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我现在不想跟你抬杠,我们先下楼吧。你的伤需要敷药……」
「妳说什么?我受伤?」
说真的,他刚刚之所以大叫一声,并不是因为感觉受伤,或者痛什么的,而是因为被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剑给吓了一跳,还有最重要的设计稿因为他的大幅度动作散落一地,让他懊恼。
「雷锋,你被我的剑气所伤,现在虽然没啥感觉,可是,五分钟之后,你的伤口将会让你痛彻心肺。」
本着伤到人就是不对,可涵用温和的语气说着,难得没有跟他大声小叫。
「唐可涵,我警告妳,少唬弄我……」说话当儿,雷锋已把自己的手脚还有身体都检查过了,确定没伤,这才好笑的道:「什么剑气!说得像武侠小说似的,我才不──」
「雷锋,你到底下不下楼?要不要敷药?」她打断他的话。
面对固执男,可涵开始觉得没耐性了。尤其,她的好心,竟被这个恶男当成驴肝肺的时候,耐性自然迅速蒸发。
「说!妳是不是想报复我上次上门说妳几句的仇,所以故意来这套?」
「谁跟你一样!小鼻子小眼睛、鸡肠鼠肚。」她一阵抢白。
「妳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说得太快了,他真的没听清楚。不过,肯定是说他坏话。
「还有一分钟。」可涵不情愿的道:「雷锋,如果你再不跟我下楼去上药,就等着痛死吧。」话完,也不等雷锋是不是跟了上来,可涵穿过花园,快步下楼去了。
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三番两次警告雷锋伤口会剧痛,是他自己固执不肯相信,不愿意让她帮他上药,可不能怪她。
第二章
痛痛痛……
痛得雷锋龇牙咧嘴,很想去撞墙昏死算了。
天呀!自己到底受了什么伤?怎会开始痛才知道它的存在?!还该死的居然在他刚才没检查到的脸颊!
还有,要不是他照镜子,确定那条粗不过头发的伤口有一点渗血,他真的不敢相信,不过是一条细伤口而已,居然会是要命的痛!
唉唉唉……唉呦……
该死的!真痛耶。
不行!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那么没出息,忍不了一点小小的痛就唉唉叫,万一让隔壁的唐可涵听到,肯定会被她笑死。
问题是……他的伤口不是小小的痛,而是大大大的痛呀!
唉唉唉……唉呦……
伤口有如万蚁钻动,痛彻心肺。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伤他的英俊容貌!
虽然他并不是靠这张脸吃饭,但,不可否认的,这张俊帅面容不但是他打小就非常满意,更是许多女人倾心的目标,他可是准备继续满意下去的……
现在……不行!敢划伤他的女人,他绝对不能放过!
这样想着,雷锋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火速到隔壁敲门。
碰碰碰!
「唐可涵,妳给我开门!」
这厢叫声惊天动地,那厢可涵正在洗澡,这是她运动过后的享受,所以,从来都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哗啦啦的水声阻绝了如雷的敲门声。
「给我开门!妳躲不了的!唐可涵,妳听到没有?!」门板捶呀捶的,也捶出了一把火。
可,哗啦啦的水声继续,同时又多出了一曲优美旋律。
没错,除了洗澡之外,可涵现在正在哼歌,所以,对于雷锋的撞门声更听不见了。
都说了是享受了嘛,悠哉自然,理所当然。
「开门、开门、开门!唐可涵,我警告妳,再做缩头乌龟不开门的话,我就要撞门了!」
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歌曲也刚好结束,不过,轰轰轰的吹风机声音紧接着响起,所以……可涵依旧没有听到叫门声,当然不会回应。
喷火龙终于喷火喽!
该死的女人!才说要替他上药,这会儿却躲得不见人影,分明是想痛死他!不,是想整死他……
很好!新仇再加上旧恨,他会一并跟她算的。
终于,喷火龙,呃,不,是雷锋,终于将飘得老远的理智稍稍抓回一些,想到按电铃比捶门省事多了。
虽然柔美的和弦无法替他表达怒气于万一,但,总比捶门捶到骨折好。
饶是如此,雷锋按电铃的力道,因为生气的关系,还是用力到彷佛要将它干脆按到秀逗似的。当然,如果因此烧掉电线,那他就更爽了。
终于,一阵和弦铃声之后……
唐可涵一身神清气爽的在门后问着。
「谁呀?」
「雷锋。」比起她的神清气爽,雷锋可是咬牙切齿,感觉一身狼狈。再加上他脸颊的剑伤随着时间消逝越来越痛,他的脸色可想而知是臭到极点了。
「什么事?」
「该死!还装蒜!妳给我开门喔……」他厌恶极了这样隔着门板说话。
「这不是开啦!还一直按着电铃作啥?它跟你有仇哦?」可涵恼怒的瞪着雷锋那只还死按着电铃不放的大手道。
「哼!不只它跟我有仇,妳也是。」雷锋用力瞪她。如果眼睛能喷火,可涵恐怕早被烧伤了。接着质问道:「我问妳,为什么半天不开门?」
「我没听到……」
「胡说!我刚刚都快将门敲烂了。」用说的还不够,伸出有些红肿的手以兹证明所言不虚。
「我在洗澡。」
「洗澡?」这次瞪她的指数又加三级,连说话都像要冒烟一样。「女人,妳有没有搞错?把我伤成这样,妳居然还有心情洗澡?妳知不知道我的脸……」
「很痛了,对不对?」这不只是陈述而已,而是有着深切的体验。
当初,奶奶教她这套剑法时只说是练气强身,没想到她越练气越强,直到不小心伤到自己,才知道已经练到剑气能伤人的程度,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舞剑时喜欢找空旷又没人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万般小心下,还是伤到了雷锋。
真是有够倒楣!
这下,梁子越结越大了。
「妳还敢说风凉话!别忘了,妳就是凶手。」雷锋控诉,俊颜因为剧痛而变得有些扭曲。
「我说过要帮你擦药,是你自己不肯……」
「我现在来了……」雷锋咬牙说着,非常不甘心在这个小女子面前示弱。他该死的刚刚为什么没考虑要先上医院求诊?
「进来吧。」她不想吵架,尤其是在自己显然理亏的情形下。
末了,可涵拿出好几个瓷瓶,让雷锋坐定后,开始依序替他上药。
「唉呦!唐可涵,妳搞什么?擦药比不擦药还痛!」才擦第一瓶药,雷锋就龇牙叫痛了。
不是他英雄气短,是真的很痛,她了解。
「你忍耐点,一会儿就不痛了。」
可涵擦药的手,并没有因为雷锋的叫痛而稍有停顿。
因为有些疗效是有时间性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马虎。
她也希望他的伤快点好,当然,还要不留伤疤,这样,她的罪恶感就会少一些。
「一会儿是多久?」听她这么说,雷锋闷哼着问。
老天明鉴,他绝不是无聊才如此问,而是颊上的椎心之痛,真的有如挖心刨肺,要不是他以超强意志力忍着,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飙泪了。这也难怪他希望这种痛楚越短越好。
「半个钟头。」她以医者的语气道。
「什么?!」雷锋惊叫一声站了起来。那姿态,坦白讲,活像要掐死人一样。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对象绝对是他对面的唐可涵。「为什么要半个钟头那么久?妳到底会不会用药?!」他凶神恶煞般的质问。
「我当然会用药,而且,是最快减轻痛苦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