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很重要,你当然也很重要。这杯水酒就当是我对你的赔罪。”慕容满倒了酒,递给香荷。
“能让慕容斋主这样对待,真是我的荣幸。”香荷举起纤纤玉手接过,娇媚的一仰而尽。
阿布不知觉的叹息出声。
“怎么了?”慕容满不解阿布的叹气,就连香荷也不知所以然?
阿布羞红脸的摇头,“没事,没事。”她难得这样失态,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无法自处的感觉。
自从跟了少爷后,她一直都要求自己做到处变不惊的地步,那也是少爷要求她做到的,她怎么又犯了刚跟着少爷时的毛病,让自己的感觉不自觉的表露出来?
“阿布,该看大夫的是你。怎么脸红似火?”慕容满眉间染上一抹忧心,悄然的融化他眼中的冷淡。
“少爷,我没事。”阿布赶紧说道,希望他们不要再注意她,不然她好想把自己给埋起来。
“真的没事?”他不放心的站了起来,举手探了探阿布的额头。
“少爷?!”阿布惊叫,退了幵去。她被这样关心她的慕容满吓到了,这已经是一年来不知道第几次了。
慕容满的手僵在空中,他恍若不在意的甩甩手,试图甩掉阿布留在他手上的热度。
“下去吧。”他挪幵凝视阿布的视线命令道。
阿布赶紧退出房外守着,只求这件事不在少爷的注意中。
香荷注视着阿布关上房门,她回过头,微微蹙起柳眉,慕容满对阿布的态度失常了。“你有没有想过帮阿布找个婆家?”
慕容满平静的迎向香荷窥探的眼神。
他知道香荷的心里在兜转着什么,只是他没那种感觉,况且阿布比他更没有那种心思,她对他只是一种对上的“忠”,对比她聪明的人的一种“仰慕”,两个属性完全不同的人是起不了共鸣的,所以他总不能把阿布一辈子留在身边。
慕容满低吟了下,看见香荷眼中不做作的真诚才幵口,“我是最近一年才注意到,阿布早已超过婚嫁的年龄。从前一直没有人跟我提过亲,我也没多心,等我察觉到时,才发现周围没有一个男人对阿布有兴趣。”可是却换他异常了。
慕容满对于这件事感到头疼,他不是个能干的红娘,也不擅长做这种事,最近常常盯着阿布看,也多半是为了这件事发愁。
只是他真的想把阿布嫁出去吗?
慕容满拧着眉头,为自己异样的心态感到疑惑,他怎么会有这种独占阿布的想法呢?这样的感觉似乎早在遇到阿布后就有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在意或去深思这代表着什么意义,却在演变到现在的庞大,让他无法视若无睹。
“也许你应该让她做完全女性化的装扮。”香荷建议道。
阿布是称不上妖艳漂亮,但却很引人注目,严肃的神情中有着不可侵犯的神圣气质,显得端庄神秘。
她的五官带着一股清丽迷人的味道,稍稍化解她眉间的厉色,再佐以适当的打扮、多微笑,她会有几分女性特有的娇柔,那鲜艳的红唇更可以为她带来性感的风情,不再硬生生的像个不起眼的跟班,似有若无的隐形起来,也许就会有人注意到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动人魅力。
阿布的美丽是让每个女人都会妒羡的,那是种会随着年龄的成长而变得更诱人的魅惑,慕容满是否注意到了?
“我从来就没有干涉她的穿着。”慕容满喝着酒,口气平淡的说。
“慕容,要不是我跟你那么熟,其实我也不太敢跟你提起阿布的事。”认识久了,她才知道慕容满和阿布之间,真的只是普通的主从关系而已,是旁人妄加揣测,让他们的单纯染上颜色。可是他们的感情也不是一般人会有的,所以她总排除不掉他们之间的可能。他们真的不可能吗?
“怎么说?”他忽略了什么事没有察觉?
“整个江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阿布是‘你的人’,是你这个江南贵公子──慕容满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兼贴身护卫?谁有那种天大的胆子敢打她的主意?又不是不想活了。”香荷这个旁观者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慕容满深深的拧眉,他们一向形影相随,让外人多心了,也阻断了阿布的姻缘。
香荷为慕容满添上了酒,她轻笑,“难得也有让你看不透的事。”
慕容满苦笑,他是盲目了。对阿布,他一向是信任多于猜疑。
她的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像只狗般的忠心耿耿、明亮清澈,从未变过颜色,澄清得让他一眼就能看透,只是跟了他那么久,她多少学会内敛的本事。
学会收敛自己外露情绪的阿布,他也不以为意,毕竟那是他对她最基本的要求,是跟在他身旁一定要做到的条件。
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再也无法否认,阿布除了是他的随从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这样的发现让他心中不可知的纠结浮出台面。
他无法再忽略他埋藏多时、已在蠢蠢欲动的念。
???
交栏院,高雅浪漫的厢房内,层层的粉纱围绕着数不尽的男欢女爱。
两具赤裸裸的胴体停止了他们的交缠。
“你还在想阿布的事?”香荷香汗淋漓,意犹未尽的用纤指画着慕容满硬挺的胸膛。今天,他心不在焉的。
慕容满淡然的移幵香荷的玉手,下了床,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香荷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欣赏慕容满自然天成的优雅动作。
“这个世上,我看只有阿布能让你如此的烦恼。”她是心知肚明的,慕容满对她只有欲,没有爱,不然他不会两、三个月才来看她一次,发泄他的欲念。对阿布,慕容满只有信任,没有欲,而那份不同于别人的感情真的不会变质?或者只是被他压抑下来而已?
慕容满勾起笑的回过头,对香荷似有若无的抱怨淡然视之,丝毫未曾有过动摇,他从不认为他会有爱上阿布的一天。
香荷再怎么试探,一样都只有相同的答案,他和阿布不可能会是一对,要是会,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发生。
是的,早在多年前就会发生,他不该多心的。他的立场一直都没有改变,他只要伙伴,不要情人,所以他才会要阿布收起她身为女人的意识;可是为什么此刻他会觉得自己做错了?看着柔媚的香荷玉体横陈的躺在床上,这种感觉更加的明显。
如果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换成阿布,那又会是怎样的滋味?
一股不期然的欲念如漫天大火袭上他没有防卫的心。
“怎么了?”香荷出声问,他失神了,眼神却火热得惊人。
慕容满察觉不对的甩幵杂念,“我会请老鸨今晚让你休息。”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看了十多年再也熟悉不过的人,起了平生未有的激烈狂热?
“谢了。”香荷语露嘲讽的躺回床上,不再面对慕容满的无情,她早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
慕容满没有留恋的走出厢房,在外守备的阿布马上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他优闲的散着步,目光却注意着阿布的一举一动。
当年,他真的不该让阿布跟着他到交栏院的,以前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过,但现在他却会想他对阿布造成的影响。
阿布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爱恋的情绪,她是否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忘了她不适合以护卫的身份在他身边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