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仰望,不禁看得入了神。
没多久,大理石地板上响起脚步声,她连忙回头。
“雷副总裁,你好!”她直视他,眼波流转间有著温柔神情。
四眼相对,他的眼神流露出奇异的光彩。
再一次的,一股热腾腾的悸动袭上他的胸口,那是一种异于常理的热烈情感。
她穿著简单大方,鹅黄色的薄纱衬衫配上嫩粉色的裙子,一头俏丽短发,脸上稍微上了点薄妆,唇红齿白,显得楚楚动人。
其实,他一大早就起床,等著她来了。这种雀跃的心情,就有如小学生一夜无眠地期待著隔天的户外教学一般。
“坐吧!”两人分别坐在高雅的木雕椅子上。
“这边的二楼是私人空间。我刚搬过来不久,这里平常会有佣人来打扫,至于三餐我都直接在外面解决。”
浿芝望著他,眼眸专注,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一如过去倾听他说话时的一贯神情。
她的眼神登时让他觉得有如触电般,有股电流漫流过心间,缓缓地刺激著他的四肢百骸。
“浿芝……”他情不自禁地直呼她的名字。“这里的上班时间很弹性,只要能完成你的工作就可以了。不过,因为只有你一名员工,所以要负责很多事务,所有大小事都要你来做,可以吗?”
她马上点头。
“那好,我们开始吧。首先,我想请你写一份企划书,是关于下个年度要跟法国—些画家洽谈作品来台展出的规划,要将所有的细项和费用都预估出来。”
“没问题,交给我吧!”浿芝清澄的目光充满自信。她一定要做到最完美的地步,让他刮目相看!
交代完她的工作职责后,他却还不想离开,随口又问了一些小事。
“既然你住在法国,应该有法国名字吧?”他很喜欢听她说话时轻轻柔柔的嗓音。
“我叫Odelia。”
他目光一闪,称赞道:“很美的名字。我的法文名字叫Enzo。”
她知道。在她的心底,早已经叫了他的名几千、几万遍了。
“敏森呢?”他记得那个小男孩,而且莫名地喜欢他。
“他的名字敏森是从Vincent翻译过来的,是战胜的意思。我希望敏森遇到困难时,能突破万难,坚持下去。”
“真是个好名字。”他很认同地附和著。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车子的喇叭声。
“谁?”他皱起眉头,同时间,他的手机响了。是娜丽打来的。
“我跟你有约吗?”他接起手机,特别转过身子,低声说话。
“人家特别来载你上班嘛!”娜丽想要抓紧他的心,因此故意向他示好。“快点出来啦!我在外面等你喔!”
雷战鑫衡量了一下,虽然想现在就弄清楚内心的躁动,但反正来日方长,他就暂且将那莫名的烦躁和好感好好地安抚下来。
“好吧,我现在就出门。”切断手机后,战鑫拿起公事包,向她微微点了个头,转身往外走。
“再见,雷副总裁。”
“再见,浿芝。”
浿芝从落地窗望出去,看著坐在驾驶座上的娜丽,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她爱的丈夫,现在已经属于别人了……
不行,现在的她,必须努力振作,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策划雷硕科技附属艺术基金会的第一场艺术展览。
这是他的心愿,她一定要帮他打响第一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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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浿芝终于写完初步大纲,并且联络过一些名单上的画家,也讨论了展览主题的设计。她伸伸懒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屋外,车子迅速无声地滑入车库,站在窗户边的她当然也看到了,她不假思索地依著过去的习惯,马上走到大门迎接他回家。
“你回来啦!”
一入门,看到浿芝微笑地站在大门口迎接她,战鑫微微一愣。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好像曾经有个女人都会在门口等他进门……
娜丽随后出现在战鑫身边,她是故意跟来看看战鑫新请的秘书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以才会如此用心良苦地充当司机,好顺理成章地以“女主人”之姿,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鑫!”她故意叫得很甜蜜。“这是你新聘用的秘书吗?”
“嗯。”战鑫皱眉,不知道娜丽在打什么主意,但也不想理她。
“你好,我叫辛浿芝。”浿芝低头打招呼。
娜丽立刻生出警戒。好美的女孩!有著百合般的脱俗气息,同时又有玫瑰的甜美可人。录取这样甜美可人的秘书,不是很危险吗?
“你好!听战鑫说你很优秀,精通三国语言,而且已婚,有一个小孩了?”这些话,她是故意说出来的,也是想再次跟当事者作确认。
“是的,我的先生在上海经商。”这样的谎言,她已经倒背如流了。
听她谈到她的丈夫,莫名地让他升起不悦之感,不禁插话问道:“企划书写完了吗?”
“写完了。”她连忙拿给他。
“很好,我晚上会看一下。”她的效率著实令他吃惊。
“如果老板不反对,我明天就开始正式跟画家和画廊洽谈合作事宜?”浿芝问道。
“好。”战鑫也想早点开始,好有多一点时间将企划修正到最完美。
“走了啦!”娜丽拉著战鑫上二楼,娇嗔地说:“亲爱的,人家好累,想上楼看电视、休息一下~~”
娜丽故意暗示并强调两人的亲密关系。
看到他们出双入对,浿芝整个人一阵晕眩,心口有股被狠狠撕扯开来的疼痛感。
Enzo,你是我的……
她心如刀割,拚命强忍著泪,低头说:“那我先下班了,再见,雷副总裁、娜丽小姐。”
才走出大门,泪水便迫不及待地纷纷落下……
第六章
今夜,乌云密布,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一如战鑫陷入低潮的心情。
原想画画的他,却怎么都无从下笔。
满脑子充塞的不是平时丰沛的灵感,也不是夜里梦境中那个蒙胧、捉摸不定,抓也抓不到、看也看不清楚的神秘女子,而是近在眼前,但却触手不可及的秘书——辛浿芝。
这是怎么回事?
她扰乱了他的心思,也让对女人没耐心的他,一遍遍地回想著她的容貌和带著法国口音的软软声调。
她轻易地勾起他脑海中的无数影像和悸动。
许多残缺的片段影像,闪过他的脑海,里头有著熟悉的脸孔,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战鑫怀疑这些影像跟那段在巴黎的岁月有关,他想要找回遗忘的六个月记忆,但只要一努力回想,头就又开始疼痛起来。
他最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单单看著她,胸中就会有著说不出的情愫和安心?
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一闪而逝,他就快想起来了、就快记起来了……
他陷入现实与回忆交错的挣扎里,最后,终于因为剧烈头痛而投降,吞下了止痛药,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梦里,他一样来到了那座古堡,古堡内女主人的身影,和浿芝的影像交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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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
浿芝一夜辗转难眠,带著红肿的眼睛上班。
走进屋内,里头静悄悄的,没有人在。
车子还停在车库里,可见得他应该还没有出门,可是上班时间快到了,怎么没看到司机或是娜丽来接他呢?他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