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却害怕似的躲开潘潘柔弱无骨的手,背部紧贴着船舱内狭窄通道的墙壁。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消受不了啊!聂在心中直嘀咕着,双手还不停的挥着。
幡潘见聂像见到害虫一般的讨厌自己,不禁委屈的低下头,微微咬着下唇,她还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对待。“公子难道嫌潘潘是个卖唱女?”她觉得委屈的红了眼眶,惹人怜的表情让无心的人也起了一丝同情心。
聂慌了手脚,“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姑娘,你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得如何对待女人。”
“大老粗?”潘潘闻言笑了起来,原本伤心的容颜绽放出光彩,“公子说笑了,你怎么会是个大老粗,公子在潘潘心中可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说完,潘潘不禁为自己的大胆而羞红了脸。
聂愕然不已,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不会吧,美人潘潘看上了她!
这个领悟进入聂的脑子后,聂觉得自己像被灌了老酒般轻飘飘的。
虽然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男子扮相竟能让佳人为她倾心,聂在心中得意的笑了起来,这种感觉真是爽极了。
潘潘在心中直骂眼前的男人是个呆头鹅,不识风情的呆瓜,都已经说得那么明了,难道还要她主动不成?笨!
潘潘拉了拉聂的衣袖,“敢问公子贵姓大名?”
“敝姓聂。”
“公子,潘潘可不可以叫你聂哥哥?”娇柔的声音攘人酥麻得没了主见。
“当然可以,随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第一次遇到这种桃花劫,聂觉得好新奇。
“谢谢你,聂哥哥。”潘潘极尽所能的向聂撒娇。
“潘潘,外面风大,你要出去?不太好吧!”她的心中兴起一股怜香惜玉的心情,就怕潘潘这弱女子被外面那些粗枝大叶的船员给欺负了。
潘潘无奈的扭扭手中的手帕,蹑嚅的说:“船舱内好闷,而且又没有人听我弹琴、跟我说话,我都快要闷出病来了。”
“是这样啊!那我听你弹琴好了。”
“聂哥哥,真的吗?”潘潘眼中沉寂的光华又亮了起来。
聂觉得自己能让美人笑,实在是一件好事。“当然,现在我有的是空闲。”
“聂哥哥,你又被你家公子罚了?”潘潘察觉自己说错话,赶紧捂住嘴。虽然她一直待在舱房内,但是外面的事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聂搔搔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聂哥哥,对不起。”
“没关系,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咱们听你弹琴去。”
“好,潘潘弹几首好听的曲子让聂哥哥快乐一下。”潘幡扬起一抹娇笑,笑声中有着满满的自信。
只可惜一向不知死活的聂根本就听不出来。
☆ ☆ ☆
潘潘拨动着琴弦,一边观察聂的表情,怎么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陶醉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的琴艺退步了?那怎么可能。潘潘赶紧使出浑身解数,想吸引聂的注意力。
聂在心中直嘀咕着,自己怎么会一时糊涂答应潘潘来听她弹琴呢?她又不是个热爱风花雪用的人。每次半夜听到琴声她都很想骂人,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竟会自投罗网、自找罪受。
聂极力压抑着打呵欠的冲动,脸形因此变得扭曲。
“聂哥哥,潘潘弹得不好吗?”潘潘非常敏感。
“不,怎么会!”聂强打起精神,就怕自己快睡着的样子惹美人伤心。
“是吗?”潘潘心里其实不相信,但还是不动声色,只是脸色已经稍微变了,眼中的温柔已不见踪影。
“当然是。”聂没事找事做的东摸摸、西摸摸,深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
潘潘的怒气越来越炽,拨动琴弦的手越来越快。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被她的姿色迷倒后,还能这般对她,她的自信心严重被聂所打击。
凄厉的旋律弥漫房内,不绝于耳。
聂后知后觉,一直到察觉不对劲,蕴含杀气的琴音已朝她飞扑而来。
聂被凄绝的琴音霞飞了出去,撞上了木墙,跌落下来时,口角渗出类了血丝。
撑起身,聂平静的伸手拭去血溃。她太大意了!
潘潘停止弹奏的动作,“你不惊讶?”聂的眼中丝毫没有惊惧,好像一切早在聂的意料之中,但聂又毫不防备她的攻势。
聂脸上浮起一抹笑,好笑的望着潘潘,“不是不惊讶,是惊讶过了头。”说到这,她不禁苦笑。太疏忽了,中了美人计还不知道,这些日子都白混了。这还是她出庄以来第一次吃鳎“要不是你一再的轻视我,我也不会那么早就动手杀你。”潘潘说得咬牙切齿,她的自尊和自信都容不得一个不起眼又名不见经传的人这样糟蹋。
聂面对潘潘无端的气愤只能惊愕的抱着肚子狂笑,原来是她不自觉的伤了人家姑娘纤弱的芳心啊!
聂狂放的笑声更加的惹恼了潘潘。
“我要你的命!”潘潘受不了聂的嘲笑,忘了主子的命令,毫不留情的迅速扑向聂。
“哇!”聂一个懒驴打滚的闪开潘潘致命的掌风。她一个翻身跳跃起来,却因受了内伤,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来,遇到潘潘的掌风又回喷到她的脸上,一股浓浓的腥味让聂作呕。
潘潘见机不可失,立刻上前欲杀了聂。
“站住!”聂大吼一声让移动中的潘潘停了下来。
潘潘受惊的后退了一步,“干什么?”她被聂满脸的鲜血吓一跳。
现在的聂活像刚从地狱裹爬出来的妖魔鬼怪。
聂胡乱的将脸上的鲜血抹掉,却也将自己抹成了大花脸。
潘潘见状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杀意浓厚的脸部线条稍稍软化。
聂好笑又好气的看着潘潘,“你是不是刚出道的菜鸟?”她来回审视着美艳动人的潘潘。
潘潘被着得颇不自在,“什么是菜乌?”她是真的不懂。
聂夸张的翻翻白眼,拍拍自己的额头,“原来真的是菜鸟,难怪公子和我被骗了而不自觉。”这下栽得一点也不冤枉。
“怎么说?”潘潘被聂的动作勾起了兴趣。
“这么说吧,在江湖上混久的人身上都会不由自主的泛出异于他人的气质或杀气,只要同是江湖中人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异样,不然眼利的人也都可以看出不同。而刚出道的人因涉世未深,经历不够,身手自然不够熟练,出手也不比老手狠毒,自然杀气和气质就与一般人无异,只要不露了馅,谁又知道你是江湖中人。这是你第一次出任务吧?
”聂的眼中尽是戏谑。
潘潘脸红的点点头,自己的底竟被人家猜得如此准确。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聂知道有伤在身,如果不出奇招,她绝对胜不了眼前这个内力不错的姑娘。
但聂的身形才飞纵到半空,突如其来的内力丧失让她落了下来,再次发出“砰”的一声。她不由得呻吟出声,这下内伤更加重了。
聂落地的声音让原本到她的舱房找不到人的易水然知道她身在何处。他怎么也想不通把琴声当催眠曲的人,为何会到小姑娘房中?
潘潘仰首娇笑,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动听,但听在聂的耳中却像在敲丧钟。她知道再没有人来救她,她就要去见阎王了。
潘潘从琴身中拿出一把长剑,锋利无比的剑尖抵住聂的颈项。
“我虽是菜鸟,但比你这只老鸟高明一倍以上。”潘潘得意的笑说,让生命操纵在别人手上的聂只能嘿嘿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