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是脑袋秀逗了吗?”她气呼呼的质问他。
他微顿,然後气定神闲地一笑,“你终於回魂啦?”
“什……”
“你刚才被包围住的时候,还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呢!”他说,然後看著她手中的水杯,“先喝口水再说吧。”
她一怔。也对,她喉咙还真的是乾乾的。要找他吵架,也得先润润嗓子。
想著,她一仰头,咕噜咕噜地将水杯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喔,”他挑挑眉,充满兴味地说:“你喝水的样子还真豪迈。”
她放下水杯,白了他一眼。豪迈?他是想说她一点女生的样子都没有吧?
“你为什麽要那麽说?”她直视著他,毫不罗嗦地就问,“你召开记者会不是为了要澄清吗?为什麽要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沉默了一下,“因为我突然发现,解释跟澄清可能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且没完没了,乾脆的承认反倒一了百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
“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们没有关系吗?”他舒适地将身子沉进沙发里,“我保持沉默,也跟你保持距离,就为了平息一切,但风波却越演越烈,甚至到了完全失去控制的地步,你应该看见了。”
这一点,她倒是不否认啦。但是,她哪能这麽容易就被他说服,原谅他自作主张的决定。
“与其让他们追著跑,还不如正面回击。”他说,“现在我乾脆的承认,他们就没什麽好写了。”
“可是我……我们又不是……”她涨红著脸。
“他们才不在乎我们是不是一对,他们只是要耸动的新闻,你不明白吗?”他直视著她,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我不想再看见他们在报上乱写一通,也不想再让你的工作及生活受到影响。”
咦?他在乎她的生后受到骚扰及影响吗?他应该只在乎他自己吧?
“啐,”她轻啐一记,“别说得好像你很过意不去的样子,先前在员工餐厅看见我被包围时,你还若无其事的带着那位香奈儿美女头也不回的走掉呢!”
“不然你希望我过去吗?”他目光一凝,深深的注视著她。
被他那幽深却发亮的眸子一盯住,她心跳加速。
“当时我认为那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他说,“我以为只要我们完全不接触,他们就会放弃这条新闻,却没想到……”
“是这样吗?”她蹙著眉头,怀疑地看著他。
“当然,我可是为你好。”说著,他背脊一直,坐正地说:“我很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扰。”
她一愣,“什……”
可恶,他突然这麽认真又诚恳的向她道歉,她怎麽还骂得下去?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是不是就得这麽原谅他了?
不,她真不甘心。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她皱著眉,噘著嘴,恼怒地说,“你在记者会上乱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本来没打算那麽说,但在你突然现身之後,我改变了主意。”
“ㄟ?”关她什麽事?
“看见他们对你采取那种咄咄逼人,活像法官在审问犯人似的问话方式及语气,我实在是很不爽!”说著,他眉毛一皱,神情微愠。
不爽?拜托,被当犯人一样审问的是她,他在不爽什麽啦?
“你不爽什麽?”她轻啐,“难不成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也不想想究竟是谁造成今天的局面。”
“我已经道歉了,不是吗?”他微皱起眉头。
“道歉很了不起吗?”她哼说,然後质问他:“我可不可以海扁你一顿,然後再跟你说对不起?”
他直视著她,神情平静且认真地说:“如果你这样能气消的话,请。”说著,他把身子微微往前一倾,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突然的凑近,她胸口不觉一悸。
她发现他有浓密且长的睫毛,好看到爆。不自觉地,她忘我的盯著他英俊的脸庞,甚至忘了呼吸。
他是说真的吗?只要她能气消,他就随她扁?他是认真的吗?如果是,那是不是表示他是诚心诚意的向她道歉,真心的认为他先前的一言一行是错的?
看著他闭上的眼睛、他高挺的鼻、他的唇……那饱满而性感的唇,她心跳如擂鼓。
我咧,这是什麽感觉?为什麽她有点呼吸困难,喘不过气,心脏也像是快衰竭了般?
突然,他睁开眼睛,疑惑地看著她,而她露出了惊羞的、想夺门而逃的表情——
“你不打吗?”他唇角一撇,“是你自己放弃的喔!”
“我……”她涨红著脸,说不出话来。
他蹙眉一笑,“你干嘛脸红?”
“我才没……”她支吾著。
看见她那羞怯的、心慌的表情,他微顿,然後挑了挑眉梢,促狭地说:“你该不是被我的‘美色’打动,舍不得动手吧?”
他平时的言行虽不至於拘谨古板,但也算是小心谨慎,像这样听起来有点不正经的话,他是从来不说的。
在她面前,他总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倒也不是说他面对别人时就会“假仙”,但不知为何,他总在她面前毫不在意、毫无顾忌的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她是特别的吧?因为他……喜欢她。
“ㄟ,说真的……”他直视著满脸羞红的她,“你不那麽凶巴巴时,还挺像女孩子的。”
“你说什麽呀?我本来就是女生啊!”她气恼地说。
他勾唇一笑,“你就是没办法给我好脸色看,是吧?”
“ㄟ?”她一怔。
“你被记者包围时,明明就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样子,怎麽一面对我就变了个人?”他微皱著眉头,不解地望著她,“你不能对‘男朋友’好一点吗?”
“男朋友!?”她大叫一声,脸颊烫得像是快烧起来了。
他气定神闲地点头一笑,“是啊,我已经在媒体前大方承认我们的关系了,不是吗?”
“那……那又不是真的……”她结巴起来,“那只是……你……总之……”
什麽男朋友?她才不信他会找她这种凶巴巴、活像男孩子的女生当女友。
他的女友应该……应该像那天跟他一起到餐厅用餐的那个女子一样,美丽、娇艳,充满女性魅力。
“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我们是一对恋人,做做样子总是要的。”看她一脸惊羞紧张,他就不由得想捉弄她。
也唯有在这个时候,她身上才会散发出一种女孩子的味儿来。
“做……做做样子?”她瞪大著眼睛,满脸潮红地说,“你是指……”
“当然是……”他忽地欺近了她,“做一些恋人在一起时会做的事罗!”说著,他伸出手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在发抖,她的声音也是,“你……什麽?做……做……”
他声线低沉而沙哑,带著一种性感又诱人的味道,“像这样……”他靠近她,一副要亲吻她的样子。
“啊!”她吓得飞身跳开,惊羞地说:“神经病!”说完,她像从狮子利爪下逃脱的羚羊般,一溜烟地就夺门而出。
看著她惊慌逃离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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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他所说,就在他当众宣布他们的“关系”後,那些先前纠缠著她且守候在电视台楼下的记者跟狗仔们,就像见了阳光的浓雾般散去。
看来,他这计狠招是奏效了,虽然下的是猛药,可能会很伤,但确实已达到了它应有的效果。
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尽管她终於能脱离狗仔的纠缠,却避不了电视台内部的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