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彤没说话。她把左家当家了吗?是的,她把左家当作是自己的家了,因为这里有他。“那么你把我当作家人了吗?”她想做的不只是他的家人啊,可是她连家人的边也够不上。
“是我在问你。”
“我需要你的答案。”她需要他有同样的感情,需要他亲口承诺,那样她才有办法对他倾诉她的爱。
左煜误会她的意思,以为她还有所保留,没有他想像中已对他敞开心胸。是他太天真,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吗?
她忍不住内心的伤痛,艰涩的问出心中的痛苦,“相公,我只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物吗?”
“你说什么?!”他低吼,觉得自己受到严重的侮辱。她是想兴师问罪?他对她的爱表现得还不够吗?
“我们真的有必要在渔村生活吗?”
左煜愣住,“你是什么意思?”
“渔村的日子是你故意要过的吧?”喜彤冷冷的觑他。在管事来报告张世味不见后,她发现他对这一切早有了准备,甚至还派人监视,那表示他们的行踪不会妨碍他揪出内贼,但他却说谎骗她,要她过吃苦的生活。
他只是试验她肯不肯陪他过苦日子而已,如果她让他失望了,他是不是不会对她笑得那样灿烂?
“我让你满意了吗?”
左煜不懂,“你在说什么?渔村的生活不管是不是我故意的,我们都会在那里过一段日子。”
“不是这样的。”喜彤低喃。他这样做的理由使她心酸,要是她的态度势利,要是她拒绝,他是不是再也不理会她?
她知道这种想法是钻牛角尖,但她没有办法释怀,她只不过是因为满足了他的要求,所以他才肯爱她。
那要是她与他作对,或她对他没有用处了,他是不是就不再爱她?她怀疑他对她的好一样别有目的。
“那么是哪样?!”左煜的声音不耐烦的扬起。
“相公,我不想跟你吵架。”喜彤低下头。她感觉好糟糕,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要她的原因,跟娶她是一样的,她同样必须让他满意。
“我们没有吵架!”
“的确,是我不对,是我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
“你……”左煜因她的落寞而心慌。
喜彤抬头打断他欲询问的话,“相公,我会做到你对我的要求。”做不到,他不会爱她了吧?
“你把话说清楚!”左煜冷喝。
“相公,我知道自己能做的界限在哪里,我不会对你有多余的要求,也请你不要收回你对我的关心,我绝对会让你满意的。”喜彤忍住心痛,委屈地道。
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让她心动了,她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来那个无所求的左家大少奶奶。
左煜瞠目结舌,她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完全无法理解?
喜彤心伤的低下头,没看见他满脸的震惊与错愕,只觉得自己狠狠的被他伤害了。
々 々 々
“蓝喜彤!”
左煜怒目瞪着眼前的女人。他很少这样不知所措,她实在让他不知该如何对她才好。
经过沉船事件,还有渔村的生活,甚至在面对姨娘时,他们的心都是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又全不是那么回事?
喜彤倒了杯茶给他,要他消消火气。
左煜瞪着茶杯,他不要喝茶,他想摇晃她,问她到底在想什么,他不要再过之前相敬如“冰”的日子!
“相公,生气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喜彤对他的怒气仿佛无动于衷,只有自己知道内心的伤口因他的怒目相向而变得更深、更痛。
左煜皱眉,厌恶她的冷静自若,要怎么样做她才会生气,才会对他的不满有所反应?
从她嫁给他后,他看过她高傲、冷漠、无措,甚至是依赖娇嗔的表情,但她对他就是从来没有倾诉过爱语。
他突然想知道该怎么做她才会再对他敞开心房,如果要她生气,她才会改变,那么他愿意一试。
左煜冷笑。他要她给他一点表情,他不要她无动于衷,再这样下去,他会以为他娶的还是之前那个冷冰冰的女人。
解决完内贼的事,他们的关系马上降到最低点,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要受到她这样的对待。
他接过那杯茶,喝掉它,将心中的火气控制在可以掌握的范围内。
以为他已经冷静下来,喜彤关心的问道:“相公没有生意要谈了吗?今天下午怎么会有空待在家里?”除了一早没有看到他外,他竟然回家与她共进午膳。
“姨娘们不再捣蛋,你无事可做了是不是?”左煜瞥视着她。他要她把她真正的心思说出口。
喜彤坐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我怎么会有空闲呢?我还跟其他商行的女眷联谊,做感情交流,我不会没事做的。”
“这就是你避着我的原因?”他眯眼,猜测她如此忙碌背后的动机。
“我没有避着你,我只是想尽到我的责任。”
“责任?你要是不想做,不用勉强自己做。”
“我乐意做这些事。”她对他也没有别的用途了。
“那你这是什么哀怨的表情?”左煜挑她的毛病,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高兴的样子。
“相公,我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她的声音绷了起来。
见左煜一副不屑的模样,她的心情不断起伏,他到底要她怎么样?她以她知道的方式去做,希望能对他有帮助,他为什么还是不满?
她已经尽己所能了。
“你这叫高兴吗?为什么回到家后我从没见你笑过?”她不再像在渔村时那样放松自己。
“相公,我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在笑吧?”
“可是我还是没看见你开心。”
“我笑在心里。”
“好,那你现在笑给我看。”左煜命令道,他已经好久没看过她开心的笑逐颜开,回到家后,她又变回原来那个无动于衷的妻子了。
“现在没有我高兴的事。”喜彤推拒他的要求。
他吻了她一下,瞪着她说:“你现在可以笑了吗?”
“相公?!”
她眨眨眼睛,不知所措,他是在做什么?哪有人因为一个吻而开怀大笑?
“不笑?是不能笑,还是不愿意笑?”左煜逼着她。
“相公,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的笑不重要,不是吗?”她的存在对他不过是一种需要,而不是必要。
“谁说不重要?”他气得捏住她的下巴。
喜彤轻呼,“好痛。”
左煜放开她,看见留在她白嫩肌肤上的红痕,他不禁低咒一声。
她疑惑又哀伤的看着他,“相公,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她做错什么?她一直戒慎恐惧的做好每一件事,期望得到他一点赞许的眼光。
希望他不要不爱她了……
“生气?”左煜低喃,他不只是生气,他是快气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再爱他,再对他热情的撒娇。
他不要一个不想要他的妻子,不想要一个只知道责任,而没有感情、反应的木头娃娃!
“该死!”他激动的将手中的茶杯捏碎。
“相公!”喜彤赶忙掏出绣帕帮他包扎伤口,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伤害自己?”
见他受伤,她的心跟着揪痛。
“我为什么伤害自己?为什么伤害自己?!”左煜的眸中充满痛苦。
喜彤倒退一步,她没见过这样的他,仿佛被伤得很重,仿佛她是那个伤害他的罪魁祸首。
他见到她往后退,更是气红了眼,“你避着我,你永远都在避着我!”他有那么糟糕吗?她一定得这样避他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