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留下来,我答应过总裁……”她乱了。
“如果是我的要求呢?”
“朝仓先生……”
“你会吗?”他抬起她的下颚,迎视她惊慌失措的美眸。
她会吗?
这只是总裁交付的任务……
她会吗?
她预计自己两个月后就能离开……
她会吗?
见过这里壮丽的星河、温柔的夕阳……和认真的他,她在问自己是否会留下来的同时,是不是更要确认自己真的能够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
抬起手,她轻轻点著他的下巴。“我不喜欢都市,车太多了。”
“然后呢?”
手指顺过他的眉。“我舍不得这边的星星,我不知道在哪里还可以看到银河。”
“然后呢?”
手指滑过他的鼻。“婆婆说,只要看了夕阳就会舍不得离开……”
“然后呢?”
手指抚过他的脸.“我想绑架婆婆,但她不跟我走。”
“然后呢?”
最后,手指轻触他的唇,她的舌滋润著自己干燥的唇,看到他的唇愈来愈接近自己。“我舍不得——”
她仰头,闭上眼,等著迎接他的吻,心跳好快好快——
“岩濑千夏!”
势如破竹的怒吼由后方大声传来,打断了两人接下来的动作。
她回头,怒气冲冲地寻找破坏者,却见到她生命中的克星——只要有他在,就会让她的血压破表的任性死痞子正从船舱内摇来晃去地跑了出来——
“岩濑千夏!”
花、尧、人?!
不会吧……岩濑千夏目瞪口呆。
花尧人晃啊晃,总算晃到没有良心的经纪人身边。这什么烂船啊?四十分钟的航程,有三十分钟他就只能待在船头狂吐!
都是她,就是她,一句再见都没说就落跑,害他千里迢迢杀到日本的无名小岛逮人。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喔……”
花尧人二话不说由朝仓介手中夺过他的经纪人,一把抱住。呜,再不找人靠一靠,他一定会跌个狗吃屎!
“花尧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啦?!”被硬抱住的岩濑千夏气个半死,只能撑著他庞大的身躯哇哇叫。“放开我啦,你重死了!”
朝仓介一手拉开花尧人,神色阴沈。
岩濑千夏双手叉腰,火冒三丈,气到快爆血管。她的吻、她的吻,全让这个死痞子给毁了!
“花尧人!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别怪我一脚把你踢到海里喂鱼!”
花尧人火气也不小,只是晕船让他只能气虚地靠著陌生人,为了防止又吐一场,还不能有大动作!可恶!
“我的经纪人不见了,还要让我自己飞到日本找人!费尽千辛万苦,我终于找到我的经纪人,没想到居然看到你和别人玩亲亲,还骗大家说你是奉老板命令到日本出差!”
这个人简直欠扁!
岩濑千夏抬起腿用力往他小腿一踹。“我是来出差的,你可以问问大老板啊!”
“很痛耶!”花尧人唉唉叫,不怕死地继续吵,他指指身后的冰块男。“那他咧?你会随便跟人家玩亲亲喔?!”
“要你管!”岩濑千夏毫不客气再补上一脚。
花尧人气到怒火攻心。“你只会欺负晕船的人!”
“你到底想怎样啦?!”
花尧人痛到淌泪。“大老板要我来找你啦!”
“找我干么?!”
“回美国啊!”
“回美国干什么?!我这边的任务还没完成!”
“不用了啦,这边的任务结束了,我威胁他,如果不让你归队,美国公开赛我就弃权,所以大老板才给了我这里的地址,要我来找你。”
小说上常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一个人的震惊,她现在的确有种被雷打到的震撼。
回美国——
岩濑千夏的怒火像被泼了盆冰水,立刻熄灭。
她望著花尧人身后的朝仓介。
问题来了,她能离开吗?
第四章
或者该问,她的心是否离得开?这才是关键问题。
花尧人的突然造访就像一颗原子弹一样,炸得大家措手不及。他随著她和朝仓介回家,当然,如果可以,她是很想把他丢在码头,让他餐风露宿喂蚊子都不要理他,只可惜,花尧人是法拉利重要的资产,如果她不想付出高额的赔偿金,最好不要伤他一根寒毛……
花尧人完全没察觉自己造成的震撼,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意除了责怪她的不告而别之外,当然还有晕船狂吐的惨况,但说最多的还是他的新婚妻子——他的亲亲小浓浓。
浓浓怀孕了,所以没有陪他来日本寻人兼观光。
花尧人的话没停过,但他口中的冰块男和千里寻觅的经纪人,只把他的唠叨当成耳边风,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他像在表演独角戏,演得又累又辛苦,不过,也还好有花尧人热闹的表演,车内的气氛才不至于降到冰点。
总算回到家,车子停妥后,所有人下车,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小仓婆婆也因为花尧人的出现而吓一跳。
“你是、你是、你是sparrow?!”
“嗨,婆婆,您好,我是Sparrow。”
小仓婆婆激动到手舞足蹈,快乐到极点。谁会想到年近八十的婆婆竟然是F1赛车的车迷,而且好巧不巧,花尧人就是她的偶像?
偶像大驾光临,婆婆怎会不兴奋?光看餐桌上一盘一盘的佳肴,就知道婆婆为了讨花尧人开心,可是火力全开啊!
岩濑千夏一点也不意外。花痞子天生有无敌电波,从刚出生的奶娃到破金氏世界纪录的人瑞,只要是女生,都会爱上他!
就因为她没爱上他,才有资格成为他的经纪人,呿。
“好好吃喔,真是太好吃了!婆婆你的手艺绝对是天下无敌,一级棒ㄋㄟ!”
最后一句是日文,花尧人竖起大拇指,夸张地赞美,婆婆被哄得眉开眼笑,精神奕奕的笑脸瞬间年轻了十岁。
这一老一少语言完全无法沟通,只能比手画脚,却也能猜对七分涵义,两人更加快乐地比画著。如果说这一头是欢乐的天堂,那么她的旁边就是冰冷的北极了……
朝仓介打从花尧人出现后,从头到尾就绷著那张吓坏人的冰块脸。他不懂中文,所以当然不知道花尧人在叽叽喳喳的谈话中“供出”的背景——
她只是他的经纪人。
他已婚老婆还刚怀孕。
她知道朝仓介误会她和花尧人的关系,但眼前这种情况,岩濑千夏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花痞子这一抱,抱出一座大冰山。
“喂,千夏,大老板是要你来教你隔壁那位冰块男怎么笑的吗?”
她斜睨。“不是。”
花尧人再问:“那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她送上一记白眼。“当然不是!”
他拍膝大笑。“厚,这下精彩了,大老板要是知道你‘吃’了他义子,包准从义大利杀到日本来!”
岩濑千夏怒瞪他。“我看起来有这么厉害吗?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吃’了他?!”
花尧人一脸理所当然。“废话,不然我今天怎么会爬上这个位子,成为法拉利车队的人气王?算你狠,我现在连什么叫自由的新鲜空气都不知道了,走到哪都能造成暴动,连七、八十岁的老婆婆都是我的粉丝,靠。”
“你听起来似乎在埋怨。”
“我失去了宝贵的自由!如果我想单独出门,就一定要乔装易容,就算变装,还是怕被人认出来,这种紧张的生活玩久了也会腻的好不好?!你来试试看啊,才会明白我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