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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你说什么?”

  这话打死也不能说——

  “我说,后堂有口温泉池,有奇效,去泡泡可以解除酸痛。”

  “好。”她主动的缠住男人的脖子,把全身重量都交给他。

  布紫阳喜不自胜,他喜欢现在眼迷迷,嘴翘翘,神情如小兔的小女人。

  怕她著了凉,连同被单一块卷起,就这样进了偌大的温泉池。

  抹去溅到陶步荷脸上的乳汤,看见一汪笑意浸在她璀璨的眼眸里,布紫阳难以抗拒的又重新将人搂回怀抱……谁都不能叫他放手,她是他的了。

  这澡洗了很久,久到过了五更天。

  陶步荷哈欠连连。

  “这样睡容易招风邪,乖,我替你把头发擦干。”他服侍得非常彻底,手脚轻缓的把歪倒的陶步荷扶正,然后拿来大巾子把她湿透的发辫打散、擦拭、梳理,坚持不让她披著湿头发睡觉。

  陶步荷迷迷糊糊瞧著眼前的男人,忽地搂住他的腰,粉颊贴著他直磨蹭。“你真好……”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女人做到这种地步,丫头,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要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

  她钝钝的点头,实际上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我还要睡你的胳臂,那里很舒服。”

  “有什么问题,给你睡一辈子。”

  一辈子。陶步荷笑了。

  “我记得你有事要跟我商量?”要擦干一头秀发果然不是容易的工程,他还要没话找话。

  什么事?陶步荷浑沌的脑子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绪,小小的眉头打了结。

  “慢慢想,要是不记得就算了。”原本就只是没事找话,也没打算她会说出什么来。

  “是有事……我想回家一趟。”这念头好久了。

  “这里住得不好吗?”

  她垂下头,把布紫阳拉到跟前。

  “你……说要娶我为妻,虽说我爹娘早已过世,我哥又在牢里面,可是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去禀告一声,让他们知道我要嫁人了。”

  “这有什么难的,只是如果要出海可能要快,这几天下了雪,海面还没结冰,应该可以出船,只是这样很匆忙,要不等开春之后。水路或陆路都会比较好走。”

  “你答应了?”

  “我想要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可以连这趟路都不走吗?这种丈夫我看你也可以不要了。”

  “这是你说的喔!”她轻笑出声。

  “我可以说你绝对不能做!”用不著那么听话吧?

  “咦?”

  “睡吧,再不睡都鸡啼,天亮了。”他满心欢愉,抱著陶步荷滚进床中央。

  “紫阳……”她还不肯就范。

  “嗯?”某人的声音已经有了浓浓的睡意。

  “有人一起睡觉真好。”

  “前提是只能跟我睡。”

  “霸气!”

  他露出微笑,抱紧这傻气的小女人。

  两人这一睡当然睡到日上三竿,一早起来服侍的平安才掀起帐幔,又差点摔了手上的盆子。

  “怎么?”迎春心有所觉。

  “嘘!”平安僵硬的退出来,连忙挥手。

  “呃……”迎春也看见床上卷成麻花的两个人,脸色大变,连忙把背著床的平安扯到身边来,又按著她跪下。“岛主。”

  平安在心里惨叫。不会吧,她又坏了岛主的好事了吗?

  睁开眼的布紫阳溜了两个丫鬟一眼后,轻巧的下了地。“让她睡。”

  “是。”两人异口同声。

  “来更衣,我要出去。”

  平安跟迎春不敢有所迟疑,发挥平常的伶俐,在最短时间内让布紫阳出了水苑。

  他直接过了拱桥回廊,进了护法堂。

  一早接到通知还睡眼惺忪的微澜,正在喝早茶解醒。

  “教主……岛主。”跟随的时间太久,一旦脑袋不够清楚就会把布紫阳以前的称谓混淆。

  布紫阳也不以为意,他大方的并列坐下,伸手索茶。

  “你这里的茶比较有滋味。”

  微澜哀怨的瞅了不知何故一早把他挖起床的主子,小心措辞。“您大清早的来这,不会真的就为了找小的泡茶吧?”

  “当然不是。”他笑逐颜开,这一笑,微澜竟是看也不敢看,悄悄撇开眼去。

  夭寿喔,主人这张脸就算从小看到如今,还是会叫人脚软。

  “属下敢请问为什么吗?”他更加小心。

  “去问看看这时候船能不能开,我们要走一趟中原。”布紫阳的唇抵著杯缘。

  “岛主的意思是?”

  当初会避居到这逍遥岛,便是因为厌倦黑白两道的纷争还有永无止境的追杀,这一住竟然好些年,除非为了执行任务,否则布紫阳不说,也没人敢说要回去,这会儿……

  “女婿总要回去见岳父母,我要不答应她,妻子大概会跑掉。”

  微澜掉了下巴。

  他家主子居然会调侃自己。

  “你这样子难看,如果可以启航动作要快,我们得赶在大雪来临以前起锚,那要准备的事情可多著了。”他行事向来快狠绝,绝不拖拖拉拉。

  放下杯子,微澜哪敢再打迷糊仗。

  “属下立刻去办!”

  布紫阳缓缓的再啜了口茶。

  中原,他要再回去了。

  第八章

  这些年布紫阳专注于战船改良、大海探索还有兵士训练,在他们决定要出发后,这些都派上了用场。

  不想招惹海域上巡逻的海兵注意,于是他打著麒麟的招牌把战船易容成商船,人仰马翻的准备后起程了。

  几天的船程,对不常搭船而且有心理阴影的陶步荷来说真是一大考验,人晕得厉害,别说没能在第一时间参观这艘威武雄伟的大船,甚至根本就离不了床铺,只能睡睡醒醒,醒醒又睡,直到有那么一天醒过来,咦,头不晕,人站得稳了,却已经要靠岸了。

  “我们去看满月夜的钱塘大潮。”布紫阳这么说,于是他们去看了那一不小心就会溅得全身湿透,卷起千堆雪的大潮。

  南下看过大潮,再往北走,这一路比较像在郊游,海图上一有什么景点,布紫阳便要人找码头靠岸,两人悠哉的去逛个半天再上船。

  这样玩下来,陶步荷的晕船居然不药而愈,接下来可以很自在的穿梭甲板、船舱,甚至可以和水手们闲话家常了。

  一个多月后船来到了通州。

  “那个就是燃灯塔吗?”迎风站在甲板上,陶步荷兴奋的大叫。

  自从穿过海河进了北运河,到处是密密麻麻运粮的漕船跟破冰船,船跟船交会时,可以清楚看到船中人们活动的样子。

  她看得目不转睛,新鲜到了极点。

  布紫阳捞回几乎把半个身子吊在船舷上的人儿。

  “别还没看见灯塔,人就掉下去喂鱼了。”

  的确,燃灯塔矗立在大运河北端,是要入京的标的性建筑术。

  “我要下去看灯塔,我要下去。”

  “知道、知道,不过从这里我们要下船换马车了。”

  “为什么?”陶步荷转过俏脸,先是一脸迷惑接著眼珠转了转。“哦,我知道了,不招摇对吧?”

  “正是。”

  他没惧怕过谁,就算是官府也没放在眼底,但是多余的张扬若把贪心的蟑螂招了来总是讨厌的事,能够没有瓜葛就不需要替自己找麻烦。

  民不与官斗,这也算一种长进吧。

  况且,他借了麒麟的商号,不想给他们添乱。

  “搭马车换个新鲜也好,不过为什么我们要进京?”

  “要去见个人。”点了她小巧鼻头一下,布紫阳把她抱在怀里。

  他们这种搂搂抱抱亲热的场面,水手们自从受过一刚开始的震撼教育后,已经慢慢适应了,现下就算不小心看到也会傻笑混过去。

  只是相对于布紫阳的无视,脸皮薄的陶步荷就常常恨不得有洞可以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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