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你觉得一小时一万块会不会太贵?或是太便宜?”她笑问。
“够了!”他大吼。“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婚姻放在心里?”
“你吼什么吼啊!”他大声,她比他更大声。“理亏的是你,凭什么对我大声?大声就赢吗?你给我搞清楚,被女人硬上的人是你,更丢脸的是,还不知道要先锁门!”他以为她不会生气吗?她气死了!他竟然还敢吼她!
“是她自己黏上来的。”他冷道。
“是啦是啦,是女人自己黏上来的,去你的,我听你在唱,我就不相信凭你的身手会躲不开她的投怀送抱。”
“我正要推开她。”
“哈,如果没那个意思,你连衣角都不会让她碰到,怎么可能让她光著身子坐上你的大腿之后,被我撞见才说正要推开她,得了吧你,男人的小头总是意识过剩,胜过大脑,就算你真的没那个意思,你的小头也会很有意思!”
恨天森冷薄唇抿直,冷冷的瞪著她。
“如果你大声是气我打扰了你的好事,我道歉,我下次会记得敲门。”君思颖瞪他一眼。
“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还让你把我出租?”他生气的是这点!
“反正是你自己让人坐上你的大腿,我只是顺便收收租金,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耸耸肩,声音轻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如果有个女人拿一大笔钱来买断,是不是价钱只要满意,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卖了?”恨天苦笑,他发觉自己愈来愈不像自己了,竟然这么在乎她。
“没错啊!只要你也有意,我当然二话不说,谈个好价钱就把这个位置出让啊。”她轻笑,戏谑地问:“不然你要我怎样?学别的女人一样,看到老公和女人纠缠不清就撒泼吃醋,一哭二闹三上吊?”
“至少那是正常的表现。”瞪著她,他咬牙道。她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是吗?原来我是不正常的啊……”君思颖呵呵笑著,背过身不想再看他,拿起他桌上的拆信刀把玩著。“我不正常还真是对不起,我不太懂那一套,下次你如果希望我有何演出,请尽早通知,我会努力配合,不过,我的收费可不便宜,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他的错觉吗?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之间在那一刹那出现了一道墙,一道厚厚的保护墙,或者该说,那道墙原本就存在,只是在这一刻,它变得更高更厚更坚固了。
仔细的审视著她的表情,他突然发现,她虽然笑著,可是眼神却显得空茫,就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具躯壳……
他的心微微一惊,或许……他错了,错得离谱,她不是不在意,只是逼自己不在意?是这样吗?有这种可能性吗?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一阵子好不容易拉近了她的心,这下子,又退回了她坚固的堡垒之中了,而这次,她的堡垒更加的坚固,因为她的心更脆弱了。
“思颖,转过来看著我!”他不要对著她的背说话,见她没有动静,他干脆自己走到她面前。“我们必须好好的谈一谈,我不喜欢……”声音一顿,他震惊的瞪著她的手。“你受伤了!你这个笨蛋,你握著拆信刀做什么?你没感觉痛吗?!”
君思颖低下头,望著自己受伤的手,有些茫然,血一直流,好像真的受伤了,可是……为什么没感觉到痛?
“呵呵!这是假的啦。”她笑。
“思颖!把手放开。”他包住她的手,试图松开她紧握的拳,扳不开,却又不敢用蛮力,怕伤她更深。可是她依然紧握著拳头,血顺著拆信刀慢慢的流下,而她,还在笑,一个劲儿的笑著,这一刻,她的笑容让他心酸。
“思颖,乖,听话,把手松开。”他温声低语,带著恳求。
“就说是假的,又不痛。”君思颖瞪著自己的手,松开啊!快放手啊!为什么松不开?大脑的指令为何身体无法执行?
“思颖,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拜托你把手松开,好吗?”
她笑著,有些茫然的抬头望著他,他为什么要这么著急?为什么一脸心疼?为什么?……
手慢慢的松开了。沾满血红的拆信刀立即被他拿开,丢到远远的角落去,丝丝痛感开始传达到大脑,不太明显,可是足以让她知道,原来,她真的受伤了啊。
“你没有错。”君思颖低低的开口,声音有些空洞,渐渐的回复成轻快的笑语。“其实在这桩婚姻里,你有绝对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你什么,怎样?干脆我搬出主卧室,让山田小姐住进去,这样就皆大欢喜,也不用委屈你们在办公室里偷偷摸摸了。”她笑笑地望著他。
“思颖,不是真心这么想,就不要逞强说这种话!”恨天懊恼的低吼。“我送你到医院,你的伤口需要缝合。”
“我说的是真的啊,我不会妨碍你,只要别忘了我该得的利益就行了,我……”
他不想再听她说那种话,突地低头吻住她。
她全身僵硬,惊愕的瞪著他近在咫尺的脸,脑海里突然想到他和山田小姐刚刚就在这里,可能也做过这件事,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觉倏地冲上喉咙,下一瞬间她开始挣扎,拳打脚踢的,拚命想要挣脱。
“放……唔……放开……”她愤怒的叫,却挣脱不了,干脆用力的咬破了他的唇,尝到了血腥味,终于迫使他放开她。
她立即冲到垃圾桶旁,抱著垃圾桶,跪坐在地上大吐了起来。
“思颖!”恨天抹去唇上的血,飞快的来到她身边,
“不要碰我!”他的手才刚碰到她,她立即朝他痛苦的低喊。“你刚刚才抱了那个女人,别用那双手碰我,别用那张嘴吻我……恶!”
恨天的手僵在半空中,表情好复杂,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站直身子。
“你明明知道我和山田惠子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事。”见她没再吐了,他拿一盒抽取式卫生纸递到她面前。
她抽了两张擦了擦嘴,双脚有些虚浮的站起身。
“我的眼睛看到什么,我很清楚。”她当然知道他和山田惠子之间没什么,他若真对山田惠子有意,根本不用多此一举的和她结婚。
恨天瞪著她,原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除了尽情挖钱之外,多多少少也会了解他一点,没想到,完全没有!
“除了钱之外,你的眼睛还能看得见什么?”他嘲讽地问。
君思颖脸色微微发白,深吸口气,漾出更灿烂的笑颜。
“哎呀!你还真是了解我。”她嘻嘻笑著。
恨天微恼,可是看她血流不止的手,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件事的时候。
他抽出手帕,打算先替她包扎伤口,看能不能暂时止血。“手帕是干净的,没有女人碰过,你就勉强忍耐一下!”他故意说。
君思颖抿起唇。
“自己把手伸出来,我不想用这双脏手碰你,又害你恶心呕吐!”
她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让他用手帕做个简易包扎。
他瞪著她的伤口,锋利的拆信刀在她掌心留下了一个长度横过整个手掌的伤口,有点深,需要缝合。
“我送你到医院。”手帕扎紧之后,他说。“不要跟我争辩,你的伤需要缝合。”
鲜红的血一下子就渗出白色的手帕,君思颖瞪著手,该死!痛死了,为什么疼痛到现在才明显起来?她的痛感神经难不成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