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提气,看能不能摆脱她们俩,不料运气的结果是加重了身上的伤势,他捂着胸口、喘着气,忍受身上一波波不断传来的疼痛。
该死!他受的伤远比想象中要来得严重,莫非他的一世英名真会毁在这两个小丫头手中?
西门宝娣再次推了推西门元宝,要她快些动手,也好快点结束今晚的打劫行动。她累了,想早点回家睡大觉。
西门元宝本想以蛮力将他的衣袍给剥个精光,但见他一脸不快,她不禁犹豫了。他看起来非常生气,就好像她抢了哥哥的鸡腿,哥哥生她的气、追着她打的模样。
唉!其实她不是个爱惹人生气的人,但是她记得哥哥说过,盗亦有道,这就是说做强盗的出门打劫,所有该有的强盗步骤都要进行,绝不能有一丝马虎,否则会坏了名声。
她真的不想让哥哥们瞧扁了,所以这衣袍是非脱不可的。况且,宝娣也正等着她行动,她怎能让信任她的宝娣失望呢?
砰!
西门元宝无奈地叹了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使出右拳击向他的心口。由于她的目的在于打劫,并非要他的命,是以只用了一分的力气,便将他给击昏倒地。
东方翼被打得猝不及防,当西门元宝的右拳狠狠击向他的心口时,他脑海灵光乍现,约莫明白黑驹是怎么被打倒的了……
「哇!元宝,妳干么打死他?」西门宝娣咋舌问。她们是出门打劫,不是出门杀人的,杀了人得挖洞埋尸,很麻烦的!
「放心,我只用了一分力,他死不了的。」表面上话说得有自信,可西门元宝仍怕真不小心将他给打死了,因此以手指探探他的鼻息,确定仍有呼吸,这才放下心。
「喔,但我还是不懂妳打昏他做啥?」西门宝娣愣愣地搔搔头,看着元宝的动作。元宝的行动从头到尾她是有看没有懂,她发现她愈来愈难以理解元宝了。
「脱他的衣袍啊!」一确定他还活着后,西门元宝便快手快脚地剥除他的衣袍,在剥他的衣袍时,指尖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教她害羞地缩回手,但怕被宝娣发现异样,忙又故作镇定地解他的衣袍。
害羞?她西门元宝从小到大不晓得啥叫害羞,可今晚,她竟然因为剥这个男人的衣袍而感到害羞如果哥哥们知道,肯定会笑破肚皮的!
「他醒着时,妳不也可以脱吗?」西门宝娣帮忙脱他的鞋。
「我喜欢把人打昏不成吗?」笨宝娣!她就是不想让他以发怒的眼眸直盯着她,像是不断地在指责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才会将他打昏的嘛!
「算了,妳高兴就好。」西门宝娣耸耸肩,不想继续追问。总之她累了,尽快把这累人的活儿做完,就能快些回家去。
转眼间,西门元宝已将他的外袍给除了下来。「咳!」
「怎么了?」为何不继续?西门宝娣诧异地看着她。
「这样就够了,毕竟我们不想害死他嘛!妳也看见了,他虚弱得就像只软脚虾,如果没了里衣,他恐怕会被冻死。今晚是咱们头一回打劫,就好心地放他一条生路吧!」西门元宝觉得她全身发烫,就快着火了。
「好,他看起来是真的很软弱。」西门宝娣唯元宝的命令是从,只要元宝觉得好就好,她不会有意见。
「是啊!对了,我们把他的马也给带走。」西门元宝快乐地牵起好不容易自剧痛中恢复、舍不得丢下主人的马儿。马儿不愿意跟她离开,拚命嘶鸣地往后退,见状,她扬起右拳在马儿眼前挥舞。
「若不想吃拳头,最好是乖乖听我的话跟我走!」西门元宝恶狠狠地威胁。这肯定是匹好马,值不少银子呢!
可怜的马儿惊惧于她的蛮力,纵然百般不愿,也只能随她离去。
宝娣快乐地捧着东方翼的衣袍,跟在她身边哼着小曲儿。
「元宝,咱们今晚大丰收耶!」
「跟我出门,当然是大丰收啊!」
「元宝,妳说那个胡土躺在那儿,会不会被路过的野兽给吃了?」大半夜的,躺在泥地上似乎不大妥。
「……或许会吧。」西门元宝想了想,耸了耸肩。
「我们就这样放着他不管吗?」
「……不然,咱们拔些树啊草的堆在他身上,这样野兽就看不见他了。」西门元宝终究无法狠下心来见死不救,于是想出了个好法子。
「元宝,妳真是太聪明了!咱们这就马上去拔树、拔草!对了,妳力气大,树由妳拔!」西门宝娣对元宝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更加崇拜了。
「没问题!我西门元宝可不是白长力气,就算要我拔一棵百年老树也不成问题!」对于力气,西门元宝可是非常有自信的,她深信放眼百里之内,没有人的力气比得上她。
于是,两人便很努力地把拔下的树与草往他身上堆,不让他被路过的野兽给叨走。
然而,她们压根儿没想到,不管她们往他身上堆了多少树与草都没用,因为野兽捕捉猎物是用闻的……
第二章
西门元宝与西门宝娣神气地牵着高大的黑驹回到西门家,直到她们俩踏进家门,家里的人才发现两个小姑娘晚上不睡觉,跑出门打劫去了。
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地围在她们俩身边,啧啧出声,边打量、边拍抚昂然不屈的黑驹。
「我的宝贝儿!妳做得真是太好了!是爹误会妳了,一直以来都以为妳只会跟大家抢饭吃,没想到妳居然也会外出打劫,而且还干得有声有色,爹实在是太高兴了!」家中的大饭桶总算有出息了,西门发财感动得直飙泪。
「我说爹,你应该了解女儿我的能耐,我从来都没有比哥哥他们差。」为了让老爹更高兴,西门元宝取出从胡土那边抢来的荷包,炫耀地往上一抛一接,所有族人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动作上上下下,在脑海中想象着白花花的银子化成一只只烧鸡、烧鹅,祭了他们的五脏庙,那将会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还有我,我也帮了元宝许多忙!我拿着刀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他当场就吓得像个龟孙子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西门宝娣编着谎忙邀功,反正事情的真相唯有她与元宝知晓,谁也不会晓得她在说谎。
「哎哟~~我就知道我家的宝娣会有出头的一天!你们说,宝娣是不是打小就古灵精怪?我从来都不怀疑她有将大刀架在男人脖子上的能耐,我早就知道宝娣会是元宝最好的帮手!」西门宝娣的娘──俞金花声儿拔尖,拚命夸赞女儿,就怕族人不知道宝娣的好。
哼!过了今夜,有谁敢再说她家宝娣傻呼呼,她就和对方拚命!
西门宝娣笑扬了唇,投入母亲福福泰泰的怀抱中撒娇,顺道加油添醋地编造自己是如何的英明神勇。
族人们早就习惯俞金花对宝娣的宠爱,关于宝娣是古灵精怪抑或是傻呼呼,大家伙儿心知肚明便成,犯不着再提出来让俞金花哭天抢地、冲进厨房拿菜刀与人拚命。
西门元宝与西门宝娣交换了个狡猾的笑容,总而言之,今晚她们早已打定主意要天花乱坠地夸赞自身的能耐,务必要让所有家人与族人都对她们刮目相看!
西门贵看着得意洋洋的妹妹看得眼睛都凸了,元宝与宝娣这两个傻丫头居然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不仅抢了对方的所有财物,马也抢到手,就连衣袍、鞋子都让她们给剥了下来,这真是他所熟知的那两个傻呼呼的妹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