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有对她说过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宫静翔用力的捶着墙壁,不相信他会这么的无用。
他不相信他怎么会这么的愚蠢,如此盲目的看不见自己的心!
他是爱她的,否则他不会让她走入他的生命,不会在她面前流泪,不会那么轻易的在她的安慰下,从伤害中再站起来。
他想在她面前是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却也想要让她的温柔可以让他平静的安歇,在两者之间他全忘了要去说爱。
他竟忘了说爱她!
他完全看不见他已经有的幸福!
有晓音在身边的日子太幸福了,幸福到让他贪恋着她的付出,却忘了告诉她,他早已经在不自觉中把心遗落在她的身上。
他好后悔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真的好后悔。
宫静翔把手捶到出血还不肯停止。
他将事情弄得一团糟,他以为只要他不去理会就不会有事,却不知就因为这样让宫辞宏有了机会伤害他最爱的人。
他无法原谅,再也无法任宫辞宏随意宰制。
他的妻子是无辜的,晓音是无辜的!
“爸!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能狠到去伤害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只为了让我痛苦而已?”
宫静翔的心思涣散,他现在才清楚母亲那未说完的遗言的真正意义。
“静翔,我的儿子,答应母亲,你永远都不能离开碟颖集团,离开宫家,你必须要尽一切的力量去帮你的父亲,不要让你的父亲去……”宫母的手紧握着十二岁大的儿子,即使在她临终之时,她也无法跟儿子独处。
望着一直冷冷旁观一切的宫辞宏,她好想叫宫辞宏不要再去恨,不要再将无辜的静翔看成“他”,但她却无法去做到她的承诺。
她将离开他们,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大儿子,静翔长得越来越像“他”,她害怕,却再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母亲临终时手的力道握痛了十二岁的宫静翔,也在他心中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母亲的遗言变成了他前半生挥之不去的枷锁,直到他遇到晓音才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宫静翔颤抖的拿起口袋中的大哥大,他要开始反击。
望着依旧紧闭着的门扉,宫静翔的眼睛有着深不见底的空洞和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他会不会永远的失去他的最爱,他唯一的拥有?
☆ ☆ ☆
宏曜集团总裁室内,三名男子脸上静肃凝重的表情冻结了原本应该流动、暖和的空气,四周弥漫着一丝诡谲难辨的气氛。
宫静翔原本俊美柔和的脸已冰冷的不见丝毫笑意,连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也是跟他如出一辙的表情。
坐在黑檀木办公桌后的辛原炜表情严肃的看向坐在他前方的宫静翔和金语彬。
“你们要知道一旦开始这样执行,行事稍有不慎会导致无可弥补的结果。”一场金融风暴是无法避免的。
“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睁一只眼闭一眼,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坐在沙发左边的金语彬抬起眼不驯的说,他线民的仇还没报呢。
“我要搞垮碟颖集团,我不管宫辞宏以前是如何待我的,他不该动到无辜的人,他不该动到我的妻子。”宫静翔看似一脸的祥和,但冷狠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说到这,静翔,你跟晓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你成了她的丈夫,为什么都没让我知道?”辛原炜听似平静的口气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气势。
宫静翔不语的起身走到落地窗旁,他静静的凝望楼下川流不息的车阵,外面的小雨不大却淋湿所有的东西。
“静翔?”辛原炜不解的望着他。
“就照刚才所研拟的计划下去执行吧,我先走一步。”宫静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静……”辛原炜想叫回要离开的宫静翔。
“别叫了,原炜。静翔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想说的事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金语彬懒懒的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语彬,我们做静翔的朋友是不是做得很失败?”辛原炜挫败的爬了爬他浓密的黑发。
“那是你不是我。”金语彬优闲的抬起双腿搁置在桌上。
“你说什么?你早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告诉我!”辛原炜的眼眸再度酝酿起狂风暴雨。
“别生气,你知不知道这一天你到底白了多少头发?”自从接到宫静翔的电话,他们就开始部署,这一次没人会再袒护宫辞宏。
“金语彬,我要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别气,我不是乖乖的在这儿任你拷问了?”金语彬无辜的摊了摊双手,满脸的无奈。他为什么得这么命苦去处理静翔留下来的烂摊子?真是误交匪类啊。
☆ ☆ ☆
医院的头等病房内,一个男人深情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妻子,他充满浓情的脸庞上有着不悔的坚定。
“什么时候爱你如此之深了?爱得心都会痛了?”宫静翔喃喃地质问着自己。
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爱她爱到没有她的笑容,会觉得人生好空洞;没有她的存在生命是如此的空虚,已经想不起没有她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他轻轻的呼出梗在心口的气息,手指轻抚过晓音苍白、平静的面容,爱怜的不肯离去。
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她的爱恋,他竟如此的迟钝,被她悄悄的用爱包围住却没有发现。在她身边的日子太幸福,幸福到让他洗涤了一切的悲哀,却伤了最重要的她。
“你会怪我吗?怪我让你受伤,怪我没来得及保护你?因为我的优柔寡断,让你遭受到平白无故的袭击。我该怎么偿还你给我的一切?该怎么弥补你所遭遇的一切?”
宫静翔的眼神变得暗沉,他倾身轻轻的用吻触碰晓音毫无血色的唇瓣,他早该做他应该做的事了。
这次绝不再迟疑。
宫静翔转身离开了医院。
☆ ☆ ☆
人群拥挤嘈杂的白色房间内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哀戚的气氛,只有不好闻的药水味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提醒人这是一间病房。
晓音无奈的望着这一大群在病房内叽叽喳喳的人,原本就不红润的脸此时更加的苍白。
他们根本、一点也没有考虑到她这个受重伤的病人是绝对需要休养,竟然还敢像在菜市场一样的吵闹,想到这,晓音的脸不禁又冷了几分。
要不是伯父、伯母都在场,她早就将他们全部扫地出门,哪能让他们这样把医院吵翻了天!
“大姐。”小三兴致勃勃的回过头来,晓音脸上的表情马上浇了他一大盆的冷水。
小三赶紧拉拉在他旁边的花粉。
“做什……”顺着小三的手,花粉也看到了晓音的表情,她咽了咽口水,也赶快拉拉在一旁的干爹。
“干什么?”杨扫的反应慢了一些,但他也看到了花粉要他看的景象,他咽的口水声没有比花粉小。
杨扫马上静了下来,开始发挥他身为长辈的威势,就是将一干“闲杂人等”全赶出晓音的病房,佯装没看见妻子奚素云及其他人取笑的表情。
杨扫一生只见过晓音发过一次脾气,而经过那唯一的一次后,他绝对不会想再去见识第二次,况且她现在重伤在身,让她生气是不好的。
病房一下子走得只剩下花粉,也还给晓音原本应有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