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嬉戏的语气将林紫萱逗笑了,她好爱这个男人,可惜她能爱他的时间太短。
“谭大哥,如果有来生——”
“不许说来生,今世还没过够呢,谈什么来生?”
他的低叱换来她的眼泪,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好吧,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他对她微笑,解下腰带将另一头递给她。“绑在我手腕上。”
林紫萱不知他要干嘛,但还是听话地替他绑好。
他拉扯着试了试,认为够结实后才将另一瑞拴在她的腰带上,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各位官爷是要我们夫妻两人从这里逃生吗?”他指指脚下的悬崖。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吴能得意地说,并示意身边的打手对他们动手。
看了手持兵器扑过来的恶徙们一眼,谭步平转身抱住林紫萱。“娘子,我们再跳一次小石阶罗!”
他们相拥的身影随着话音消失在悬崖上。
吴能赶到悬崖边,看着白浪翻腾的江水狞笑。“看你这下还能玩出什么招!”
“总算可以睡个安稳的觉啦!”刘琨泄愤地踢一脚悬崖边的沙土。
吴能阴毒地瞪着滚滚江水说:“不行,这事还没完,生得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得沿江查查,绝不能让他们活着!”
被他阴冷的神态震住,莽撞的武夫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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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跳下悬崖时,林紫萱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可是见谭步平用腰带将她与他绑在一起时,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决心要和她生死与共,这样的情谊感动了她,她发誓要活着,要珍惜这个愿意为她而死的男人!
可是坠落江中时,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打散,也让他们头晕目眩。
然而来不及找回正常的呼吸和节奏,他们就急忙拉住腰带寻找着彼此。
激流奔涌,水浪迭起,巨大的水势消耗着体力,但他们努力呼唤着各自最牵挂
的人。
“紫萱!”连灌了几口江水,谭步平急切地呼唤她,并用力抓着手腕上的腰带拉扯她。
“谭大哥!”水浪中紫萱终于抓住了他的手,很高兴他们俩都没有受伤。
他们奋力游过一个个浪峰,到水势较平缓处时,他吐着水问她。“怎么样,跳小石阶很好玩吧?”
“小石阶?骗子!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跳这种小石阶!”林紫萱说着,忽然面色发白地闭上眼睛。
“紫萱,你怎么啦?”发现她身子往下沉,谭步平立刻托住她。
“我头好晕,想吐……”紫萱虚弱地说。
想起她在山坡上也曾这样,谭步平担心地说:“一定是翻车撞伤了脑袋。”
他单手划水,另一只手抱着她往最近的岸边游去,可是动作越来越慢。
“你先独自上岸去……”知道自己会拖累他,林紫萱对他说。
“不行,千难万险都过了,我绝不会放开你。”他竭尽全力划水,可是却觉得离岸边越来越远。就在这危急之时,一队打着“钦”字旗帜的人马出现在岸边。
“救命哪!”知道那是钦差大人的队伍,他奋力对岸上大喊。
他的呼喊顺着风传了过去,那队人马减速,几个人立刻下马跳入河中。很快,他们被这些人救上了岸。
一上岸,他立刻跪在面色苍白的林紫萱身边,将她的头平放在自己腿上。
“怎么样,尊夫人没事吧?”
一声关切的问候让谭步平抬起了头。
“王翰?是你!”看了眼身前着紫色二品官服的钦差大人,竟是他当年在“应天书院”念书时的同窗好友时,他惊喜地叫了起来。
“步平?!怎么是你?”那位钦差大人先是一愣,随即也欣喜地与他相认。并招呼属下将他们小心扶上马车,一同前往本地官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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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更衣休息后,林紫萱觉得好多了,便陪同谭步平与王翰见面。
交谈中,王翰得知了他们告状的前因后果和曲折经过后,义愤填膺地说道:“青阳县令简直无法无天。你们两人不必进京了,愚兄正是奉旨前往池州青阳县彻查县令阳奉阴违、巧取豪夺的举报案件,你们与我同行,林家的案子愚兄自会严惩法办。”
当晚,在钦差大人的官驿内,谭步平和林紫萱终于有了自他们认识以来最安稳舒坦的一夜,在彼此的怀中,他们不再有噩梦,不再有追杀,只有温馨醉人的情爱和缠缠绵绵的梦环绕着他们……
尾声
一个月后
青阳县出了两件大喜事,一是多行不义的县太爷和他仗势欺人的狗腿们,被钦差大人上了枷锁,押入囚车进了京,二是“神笔判官”娶妻啦!
谭家老屋人声鼎沸,庭院处处充满了欢声笑语,红灯彩幔在初冬的寒风里散发着暖暖的柔情。
随着夜晚的降临,迎亲送喜的人们逐渐散去,闹洞房的年轻人被曾经轰动一时的“梁上飞”传奇故事吸引去了东院,婢女、仆佣们也被阿金婶驱赶得远远的。
做了洞房的“赏琴轩”装饰一新,灯影、红烛、红窗花,美不胜收,可都不及此刻坐在梳妆镜前梳头的女人一半美。
“谭大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对不对?”林紫萱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夜已经深了,可是她还了无睡意,一整天,不,应该说整整三个月,她都像做梦似的,所有的事都那么神奇而圆满地解决了。
“对。”躺在床上的谭步平昏昏欲睡地回答。
“我爹今天真的称呼你为‘贤婿’了,我好高兴。开始时他那么固执地反对我们的婚事,是你说服他的,对不对?”
“对。”
“多亏钦差大人办案公正,我们才能有今天,你说对不对?”
“对。”
“今后我们大家都不会有事了,对不对?”美好的生活已经向她展开,可是回忆起三个月前的经历,她仍心有余悸。
“对对对,都对。”他忽然翻身跃起,将她一把抱起倒回床上,梳子落在了地上,可没人理它。
他压在她身上,用力亲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到她无法呼吸时才放开她,深情地问:“你是高高兴兴嫁给我的,对不对?”
“对。”她拉下他的头亲他一下。
他满意地笑了,一手撑着身子,一手解开她的衣裳。“你会是我的菟丝花,永远缠着我,对不对?”
“对。”他的嘴再次被她啄了一下。
“你会给我生很多的小判官和小紫萱,填满我们的老屋,对不对?”衣服被一件件扔出床外,落在梳子上。
她的脸红了,在灯光烛影下更加美艳动人。“对。”
嫣红的小脸藏进了他的臂弯,滚烫的面颊熨贴着他的心。
“那你会给我机会好好表现,让我们的小判官、小紫萱早日出世,对不对?”
“对对对,都对!你可不可以闭嘴?”
新娘的怒吼惹来新郎轻快的笑声,站在留下的阿金婶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她望着寂静宽敞的院子,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会有一个又一个小步平、小紫萱在玩耍,在长大!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在远离谭家老屋的林家湾,风韵犹存的林五娘正在吟诵着一首古老的诗,一个如同小紫萱般美丽稚气的女孩坐在她的身边,景仰地学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