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危言耸听。”荆忍沉下脸色。
“我不是危言耸听,只是分析情况。”
“那种事不会发生。”他笃定地说。
“你怎么确定不会发生?”她望入他黝深的黑眸里,寻找他自信的来源。
“我就是确定不会发生。”
她轻呵。“我问过石设计师,公司总共有五十八名员工,你真的确定恐吓你的人不会牵连无辜,伤害这五十八名员工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苗水净的语气带著逼迫。
闻言,荆忍本想开口反驳,但是当他发现她眼底的刺探后。微张的薄唇瞬间抿了下,将喉间的话吞了下去。
转首,看著门外一双双写著惊恐惧意的眼眸,浓而霸气的刀眉瞬间向中靠拢,折出几个皱折。
一对上黑眸,某甲立即愧疚地说:“老板……对不起啦,我不是不讲义气,只是我还有家庭要顾……”
“我是老婆刚怀孕,不能发生意外……”某乙心虚的别开眼。
“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如果就这样走了,我不甘心。”某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也是,不过,老板我爱你,我愿意和你一起死!”对上荆忍的目光,某丁兴奋大喊。她暗恋老板好久了,她很乐意和老板当亡命鸳鸯。
“去!谁啊,滚啦!”现场嘘声不断。
“安静!”荆忍一出声,现场果然马上恢复安静。区区四封恐吓信,他从没想过会造成员工的恐惧,他们真的是吓坏了吧?看著所有人,他没有责怪,只是平静地问:“你们来这里,是希望我怎么做?”
“当然是在家里休假喽。”这个他就敢说了,石宏凯跳出来说话。“你离开公司,凶手就不会把目标对准公司,这样大家也安心,反正你累积了一堆年假没放,趁这个时候好好在家休养生息,我会叫我老哥快点找出凶手,等天下太平的时候你就可以回公司了。”
“公司怎么办?最近很忙。”他挑出问题点。
“没关系,没关系,交给我们处理!”各部门的经理跳出来说话。
“开会怎么办?”
“视讯哪!电脑我最行,交给我来办。”大雄自信的拍拍胸脯。
“工地谁来巡?”
大伙儿有志一同的看向石宏凯。
“为什么你们大家都看我?我先说好,我是设计师,不负责监工喔,我才不要巡工地……”
“也好。”荆忍点头同意。
“啥米!”听到好友也同意,石宏凯瞬间脸黑。“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样整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狼心狗肺,就不该跟你做朋友,我当初真是瞎了狗……”
“闭嘴!”荆忍大吼,截断那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抱怨。不过是到工地看看进度、监看品质,活像要他的命似的,果然是没用小的白鸡一只。
“啊,我不要我不要……”某人退化成三岁小孩跺脚要赖。
吵死了!“抗议无效,上诉驳回,就这么决定了。”此案定识,退堂。
“啊……我歹命啊……”
耍赖行不通,石宏凯竟开始用唉的,只可惜没人理他。
“老板,真的不好意思啦……”一群人用歉意的眼神看著荆忍。
“没关系,公司安全最重要,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给我好好工作,要是给我出什么纰漏,哼!”
“一定不出纰漏!”大伙儿连忙出口保证。开玩笑,荆忍可是他们遇过最好的老板,他们都已经自私的逼他休息了,要是还搞出状况,那他们还真不是人。
“那就交给你们了。”也好,没日没夜的操了两个多月,休息一阵子,养精蓄锐也不错。
荆忍少数服从多数,没变脸、也没反对,完全遵照员工的希望,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休假。
“你真是个好老板。”苗水净见状,忍不住脱口赞赏他。
“都快被人骑到头上了。”他自嘲一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些重要的文件资料往公事包塞,然而当他在一堆文件夹中看到某一叠文件后,眼里却迅速闪过一抹暗光。
“我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帮忙收拾。
“正中你的下怀,恩?”他睨她。
“你的活动范围愈小,我自然愈能好好保护你。”她坦承不讳。
“呵,我开始担心我将来的生活了,你该不会把我关在屋子里都不让我出去了吧?”
“我才不会,脚长在你的脚上,你想去哪,我能阻止你吗?”她反睨他,脸上尽是笑容。
“也对,不过孤男寡女整天共处一室,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他语带挑逗,眼神邪魅的盯著她,猜测她一定会脸红。
小脸果然胀红。“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放心好了。”
“这么有自信?可惜我倒是没什么把握。”盯着那张因自己挑逗的言语而更加酡红的小脸,他不禁开怀大笑。
天!他真是喜欢看她脸红,她是这么清纯又有趣,要是有她陪伴,他相信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聊,所以他决定改变心意,不再想办法赶她走了!
铃~~
突然,荆忍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脸红中的苗水净分神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写著“庄先生”。
“你的手机响了。”她提醒。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想也不想的就将电话转成震动模式。
“你不接?”她狐疑的看著他。
“推销的,烦。”睨了她一眼,他拿起手机,放到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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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不。”
“来嘛。”
“不。”
“真的很舒服,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躺在树上新制的躺椅上,荆忍惬意的欣赏夏日绚丽娇艳的晚霞。
“那里很容易被锁定,不安全,请你快点下来。”苗水净站在院子中央,仰头催促他。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不看她,他把视线锁定在艳红的天空,任由晚霞的红映满全身。“我喜欢这里,你若担心我会被人狙击,那就自己上来。”
闻言,苗水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好攀上梯子,爬上大树。
这是他休假的第三天,同时也是她见识到他有多么疯狂的第三天。
为何会说他疯狂呢?这就要从他休假的第一天,看到屋内角落某一小块剥落的油漆开始说起。
他说他喜欢房子,喜欢房子漂亮舒适,所以翻出了油漆开始调色,把油漆剥落的那面墙重新粉刷了一遍,接著他说油漆还剩很多,为了不浪费,所以顺便把屋里所有的墙壁全部粉刷了一次。
一整天,她亦步亦趋的跟著他,被他呼来唤去,终于,屋内焕然一新。
接著第二天,他本想到后院的工具房内整理东西,却发现木制的后门有点歪斜,于是抄起工具开始修理,接著他开始巡视整栋房子,将所有他认为有损坏的、不完美的、不顺眼的东西全都汰旧换新,或是来个大维修。
因此第二天,仿维多利亚风、拥有十几年屋龄的两层楼洋房,一天内回春到看起来只有七、八年的屋龄,而她相信,要不是公司突然传真一份预算计划书给他看,他八成会把房子变成样品屋。
第三天,她跟著他晨跑回来,他在房屋四周欣赏昨日的成果,而她跟在他的后头,想尽办法不让他发现她装在死角的隐藏式摄影机,结果为了声东击西,引开他的注意力,她随口一句:“院子似乎有些单调。”他竟然信以为真,拖著她,开著另一台工作用的小卡车,跑到花卉市场买了一大堆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