的中间,她懊恼自己迟了一步,但还是不改初衷的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于是自袖间抽出一个纸包裹,然后朝三人大喊:“让开、让开,让我教训教训他!”
三人是见过弥多安的,自墨十口中也明白公子请她到府中居住的原因,因此对她没有提防。
只是眼前的杀手身手不凡,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反击,因此没有公子的命令,他们不敢妄自退开。
然而,眼见多安打开纸包裹朝他们洒出一堆白粉,各自有江湖经验的三人立刻发觉苗头不对,于是纷纷迅速退开,不让白粉染上身。
只不过该名杀手就没那么好命了,身受重伤让他没来得及闪避,漫天白粉就这么如落樱般洒落他全身,霎时!!
“哈啾!哈啾!哈啾!”
原本眼神冷凛,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杀手竟瞬间变成受了严重风寒的虚弱病患,弯着腰打出一连串又重又响的大喷嚏,根本无力再战,所有人见状,着实一愣。
“哈哈哈……好玩好玩!怎么样?我的‘喷嚏虫’很不好受吧?要是没有我的解药,你准备打一个时辰的喷嚏吧!”
眼见自己发明的防身药粉效果竟然这么显着,弥多安在一旁乐得手舞足蹈,然而当她的视线与欧阳飞溟的眼神接触后,却马上收起笑容。
冷哼一声,她朝他又扮了鬼脸。
“欧阳大笨蛋,谁说我不行?懂武也没什么了不起,我随手洒一些毒粉,坏人还不是被我整得惨兮兮?你要是敢再瞧不起我,下次我连你的左脚也一起踹!哼!”
语毕,得意洋洋的走了。
“公子,你没事吧?”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将欧阳飞溟自地上搀扶起。
“没事。”抽回手臂,欧阳飞溟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好,原本充满痛苦的俊脸瞬间恢复自然,看得三人明显一愣。
哇,会不会变太快了?
前一刻明明还痛得脸色灰白,怎么现在就回复原本玉树临风的模样?公子是真的下痛了,还是太会装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妄自揣测。
然而他们都很庆幸适才彼此都能侥幸闪躲开来,否则此刻狼狈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看着此刻仍旧喷嚏不断的杀手,三人眼里充满了同情。
一刀杀了他可能还比较痛快,这样喷嚏不断反而痛苦,那位弥姑娘,其实还满狠的耶……
第五章
欧阳石瑞匆匆推开门,撩袍跨过门槛。“二弟!听说府里来了个杀手,你没事吧?”大气没喘上一口,欧阳石瑞便大步来到欧阳飞溟身边,从头到脚的检视着他全身。
“大哥,我没事。”欧阳飞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
“你别骗大哥,底下的人说紫苳园里的大松都被劈倒了!连百年老松都劈得倒,那人武功必定不弱,你怎么会没事?”
没澄清自己才是劈树真凶,欧阳飞溟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茶几边添了杯茶给自家兄长。
“大哥,你先喝口茶喘口气吧。”家中的布疋生意他向来交由大哥帮忙,而彩锦庄与月织楼和欧阳府有段不短的距离,大哥匆忙赶回来,定是累了。
看着自家三弟行动自如、表情自然,欧阳石瑞这才缓下脸色。“你当真没事?”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么?”欧阳飞溟笑着回问。
欧阳石瑞正色再次上下打量自家三弟,确定他身上没伤,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哥你又何必多跑一趟?”因为他爱清静,因此所居住的院落位在最西边,而大哥二哥却住在东边,有事要找,通常都得通过好几个小园、小苑。
“怎么不是大事?”欧阳石瑞皱眉。“上一回你才遭到埋伏,这一回府里又来了个杀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被人盯上了吧?”
“没有的事,大哥你别多虑了。”欧阳飞溟四两拨千斤。
“都发生这等事了你还想瞒我?”欧阳石瑞才不会让他轻易的蒙混过去。“总管说杀手已被擒拿住了,你派人审问了没?那人可有说出是谁派他来的?”
眼见事情瞒不了,欧阳飞溟也不在避重就轻,只是想起稍早发生的事,深邃的黑眸里倏地闪过一丝暗光。
“还没来得及问,人就死了。”他淡道。
“死了?怎么会死了?”
“服毒自尽。”一语带过。
“怎么会!”闻言,欧阳石瑞很是震惊。他虽是普通百姓,可也明白普通的杀手并下会因为任务失败就服毒自尽。“二弟,我看此事非比寻常,咱们最好到衙门一趟,请他们把事情好好的调查清楚。”
“大哥,其实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你就……”
“人都杀上门了怎么还不严重?”欧阳石瑞焦急的打断话。“今日的情况的确是不比一般,不过有墨十的兄弟在,府里的安危没什么好担心的。”
闻言,欧阳石瑞心中的忧虑并没有减少半分。
他这个三弟自小就天分过人,不但能文能武,还有识人的眼光,墨十那帮人就是他陆续自各地请来的好手,各有长才,能在各方面协助他。
他身为大哥,因为信任所以几乎不过问他的事,但是眼见家里的生意愈做愈大,竞争对手愈来愈多,心中不免也起了担忧。
“飞溟,大哥不是责怪你,可咱们家以往经营一间织坊,虽不比现在富有,但也算是富裕人家,那时生活多清闲,哪像现在生意这般繁忙,还要靠墨十他们那帮人在暗中维护咱们的安全?你虽然不说,可大哥多少还是猜得出此事与咱们家的生意有关,人说树大招风,你也……”
“大哥。”这次换欧阳飞溟打断自家大哥的话。唉,他家大哥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很会念,他要是不出声打断,怕是一整晚都甭睡了。“此事我会小心处理,你就别担心了。”
“要我怎么不担心?如今幸亏爹娘不在家,要不让两老知道这种事,怕是要担心死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爹娘……”
“大哥。”再次出声打断,调了个话题。“怎么不见二哥?”
“听说邻城来了个北国茶商,带了许多北方茶叶在当地贩卖着,彬麟一听到消息便策马去买茶叶了,说是想帮茶馆里添点花样,两天后才会回来。”一顿,又将话题拉了回来。“待彬麟回来,咱们三兄弟好好详谈,将来彬麟和你也要成家,一旦有了妻儿,自然要所见再外头的时间,不如趁着这次,你就……”
“大哥。”欧阳飞溟第三次断话,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不耐,完全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听总管说大嫂今日害喜得特别严重,连晚膳都吃不下去,你要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