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府
“从京城回来都已经过了两个月,大小姐真的确定对方会遵守承诺?”奶娘叨叨絮絮的问道。“那天你们究竟单独谈了些什么?他到底要多少银子?”
“奶娘,这事儿你别操心。”潋滟轻声安抚。
“大小姐可别太相信那个男人,谁晓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脸蛋一红,想起那个吻,那种唇齿相接的滋味……
“大小姐?”
“我知道怎么做。”潋滟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把那份异样的感觉甩掉。
奶娘又突发奇想地建议道:“要是大小姐能嫁给太子殿下该有多好……没错!这么一来,二娘他们往后就不敢在你面前嚣张了。”
“这话别乱说。”潋滟秀眉轻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喜欢大小姐,太子殿下只要到了南陵,绝对会来看大小姐,尤其是喜欢穿上大小姐亲手染的衣裳,这不是很明显吗?还有这回的赌注,也多亏太子殿下说服皇上出面作主,不然只怕老爷早就管不了别人会怎么看待,把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给扶正了。”奶娘越想越开心,继续作着美梦。“大小姐若能嫁给太子殿下,就是太子妃了,说不得还能当上皇后……”
“奶娘!”潋滟颦眉低斥。
一旦失去清白之身,什么都不用想,没有男人会愿意娶一个残花败柳、失去贞节的女人,更何况是太子,而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奶娘闭上了嘴。
这时,一名婢女掩面哭泣,朝她这儿跑了过来。
“呜呜……大……大小姐……”
“怎么回事?”潋滟颦起秀眉。
婢女只是摇头,然后又哭哭啼啼地走了。
“她是伺候那丫头的。”奶娘口中的丫头就是二娘所生的女儿傅冰荷。“八成又被欺负了,这阵子她的脾气越来越大,准是知道自己快输了,所以没事就找下人出气。”
潋滟沉下脸来。“她怎能做出虐待下人的事来?”
“大小姐还是别管了,免得那丫头把目标朝向你。”话才说完,远远地就瞥见傅冰荷正往这儿过来。
走没几步,傅冰荷也觑见了同父异母的大姊。傅冰荷的五官称得上美丽,但多了俗艳的气质,少了端庄和优雅,和潋滟只相差了十个月,却得叫她一声姊姊,加上自己的娘亲只是二房,不是正室,她心里可是很不服气,不过这个结果很快就可以改变了。
“姊姊早。”傅冰荷上前娇滴滴地招呼。“听说姊姊已经有了门路,可以拿到等级最高的青金石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奶娘冷笑一声。“二小姐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服侍姊姊的萍儿,她还跟我的婢女夸耀说一定会赢过我,真的要恭喜姊姊了。”傅冰荷笑里藏刀地说。
听了,奶娘真想掐死丫鬟的脖子,让她以后嘴巴不要那么大。
“是输是赢还不知道。”潋滟淡淡地说。
傅冰荷佯装谦虚地说:“我应该让给姊姊赢才是,长幼有序嘛,对了!再过两天是小弟十五岁的生辰,爹说要帮他摆几桌宴席,谁教小弟是爹唯一的命根子,爹可是疼得紧,唉!男人都喜爱儿子,女儿最后都得嫁人,待姊姊守完丧,爹说会帮你安排一门亲事,真的要恭喜姊姊了。”
她一怔。“爹真的这么说?”
“那是当然了,姊姊还没嫁,当妹妹的又怎能先嫁……”
在旁边听得咬牙切齿的奶娘,忍不住插嘴道:“我看是二小姐急着想嫁人吧?”娶到她的男人可真倒楣。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傅冰荷可逮到机会了,展现一下身分和权威。“在这府里,充其量只是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开口?”
“你——”实在气不过,奶娘想开口教训,却被打断。
“哼!你若是想再继续待在这座府里,就认清自己的身分,这儿换谁在当家了?要不然……我就让爹把你遣走。”她施恩似地哼了哼。“今天就原谅你,下次别再犯了。”
“你这……”奶娘气得全身发抖。
“奶娘!”潋滟凛着小脸,出声制止。“别说了!”
傅冰荷满脸不屑。“我说姊姊,你可别仗着有太子殿下在后面撑腰,就以为自己会赢,就算大娘被追封为诰命夫人又怎样?人都死了,要个虚名做什么?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在婢女的搀扶下,傅冰荷得意的笑声渐行渐远。
“也不知道老爷安排了什么样的对象……大小姐还是想办法先抓住太子殿下的心比较重要……”奶娘惴惴不安地喃道。
“奶娘,不要再说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头都痛了。
“不说就不说,我也是为大小姐好。”只要能嫁给太子殿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真不晓得她在犹豫什么,有福气还不懂得把握。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离三个月的期限只剩下几天,潋滟再度回到了京城。
他赶得回来吗?
这天夜里,她了无睡意地坐在桌旁,忐忑不安地忖道。
虽然对滕冥的印象可以说恶劣到了极点,不过她却相信他是个重然诺的男人,绝对会遵守跟她的约定。潋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她就是相信他绝对可以办到,为她带来想要的东西。
叹了口气,她吹熄桌案上的烛火,躺回床榻,离天亮还早得很,得睡一下才行,不过才合眼,却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微微地掀开眼帘,乍见到床头立着一抹庞大的黑影,让她吓得全身僵硬,正要张口大叫,小嘴被厚实的大掌给捂住。
“唔……”难道是贼?她惊惧地想。
一道低哑含笑的男性嗓音适时响起——
“是我!”
潋滟怔住了,这个声音是……
“如果你想叫,让府里的人都知道我在你房里也行。”饱含戏谑的笑声足够让她确定真的是他。
“怎么会是你?”潋泼恼火地挥开他捂着她唇的大掌。
滕冥的脸庞半掩在黑暗之中,语带挑情地问:“我依照约定赶回来了,难道你不高兴?”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将锦被揽在胸口,就怕春光外泄,虽然房里光线很暗,看不出什么,但和他独处一室,总是让她紧张莫名,每个知觉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存在。
“大门没拴好,一推就开了,门房有失职守,可以叫他滚了。”滕冥将手臂交握在身前,透过昏暗不明的光线,很想看清楚锦被下曲线玲珑的娇躯。“不过我倒是挺感谢他的。”他等不到明天再见她,虽然知道夜已经深了,不过还是来了,这样的冲动从来不曾有过。
她瞪回去。“背过身去!”
“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在我面前还需要害羞吗?”他咧了咧大嘴。“或许我们不要废话这么多,我比较喜欢肉体上的交流。”
“你……”潋滟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我可不是花娘。”
滕冥两手一摊。“我没这么想,你们中原的女人真是麻烦,可不像我们彨日国的,作风大胆又热情,根本不需要说这么多,直接就滚上床去了。”
“既然你比较喜欢那一种的,那你去找她们好了。”听他这么说,潋滟居然觉得胸口好闷、好不舒服,想到他不知跟多少个女人做过那档子事,就……好生气好生气,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没来由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