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自己太随心所欲,才会落得现在作茧自缚的田地。
“嗯?”还是轻轻柔柔的语调,宝儿又将自己缩回壳里。因为她清楚明白很多东西强求不来,不,应该说……
她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
别去想,就不会失落;不奢求,就不会心痛。
“宝儿,关于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不算什么,宝少爷不用放在心上。”忽地,宝儿笑了,过于灿烂的笑容扎痛他的眼。“宝儿明白。”
他什么话都没说,她又明白什么了?!她逃避的态度让他生气,仿佛他是外人。
“宝儿,我话还没说完呢!”这句话,他说得有些负气。
“宝少爷请说。”低下头,她的语气仍是平平淡淡的。
其实再说什么都没用,她懂,她真的懂。是她太贪心、太奢求了,把宝少爷对她的好,自作聪明的当成另一种感情,是她傻,下是宝少爷的错。
可恶!她的态度让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干嘛不抬头看她,他又不是坏人,她又不是小媳妇!
好吧!他承认那天一时心动吻她,是他的不对,那也是因为他情难自己嘛!她也说喜欢他,让他偷香一不会负责的。
霍然起身,湛子蓝抿唇不想说话,宽大白袍一甩,迳自走入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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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弥漫着某种香气,湛子蓝半伏在浴桶旁,湿发束在脑后,俊颜薄怒。
是的,他在生气,他不懂好端端的宝儿干嘛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连想解释清楚的念头部没有了。
说宝儿脾气好,其实也是挺倔强,外柔内刚,难以沟通。
忽地,窗外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声响,像是不小心踩断树枝的声音,湛子蓝凤眸倏然眯细,浑身紧绷。
该来的总算要来了吗?拖了好些日子,他还以为对方不打算动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利刀破窗而入,凶狠地刺向湛子蓝,后者飞快侧身闪过,大掌顺势扣住黑衣人的腕脉,借力使力,击飞黑衣人。
摔出去的黑衣人压碎了屏风,巨大的声响引起门外众人注意,他摇摇晃晃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湛子蓝。
他错估了他,还以为他只是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直到动了手才发现,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该不会就这点能耐吧?” 湛子蓝披上白袍,阴柔的俊颜不见平日爱笑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杀气。
他湛大少爷心情正不好,他笨得自己送上门来,刚好当他的出气筒。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瞥了眼窗外模糊冲来的人影,咬咬牙,不甘不愿地从另一扇窗逃出。
“宝少爷,你没事吧?”听见砰然巨响,宝儿想也没想就急忙推门而入,她想也不想直觉追向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却冷不防撞入一堵坚硬温暖的胸膛。
衣服是湿的,热气传到她身上,有种暧昧的氛围在旋绕。
“对不起,宝少爷。”粉颊顿时羞红了,红到足以冒烟。都怪她方才太心急,竞忘记宝少爷在沐浴更衣,结果现在……
湛子蓝白衫泛着湿意,身上散发出热气,她娇小的身子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只觉得头晕目眩。
看到现在的他,应该没有人会相信他喜欢的是男人,明明就男人味十足,一点女子的娇气都没有。
“没关系。”薄唇勾起淡笑,湛子蓝还挺喜欢这种投怀送抱的感觉,他故意大掌微收不让宝儿离开,眸光落在黑衣人逃脱的方向。
他一定会再来的。
秦龙靠着岩壁坐下,右手捂着狠狠抽疼的胸口,犀利的三角眼发出冷光。
原来湛子蓝隐藏住好身手,让他一时大意,失算了,不过下回可没那么容易让湛子蓝逃过一劫。
咬紧牙,他踉跄起身,走往和湛府相反的方向。
永浚侯府不能再待了,他的身分肯定泄漏,得另外找个落脚处才行。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定要取走湛子蓝的项上人头,没有一个人可以从他手中幸存下来。
第八章
“宝少爷、宝少爷,你瞧瞧是谁来了,是晚均小姐呀!”
一大清早,进福的声音传遍整座绿苑阁,湛子蓝掀起床幔,俊颜闪过一丝恼怒。
看来讨厌的堂妹已经到了。
“子蓝哥哥,你起床了吗?我来看你了。”过分娇柔的嗓音显得有些做作,商晚均越过长廊直接走进绿苑阁,带着浓郁的花香。
“晚均堂妹,辛苦你走这一趟了,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隔着床幔,湛子蓝没打算下床见人,基本上他恨不得离这个小堂妹越远越好。
若是能一辈子见下着面的话会更好。
“真的吗?原来子蓝哥哥的身体己好上许多,这是喜事呀!”娟秀瓜子脸、弯弯的柳眉,再搭上艳红的樱桃小口,商晚均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娘特别吩咐我带些长白山的上好人参来给你补身体,东西我都交给进福了。”
“晚均,回去记得替我谢谢姑母,咳咳……”故意咳个两声,坐在床幔后的湛子蓝神情难掩不耐。
看起来似乎对他这位堂哥很是关心,说穿了还不是另有所图,堂堂永浚侯的夫人,这身分果然诱人哪!
“子蓝哥哥,你怎么老躲在床幔后?不下床走走吗?”商晚均微微偏头,瞧不清床幔后的人影。
“虽然身体好很多了,但大夫交代吹不得风。”湛子蓝含蓄地回答。
“哦~~”商晚均原来如此地点点头,脸难掩失望。
她这个堂哥的相貌可是万中选一,只要见过一次,保证难以忘怀。
“这么大的侯府都交给进福一个人打理,”晚均转转眼珠子,像是极为体贴地道;“进福年纪也大了,真是辛苦你了。”
“晚均小姐哪儿的话,这是小的该做的。”进福弯腰恭敬地回答。
“若是这府里有个女主人就好了,由女主人做主,子蓝哥哥就能多休息,进福也能轻松许多。”商晚均若有所指地说。
“是、是。”当然明白商晚均言下之意,进福只能点头称是。
床幔后,湛子蓝白袖袍掩面,薄唇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贪婪。
“子蓝哥哥,你说,我说的有理吗?”商晚均笑容灿灿地问。
“嗯,说得极有道理,府里的确需要一名女主人。”很意外的,湛子蓝一反往常的闪躲,居然附和她的话。
闻言,商晚均心中大喜,她坐直身,眨了眨美眸。看来外传湛子蓝病情日渐好转是真的了,所以才会考虑娶妻的事。
毕竟生于王侯之家,就算真喜欢男色又如何,还是得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看来这侯爷夫人的位子她是坐定了。
“子蓝哥哥打算娶亲?”要不是女人家要懂得矜持,她真想把话挑明说。
“当然,我的年纪也不小了。”隔着薄薄的床幔,凤眸没错看她脸上贪图的神情。
“子蓝哥哥已有妻子的人选吗?”
“有。”
“是哪家的闺秀?”一颗心怦怦跳,商晚均表情羞涩,已经认定非自己莫属。
论身分地位,谁比得上她颖王府;论亲近交情,娘亲又是子蓝哥哥的姑母,绝对没有人比她更加适合当他的妻子。
她从十五岁起就盼着侯爷夫人的位子,如今总算近在眼前。
“是哪家的闺秀,我等确定时自会告诉你。”湛子蓝淡笑,有抹捉弄的恶意。“晚均,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当然,子蓝哥哥的身体重要,我先告退。”脸上笑容微僵,商晚均听出湛子蓝话中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