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比我重要?”
“不是。”根本不是这样!
“不是?你不是因为她才要涉险?”朱杏咄咄逼人。
“你能不能有点理智,不是这样的。”
“不能,我也不想有理智,它只会让我痛苦。”
“杏,我不想再跟你辩。”
“因为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因为你爱你的妻子。”她下了结论。
“该死!难怪我不得不放弃你,就是因为你这种有理讲不清的个性。”萧不尽不禁怒火中烧,口不择言。
“我这种个性帮助我活了下来l”她可不是那种软弱的千金小姐。
“这跟那是两码子事,你不要混为一谈”跟她讲道理一向是剪不断理还乱,她真有把一桩小事变成大事的才能!
“借口!”
“杏,你以为当年的你够坚强吗”他不能不把话挑开来说。
“我不够坚强吗?那么我怎么敢未婚生子?”朱杏冷笑,他未免太瞧不起她。
萧不尽对这点无言以对,她的确让他刮目相看,但面对王狮恩的威胁,这又是不同的压力,热情的她没有办法不跟他亲近,而他更怕自己不能掩饰爱她的感情,而导致她的生命有危险,况且这一次他不能不去,还有人命掌握在王狮恩手中,他不能对不起石安和笛莹,他们是同生共死的伙伴。
“杏,我知道你担心,可是这是我该做的事。”
“一定要亲自去?其它的方法都试过了?”他根本不知道她介意的是什么,她介意的是他拿生命去冒险。
“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我要亲眼看见王狮恩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能安心。”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改变。”
“杏,为什么你不能替我想?你应该知道父母被人逼死是什么滋味”萧不尽忿忿地低吼。
“你为什么不替我想呢?”她已经替他想大多,不然事到如今她不会还站在这里不走。
“我有替你想过,所以我离开你。”萧不尽没有多想地脱口而出,他已经被她逼到角落无力反击,只能转而伤害她。
朱杏脸色倏地刷白,“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看不起我?是,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傻,是我笨,是我不该赖上你!”
“如果你真要这么说,我没话反驳。”他对她已无话可讲。
“萧不尽;为什么你能这么绝情?”她悲哀地大喊。
“事情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他只是作了最好的选择。
“我不配嫁给你,是吗?”
“不是。”
“我不够格站在你身边,是吗?”
“不是”萧不尽愤怒地对她咆哮,她为什么老是弄错他的用意?
“那你为什么这样伤害我?”
萧不尽对她的逼问不知该如何响应。
“对,你还有一个老婆,不需要我,是吧?她不阻止你毁了她爹吗?”
萧不尽一震。他可以利用这个理由逼她走,不然他就要屈服在她的恳求下了,那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跟她是夫妻,她当然是向着我。”即使说谎,他也不能不这样做。
朱杏整个脸色由白转青,“你再说一遍。”
“我跟她是夫妻,我不会抛下她不管。”
“那么我算什么?”她挑眉问。
萧下尽不语。
“妓女?”
“不是”他失去控制地大吼,“你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她不是廉价的女人!
对他而言,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她。
朱杏瞪着他,不再言语,他的行动已经表示她对他的意义;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价值。
她要离开,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
她立刻掉头就走。
“杏?”萧不尽忍不住拉住她。
朱杏坚定地拨掉他的手。
“不要......”萧不尽情不自禁地道。
“是我太傻了,妄想能改变现实。”朱杏苦笑一声,“心碎了还能再碎一次吗?”
他心痛难当;只能放她离去。
朱杏忽地停下脚步,稍稍转过头,“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为难了。”她这次会头也不回地走。
萧不尽知道自己已挽回不了她。
为什么他跟她每次都会错过呢?
老天爷,他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朱杏离开他的房间后,茫然地在回廊上走着,脚步微颤。
她在心底嘲讽自己自甘下贱,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为什么还要搞得自己这么狼狈?她苦苦哀求,甚至放下所有的骄傲,换来的还是不屑一顾。为什么避不了被他遗弃的命运?不是说不再为他伤神,不是要将他置于脑后?一听他要身涉险境,她还是克服不了打从心底泛出的恐惧,怕极了他从她眼前消失。
唉!她早已不再拥有他了,还搞不懂吗?他就是死,也没有她的事,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任他侮辱?爱一定得那么卑微吗?如果是这样,那她不要了。
她再也不想听他怎样敷衍她的感情,不看他的残忍,一次又一次置她于绝望之境。
他的眼底没有她的存在,不然他不会看不见她的害怕;他的心没有她驻足之地,不然他不会单纯地认为她会永远等他。
她独自抚养儿子的苦,任人讥讽的心酸,他不曾尝过,父亲被人打死的悲痛,她忍了下来,为的是活着想再见他一面,为的是心中那一点残存的火苗,她细心呵护了这微弱的火苗十四年,到最后,他的妻子依旧不是她,他只是认为她不是那个可以承担他痛苦的女人。
她不能吗?
是的,她不能,因为她在他的心中是最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这一次,她要连根拔除对他的爱恋,不留一点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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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真的要走?”朱尽一睑着急,在朱杏旁边碍手碍脚,尽量延长母亲收拾行李的时间,看能下能改变她与庄主间的僵局。
朱杏不耐烦地遭他一眼,“你们搞的鬼,不要以为娘什么都不知道。”她收起崩溃的情绪,不在儿子面前心伤,让他们不安。
躺在床上的朱潇和站在一旁的朱尽面面相觑。
“娘,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一辈子都是一个人过活。”娘一直都是不快乐的,眼中的失落,让逐渐长大的他们想为她填补,所以他们才有这次大胆的行动,设计将她和庄主重新凑在一起。
“娘的心愿已了,过去的让它过去吧。’她真的已不再留恋。
“过去已经过去,那现在与未来呢?”朱尽问。
“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啊,未来到时再说。”
“娘没再重新爱上庄主?”
“儿子,爱这个字眼太沉重,过去对他,我只是女人家的死心眼吧,现在不会再有了。”
“娘,你又何必......”说谎骗自己。可是这句话朱潇不敢在娘面前提,怕她生气发飙,不要他这个儿子。
“你娘不会那么没骨气,跟人共事一夫”她会受不了的,也不想让自己因为嫉妒变成面目可憎的女人,她情愿选择视而不见,独自憔悴到死,也要过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留下来是心痛,离开他是心碎,那么她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她不要再活得没有自尊,没有自我。
没有他,她应该会过得更好。
朱潇和朱尽见挽回不了母亲坚决的心意,当下作了决定,“娘,我们跟你走。”
他们只想让母亲快乐,庄主的安危只能留给他自己处理了。
“随你们”朱杏继续低下头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赭傲山庄,她要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疗伤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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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随风轻飘,时间总是不等人地慢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