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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说的话正确得无可挑剔,却教絮儿一颗心碎得更彻底。

  她明白,孙芷兰比她好上太多,但若要比谁对上官甫的爱深,她深信自己绝对比孙芷兰多很多。

  是的,她爱他,不知从何时开始,那种单纯的喜欢已经转变成爱,一种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更重要的感情。

  当初亲手在梧桐树上刻下诺言的他,如今却要娶别的女人,背弃自己的诺言,那她──到底算什么?

  “小姐,您没事吧?”双冬焦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絮儿木然转头,双眸无神地看着她。

  倒抽了一口气,双冬忙把两只手往主子眼前挥。“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双冬啊,小姐──”

  絮儿听若未闻的收回目光,耳边仍回荡着像是嘲讽她被蒙在鼓里似的窃窃私语,麻木得甚至连指甲掐进肉里都不觉得疼。

  “听说今儿个晚上,县太爷还要在城里最大的掬月楼设宴,一来见见未来的亲家,二来也是藉机宣告众人,他的掌上明珠许给倚重的得力助手──刑名师爷。”

  “那今儿个晚上这场晚宴肯定盛大啦!”

  “那是当然的,你也不想想县太爷是什么身分,上官家在地方上又是有名望的人家──”

  传入耳中的字字句句令她心痛不已,光是想到上官甫挽着孙芷兰的画面,她就几乎快发狂。

  一时之间,她的心思一片空白,她好慌、好想哭,懦弱不是她的个性,但这一刻她却全身颤抖,完全乱了方寸。

  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被掐得惨不忍睹,絮儿还是没能想出个主意来,那种感觉好似被推上了断头台,刽子手就站在她背后拿着大刀抵着她的脖子,即使汗毛直竖、头皮发麻却还是一筹莫展,只能等着掉脑袋那一刻到来。

  对了,或许她可以去求孙小姐,把真相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请她不要拆散他们──脑中灵光一现,她带着些许希冀往孙芷兰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她早已芳踪杳然。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可是有苍天为证、梧桐树为凭的,但上官甫却琵琶别抱、始乱终弃,她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柳絮儿,你可不是弱者,你们可是有立下以天为证的誓约,对于这种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当然不能示弱认输!

  一片茫然中,突然,心底深处传来一个坚定而清晰的声音,仿佛是隐藏在心中多年的另一个自己。

  她怔了怔,茫然无助的眸子慢慢散发出一股斗志。

  对,一定要勇于争取,把属于自己的感情讨回来──她绝对不能认输!

  一扭头,她转身就挤进人潮里。

  第七章

  “哎──小姐,您要上哪去啊?”

  双冬在后头惊喊了起来,急忙排开众人一路追来。

  “别跟来,我有要事得去办,跟娘说一声,我把事情办完就会回府!”她头也不回的匆匆丢下一句。

  “小姐,您不能自个儿一个人走啊!小姐──”任凭双冬在后头喊破喉咙,还是唤不回主子。

  絮儿挤出人潮,越过大街,一路往最热闹的城东疾奔而去,长长的街像是永远也跑不完,一双向来娇生惯养的腿,在此刻却强韧得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来到大街尽处,“掬月楼”三个大字总算跃入眼帘,她加快脚步奔到酒楼前,却发现平时酒客络绎不绝的掬月楼竟然大门深锁。

  “来人哪,快开门!”她的用力拍门。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条小缝,一双凑在缝里的眼睛递出话来。

  “抱歉,客倌,晚上我们有大宴,今儿个不做生──柳小姐?您怎么来啦?”门缝里的眼突然大睁,刷的一声大门立刻开了。

  门后笑开嘴的是掬月楼跑堂的伙计,一见着她宛如见着多年好友似的,热络迎上来招呼。

  “阿福,好久不见了。”她匆匆打着招呼。

  “柳小姐,您怎么那么久没来了?”跑堂伙计笑嘻嘻的问。

  “阿福,招善人呢?”她边跑边问。

  “喔──在灶房里忙着呢!”伙计愣了下,手指往里头一指。

  “谢啦!”摆摆手,人已经一溜烟似的消失在大门边。

  冲进灶房里,她一把抓住正站在热腾腾大锅前的胖家伙,火烧屁股似的劈头就喊道:“招善,你一定要帮帮我!”

  招善是她第一个在府外交到的朋友,还是掬月楼里颇有名气的厨子,虽然人胖了些,但个性温和热心得很,每回她有机会出府一定会到这儿来找招善聊聊、尝尝他拿手的点心。

  一头一脸汗的大块头吃惊地回过头来:“絮儿,是你啊,怎么回事?”

  “招善,事情不好了,你听我说──”

  絮儿立刻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给他听。

  听她说完事情始末,招善紧纠的眉头,简直比锅里头正冒着白烟的玲珑汤包皮还皱。

  “你一定要帮帮我!”絮儿哭丧着脸道。

  “没问题,但要我怎么个帮法?”招善搔着脑袋问,沾着白面粉的手把头发耙成一片白茫茫。

  絮儿朝他勾勾手指头,紧接着狐疑的胖脑袋慢吞吞的凑过来一探究竟。

  “我是打算……”絮儿凑在招善耳边说起一番天衣无缝的计画,却见招善的脸色越来越僵、越来越难看。

  “……总之,我的计画就是这样!”絮儿得意的抬起头,等着招善赞美她的冰雪聪明。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瞪着她许久,招善恐惧的问。

  这不是帮忙,是陷害。

  “我认真得很。”絮儿生气地噘起小嘴。

  “絮儿,这事儿你得再琢磨琢磨啊!”向来热心爽快的招善竟然面露难色。

  “招善,难道你不肯帮我?”

  “絮儿,不是我不帮,而是今晚的客人可是咱们平济城的县令大老爷,可万万得罪不起啊!”招善无奈的猛摇头。

  “招善,求求你!”絮儿双手合十哀求道。

  “这──”跟絮儿的交情非比寻常,招善心下有了几分犹豫。

  “我一辈子的幸福全靠你了!”小女人眼睛含泪、一派的楚楚可怜。“如果连你都不肯帮我,那我只好在孙芷兰的茶水里下砒霜了!”她突然握起了小拳头。

  “丫头,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招善懒懒扫她一眼。

  事实上,没人比他更清楚柳絮儿天生有勇无胆,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捏死,每回看他杀鸡宰羊总是哭得稀哩哗啦,怎么可能做得出害人的事来?

  看来,她当真被逼到失去理智了。

  招善的胖手用力抓着白面粉头,想来想去,保住一口饭跟朋友间的义气相比实在微不足道,要是他今天不帮这个忙,良心怎么过得去?

  “好吧,我帮!”招善豁出去似的,决定为朋友两肋插刀。

  一句话,教絮儿眼泪叮叮咚咚像珍珠似的掉不停。

  “招善,你真是我的好哥儿们!”絮儿只差没抱住他的大腿含泪跪谢。

  “甭客气,朋友可不是当假的!”招善豪气地拍着胸脯,殊不知他为朋友在两肋上插的可不止一把刀,而是好多把!

  入夜掌灯时分,掬月楼今晚显得格外热闹,一顶顶气派的软轿送来络绎不绝的宾客。

  陶月楼内,县太爷的贴身侍卫分布在厅内、厅外,数十名腰系配刀的衙役更在大门外一字排开,凛人的气势让一般百姓不敢越雷池一步。

  气派宽敞的漱月厅里,席开七、八桌,宾客全是平济城里的巨贾名流,他们全是应县太爷之邀前来,见证这桩门当户对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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