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兰主子往哪儿走,她就会跟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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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个吃苦耐劳又耐操的好丫鬟,兰蔺十分庆幸买下她,但同时他也发现一点——水绿很能吃。
一餐吃掉五碗白饭绝对不是问题!
这日傍晚,他们来到一间食馆,准备过一夜后明日再行上路,本以为跟以往一样,顶着这张丑脸,到哪儿肯定都会成为被人注目的焦点,哪知这回他却输了。
打进入食馆,虽说他砸下的银两够让老板闭嘴上菜,但一等菜上了,白饭端来之后,众人就再没多瞧他一眼,只因他们更为惊讶的是:一名瘦弱的小姑娘竟然停,也不停地低头猛吃饭,一碗接一碗,看得他们忘记了兰蔺的丑、忘记了自己还在用饭,注意力全落在水绿卖力的动作上。
真是个很能吃的小姑娘!已经是第五碗了说。
没错,他的外表竟然输给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饭桶,害他这顿饭吃得很不尽兴。
“兰主子,您怎么不吃?”
“水绿,你可真能吃。”他暗讽她。
“对啊!以前曾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自从他老人家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想到曾老爷子对自己的疼爱与照顾,还教她识字、读书,根本就像是在对待孙女的感觉,让她十分怀念。
“是他们曾家虐待你、荼毒你,不让你吃饭是吗?”
“嗯,”小脑袋瓜歪着想了一会儿,“也不是,他们只是说没做完事就不能吃饭,而谁教我太笨,事情永远都做不完。”
虽然水绿只要失去注意力就很容易闪神,不过交代她的事情,她总是能办妥,她的外表看起来是不太伶俐,但还算有点小用处。
“做哪些事?”
“早上要打扫整个客栈,还要去买菜;正午要帮着洗碗、洗杯子,客人一多,我也会充当小二;忙完后回曾府帮忙洗衣服,再帮厨娘煮晚饭,然后再洗碗;夜里还要哄善良少爷的小小少爷入睡,就这样了。”
就这样?这根本是苦毒嘛!
一名小姑娘怎能日夜都做着如此繁重的工作,兰蔺想着想着,不禁铁青着一张脸。“这根本就是超重的工作!”真替她感到不值。
“会吗?但少爷说我以前太好命,他说我原本就是个丫鬟,当然得做丫鬟该做的事情,反正也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兰主子,您快吃吧!要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了。”以前在曾府是不准主子与丫鬟同桌,她只能先等主子用饭完毕才可吃饭,没想到如今,她竟能与兰主子同桌,真幸福。
兰蔺头微低,三大盘的菜几乎见底,要他吃什么啊?
瞧她依旧笑得傻憨傻憨地,一点也不会怨恨其它人,实在让他有些钦佩,她真是个怪异又单纯的丫头,竟让他滋生出一股想保护她的念头。
保护?他还不曾动念想保护过哪个人呢!
“瞧你,吃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跟你抢。”他伸手将沾在她嘴角的饭粒取下,自然地塞入嘴里。
水绿眨眨眼,兰蔺吃下她脸上饭粒的画面让她有点错愕,内心不禁震荡起来,难道兰主子不懂这样的举动太亲匿,是会让她胡思乱想的吗?
咦?不成、不成,兰主子是主子,她这个丫鬟怎能对主子产生非分之想?不行、不行,水绿摇晃着脑袋,急忙想将塞在脑子里的不当念头赶出去。
“摇什么头?还饿着吗?饿的话,再点几样菜过来。”
水绿红了脸,赶紧摇头。“不用了,兰主子。”
“水绿,想吃什么尽管点,以后跟了我,一定能让你吃得很饱。”说老实话,他也真想看看水绿究竟一餐能吃到几碗饭。
“真的吗?”听见从此都可以吃饱,水绿蓦地睁大眼睛,透着渴望。
兰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真是可怜,曾府到底是饿了她多久?“当然,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水绿笑逐颜开地总共吃了七碗饭,看得兰蔺啧啧称奇,她明明比他瘦,又很矮小,究竟那七碗饭是塞到哪去了呢?
还有……水绿真不是普通的能吃,要照她这样的吃法,就算有金山也会吃垮的,下次最多五碗饭,他可不希望这趟盘缠提早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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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主子真是个好人!兰主子真是个好人!”哼着不成曲的走音小调,水绿颇为开心地整理着包袱,以便明天一早可继续赶路。
兰主子真的是个大好人,居然让她在过了四年一直处于挨饿的日子后,第一次再度尝到吃饱的滋味。
这餐真的吃得饱饱饱,让她连眉眼都笑开怀,以后她一定要更努力服侍兰主子,以报答他的恩惠。
忽然乍闻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喊叫,好像是很疼又不得不忍耐的声音,而隔壁房住的正是兰主子,莫非……
水绿急忙搬了把椅子,慌慌张张冲进隔壁兰蔺的房里。“兰主子、兰主子,您没事吧?”主子让她吃得这么饱,她理当要好好保护他。
隔壁房里除了主子的背影外,没有第二个人,水绿心安了不少,赶忙上前问:“兰主子,您还好吧?我听到您的叫声,是不是……”
兰蔺始终背对水绿,只见他一手掩住脸,一边低喊着,“出去,我没事!”
听着主子的声音很像是隐忍着痛苦,又见他捂着脸,莫非是脸上的脓包破裂了?哎呀!这样可糟了,放下椅子,她赶紧上前试图看看兰蔺的伤势。“兰主子,放开你的手,让我看看是不是脓包破了?”她很忧心,非亲眼看到不可。
兰蔺转了个身,双手仍是遮着脸,不肯让水绿一窥究竟。
“兰主子,别跟我闹了!”
“谁跟你闹了!你快出去,我没事。”他就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水绿也恼了。“为什么不肯给我看?如果没事就让我看一眼,不然我是不会走的。脓包如果破了,万一感染就会有危险,我马上去帮你请大夫……”
兰蔺继续捂着脸,闪躲着水绿的双手,但脸部全被遮住,视线不清,他也闪得跌跌撞撞,真是个笨丫头,居然不敲门就闯入,真是气死他。“我就是大夫!我没事,你赶快出去,水绿,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现在他只想快快将水绿驱离房内方能令他安心。
“兰主子,为了您的安全,水绿非亲眼看见您没事才会离开,您就让我看一眼又有什么关系,水绿从来就不认为兰主子长得丑啊!”纵使她是个瘦弱女子,双手没什么力量,可面对一个既要遮住自己脸庞,又得闪躲她攻势的男人,多少还是有点用处。
很快地,他们由桌前绕了好几圈后双双倒在床上,但水绿仍锲而不舍,说要看就是非看不可,容不得兰蔺拒绝,终于她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兰主子,快点放开另一只手。”要对付一只手已稍嫌费力,剩下的那只手大概只能靠她的劝说。
此刻,他俩是一上一下堆叠在床上,面对水绿娇软芬芳的身躯正熨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害他有片刻的失神,敢情这丫头忘了自己的性别吗?如此毫不避讳地贴住一个男人,成何体统!
就算打着关心的名号也不准!
但他却舍不得推开,鼻间嗅得她的芳香,他似是有点心醉了。
最后还是她焦急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兰主子,快点让我看一眼,难不成您真要跟我僵持下去?”兰主子的袖子遮住他的脸,让她什么都看不见,这让她更加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