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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那熟悉的耳饰将腾铎带回儿时的回忆里──

  “阿玛!这耳饰好漂亮,像两只会飞的蝴蝶。”

  四片白玉堞翼被数条银绞线嵌在一轴勾环上,风一扬起,蝶翼及下方的流苏饰珠便会随之转动,似白蝶扑花。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白玉蝶翼上还刻著满文的“豫”字。

  他拿起白玉蝴蝶耳饰,天真地道:“这一定是阿玛要送给额娘的吧……”

  当时阿玛笑了笑,好半晌才道:“是送给最心爱的女子……”

  蓦地,腾铎落在聂云棠颈上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他倒抽了口凉气,如浪涛一般的情感已无法抑制。

  这一刻他才想起,阿玛那句模拟两可的话。之后他并未看过额娘戴上这白玉蝴蝶耳饰。

  虽然他知道,阿玛风流成性、风评并不好,但他一直以为,那白玉蝴蝶耳饰是额娘太过珍惜,所以细心收藏著。

  没想到,阿玛把那只白玉蝴蝶耳饰送给最心爱的女子,而如今,这一个流落在外的至亲骨血,竟要回到王府中进行复仇之计?

  这一切太复杂,紊乱得让他无法理清一切。

  不止腾铎,连聂云棠也被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打击,绞得她元气耗尽,一个气血攻心下,她再也承受不住地倒在翔韫怀里。

  腾铎冷冷看著他的“妹妹”,任心头那一种莫知能解的激情,在胸口反覆激荡著。

  翔韫深吸口气,强自镇定地开口。“如果你不愿帮她差大夫,就等我帮她包扎完,再给你一个交代。”

  ***

  聂云棠没有昏睡很久,待她醒来后,映入眼底的是翔韫坐在榻边的身影,以及忧心忡忡的眼神。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身世?”

  他无力的扬了扬唇角,颤著嗓问道:“刚刚腾铎掐住你的那一刻,你心中没有我,是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等你伤好了再说。”

  他不容抗拒地开口道:“来,让我瞧瞧你的伤口。”

  “我没事。”所有强撑的紧绷情绪褪下,她不顾肩上蚀心的痛,面色惨澹地推拒著。

  翔韫拧起俊眉,神色一沉地恼怒开口。“都这时候了,你还发什么倔?”

  “你不会想看的。”她淡然道。静下心来才感觉到血仍持续渗出,蜿蜒而下的血渍,把翔韫的上衣染得一片触目惊心。

  “很痛吧!”翔韫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直想伸手去看她的伤口,却被她一把抓住。

  “韫哥哥,真的不碍事。”她咬著软唇,眉心透著股淡淡的倔强意味。

  触到她冰凉的指尖,翔韫心一痛,知道她伤得极重,难过地哑声道:“你流了好多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偏偏这种情况下又不能传大夫,他眉峰成峦,下一瞬便急著在她房里寻出金创药及干净的白棉布。

  “我自己可以处理。”她抿了抿唇,勉强撑起身子,双眸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凄然。“向来是如此的。”

  翔韫凝视著她许久,在她倔强的平静语调里,头一回强烈意识到两人的不同,他们之间竟然有这么遥远的距离!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他拧著眉,语气中有一点泄气的成份。

  “我肩膀上的伤口很深,虽不在要害,但必定皮绽肉开,你会看不下去的。”她轻轻闷哼了两声,依翔韫这种没见过大场面的文弱书生,瞧见她的伤口,说不准会晕过去。

  “我可以!”他一挑眉,准备一肩挑起重责大任。

  聂云棠抬起眼眸,瞧著他充满男子气慨的坚定神情,心不禁一荡。

  似乎打从认识他以来,他便日疋这模样,率性真诚的性子总煨得她的心发暖。

  “不准晕,你若晕了,我绝对会用花盆底踹醒你!”他的坚持让她做工让步。

  翔韫不以为意地扬了扬唇赞道:“挺好,你还有精神使蛮,换做是我就没这能耐。”

  语落,他小心翼翼褪去她的衣服,看著她雪白香肩上,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眼中的惊惧一闪而逝。

  聂云棠见他俊雅的脸庞煞时转白,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翔韫抚著额,发出痛苦的低吟。“好恶心,我……真的有点想吐。”

  他诚实的反应,让聂云棠啼笑皆非地嗔了他一眼。“就说要你别看的。”

  “还真当我是软脚虾?”他刮了括她的鼻,笑著起身到铜盆前拧了张冷帕子。

  她顿了顿,好半晌才回过神斜睨他一眼。“你这人真是没半点正经的。”

  “快乐是一日,不快乐也是一日,何必拘谨呢?”

  他满不在乎地说著他的想法,为她拭去血渍的动作轻柔无比。

  即便如此,聂云棠还是忍不住那折腾,眼眶迅速泛红。

  分神打量了她一眼,他酌量了一下,好半晌才开口。“如果真的很痛……就咬我!”

  “真的?”她有些讶异,心里的暖意源源不绝地压过肉体上的痛苦。

  能遇上这样对她百般呵护的男子,是她生命中最美的一次意外!

  “嗯!”他空出一只手,紧紧握著她的手,低笑几声地颔了颔首。

  他的话才落下没多久,聂云棠直接拉起两人把握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你真的咬我!”翔韫极没形象地尖吼,俊雅的脸吃痛地皱成一团,发出呜咽的抗议。

  “翔韫,我很痛、很痛。”这样脆弱的她,翔韫还是第一次瞧见,倏地,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陡褪,他细心地为她洒上金创药,为她包裹著伤口。

  因为他的体贴,聂云棠眸底的湿意怎么也擦不干。

  最后,她倚在他的怀里,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让他身上的味道与温度平抚她纷乱的心。

  他缓缓起身,替她掖好被子,并倾身在额头上印下一个亲吻。“累了就闭上眼睛,我会在你身边。”

  翔韫的话莫名地让她允许自个儿放弃骄傲与拒绝,安心地闭上眼,任由思绪逐渐陷入迷乱浑沌当中。

  “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聂云棠哑声轻语,紧紧把握住他温暖的大手,不肯。

  在那浑沌的思绪当中,她模模糊糊地想著今晚发生的一切,腾铎凌厉的眼神、老福晋慈爱的脸,一一在脑中闪掠而过,她无法下去想,当她负伤醒来后,她会有什么下场……

  “什么都不要想,只管睡,醒了再说。”

  在他深邃眼眸的温和注视下,聂云棠微蹙著眉心,眼角滚出了一滴幸福的泪。

  “我爱你……”翔韫轻轻揩去她的眼泪、抚平她微蹙的眉心,万般爱恋地赠贴著她冰冷的芙颊,在她的耳畔反覆低语著。

  心里有说不出的平静,聂云棠傻傻地想著,如果翔韫只是她的一场梦,她也认了……

  第十章

  清晨的风依旧清冷,不见曙光的偌大园子里,透著股凄凉的冷意。

  翔韫拢了拢身上的黑貂鼠毛斗氅,还没来得及伸伸懒腰,舒展、舒展被他的“玥儿妹妹”折腾了一夜的筋骨,腾铎铁青的脸色瞬即落入眼底。

  面对腾铎阴霾的俊颜、紧蹙的眉心,翔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还起得真早!”

  腾铎紧抿著唇瞪著前方,脸上凌厉的线条绷得更紧。

  “你还欠我一个交代。”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翔韫哀声叹道,索性耍赖道:“我要上龙升楼吃早茶,吃完早茶再给你交代!”

  “我现下可没贝勒爷的雅兴。”腾铎没好气地赏了他一记拐子,下手毫不留情。

  为了这事,他的思绪波澜起伏,一夜无眠,以致此刻轰隆作响的脑子像被千军万马践踏般,震得他头晕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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