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绫像失忆般的忘记刚才的心动,只记起要做的事,她重新将布弄湿拧干,努力的让厉戒宜身上的高温降下来,她尽管已经认命,但还是不满的嘀咕着,“不认识的,你真的命大,我第一次救人,你就时间配合得刚刚好,要想死,我看是难了。”
星光点点的夜,在清绫的忙碌和打呵欠中过了。
她睁着一双熊猫眼,爱困又不能睡的重复相同的动作,替厉戒宜擦身。
他的身体她都已经了若指掌,甚至比她自己的还要清楚。其不知道她到底还要擦多久!清绫边打着呵大,边把厉戒宜的身体当作牛皮一般擦着,厉戒宜身上泛红,早已分不清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清绫的杰作。
厉戒宜身体的高温依旧没有完全消退,让疲累的清绫想偷懒都不行,送佛送上天,怎么可以半途而废,那样做就真的太没道德了。
清绫又疲累的度过了另外一个漫漫长夜。隔天早上她欣喜的发现厉戒宜已经退烧。扭动的人终于停止他的不满和焦躁。感谢老天爷,再喂他吃完药,清绫整个人松懈的瘫在一旁。
“不认识的,你的小命总算是救回来了,以后会不会醒就要靠你自己了。”清绫遢说边阖上有了黑眼圈的眼,趴在他身旁放心的梦周公去。
原本昏睡的厉戒宜,从无边的深渊中慢慢的苏醒过来。
一阵尖锐的头疼穿过厉戒宜的脑袋,阳光刺眼让他觉得不舒服,呻吟声从他放松的口中逸出,他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感到痛,甚至当他试着移动自己时,只感觉到被强烈的撕扯。
无法自主移动身体的事实让厉戒宜感到沮丧,用最大的意志力他也只能轻微的移动手指,冷汗滑下他的身体,他突然觉得有点冷,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可以蔽体的衣物。
谁把他的衣服全脱光了?
清绫被厉戒宜的妄动给惊醒,“发生什么事?失火了吗?”她不知所以的叫,直到看向厉戒宜那双幽如深谷,冷如剑锋的眼睛,清绫才拉回意识。
清绫看不清厉戒宜眼睛背后隐藏的意图,但她知道他正在思考,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她对厉戒宜眼内的疑问傻笑,眯着原本圆滚滚的大眼睛,“不认识的,你醒了,太好了。来!把药给喝完,我还得再煮一次。”她扶起厉戒宜将茶杯递到他嘴边。
厉戒宜没有喂下去,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清绫看,强烈的排斥清绫碰他。这个女人是谁?是她救了他吗?
“拜托,不认识的,还是昏睡的你比较可爱,我喂你就吃。睡醒了,反倒会吹毛求疵了。”清绫累归累,对于厉戒宜不合作的态度还是有体力回应。这男人一清醒就会搞怪。
厉戒宜一双眼黯沉得有如暴风雨欲来的平静海面。对于清绫的不高兴,他没有一丝反应,但强烈的疼痛让他一向坚定的心有了一丝脆弱。
薛清绫不满的又等了好一会儿,厉戒宜才肯把药一小口又一小口的喝完。“太好了。”看到他喝下去,清绫快乐得不再介意刚才的事。他好起来,她就能走了。
清绫的想法和想早点走的笑容溢于言表,让厉戒宜觉得有点碍眼。
她把厉戒宜的头轻放下去,又忙她自己的事去。
厉戒宜不能移动身体,只能用眼睛跟着清绫消失。她是谁?疑虑再度爬上心头,却得不到解答。
身体上的剧烈痛楚催促着他再度沉睡,但他不愿意就这样充满疑惑睡下去,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陌生的女人,可是眼皮却越来越重,不听他的使唤。
厉戒宜不悦却敌不过现实。
清绫突然又从外面跑进来,“不认识的,我动用你的东西你不会介意吧,我们已经面临无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意思就是我没钱了,你了解吗?你的身体太虚弱,还需要补一补才会好得快一点。你不会介意吧!不介意就不眨眼,介意就眨眼。好,我知道了,你不介意。”清绫又跑出去。
一连串无意义的声音跑进他的耳内,厉戒宜根本不了解情绫在讲些什么,等到清绫又跑出去,他终于敌不过疲乏的阖上眼睛,又陷入昏睡之中。
清绫煮了一锅香喷喷的野菜药草粥,还在农田里抓了好多胖嘟嘟的大田蛙往里头丢,熬了好吃的东西。
真的是太久了,清绫闻着锅中飘出的香味,口水满溢的叹道。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闲情逸致煮这种让她垂涎三尺的饭。自己一个人总是随随便便有什么就吃什么,想不钊救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有机会让她秀一秀许久没施展的厨艺。
清绫端着粥进屋才又发现,困顿的他们根本没有碗、筷子、汤匙,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吃饭的东西。
这些东西叫没有钱的她去从哪里变出来?难道还要她做不成?
清绫沮丧的双肩下垂,救人真的是大麻烦。难怪师父总是跟她说:吃就吃,睡就睡,就是不想去救人。
她真该听师父的话,但薛清绫还是没办法控制的又拿起木头削刨,理智与情感完全分家。
谁教那个不认识的,跟她一样没有带多少钱在身上,买了一些滋养身体的药品之后,也只剩下二十文钱,总不能又叫她去偷吧!在这附近的都是穷苦的农人,苦哈哈又认真的过日子,去偷总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做了什么洗也洗不掉的肮脏事,所以这下她不自己做都不行。
可是她可不可以不要啊!
但就在薛清绫抱怨中,她已经做出了一个木碗,又拿起另一块木头准备动刀。
厉戒宜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身体依旧剧痛得让他想继续睡下去,但鼻子闻到的味道却让他饥肠辘辘,再也睡不下去。
他困难的将头转个方向,就看到斜斜的木桌上摆了一锅香味四溢的不知名料理。
“不认识的,你醒了。”清绫从厉戒宜转变的鼻息中知道他清醒了。“快好了,等我把这个汤匙的中间刨好,你就可以吃饭了。”清绫抬头说,一不注意就用力过头的把汤匙凿穿,小刀卡在木汤匙的正中央。
清绫举高那个被她弄坏的汤匙,又对厉戒宜说:“不认识的,我看你还是将就一点好了。”她大力的把小刀从里头拔出来。
厉戒宜看着清绫跑到他的身旁。
“不认识的,我要把你扶起来喂你吃饭。”不顾厉戒宜铁青的脸色,清绫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清绫扶厉戒宜到一半,又发现根本没有可以帮他垫高又不会让他不舒服的东西。
清绫只得又把厉戒宜放下去,迎上的却是他愤怒的眼,她愕然的看看背后,没人,又转头回来看他,“不认识的,你在气什么?我不是不喂你吃饭,只是没有靠垫,我得再去想办法,不然这样很难喂你吃饭的。”清绫一脸的伤脑筋。
厉戒宜的眼神依旧,他艰难又沙哑的吐出话来,“衣……”她竟然无视他的裸体,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清绫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他赤身裸露的身体,“不认识的,你是指衣服吗?别在意,你的身体我已经看到不要看,摸到不要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在意的挥挥手。
清绫语气随便的话让厉戒宜心中的怒火更加炙烈,那种被人侮辱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可是纯洁少男?哦!当然不是,只是从没有这样被人脱光衣服晾在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