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建筑物的外观设计宛如坐落于巴黎街坊的欧式古堡,斜斜的屋顶,加上有造型的烟囱,紫藤爬满了古典雕花栏杆,高高的石墙设计源自典型的法国建筑特色。房子不高,只有三层,但是每个房间都有阳台,阳台上面花草扶疏,加上白色围篱等造景,打造出一个秘密花园。
不知道为何,这栋古堡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梦里的古堡外观设计都有如这栋建筑般,就连屋里的摆饰他也都记得很清楚。梦里,他走进一间放著好多画作的房间,画作上的主角好像都是同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模样很模糊,他看不清楚,每每正要往前走近时,就会在这时醒过来。
好几次,他从梦里惊醒后,总是费力地想凭著记忆把画中的女子画下来,但模糊的印象总让他无法下笔。
也许这个梦有什么暗示也不一定。他一直对艺术很热爱,也有成立私人博物馆的计划,于是,干脆就仿照梦中的建筑物,建造一座雷战鑫的私人博物馆。
宽广的一楼空间,铺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设计为画廊展览空间,除了他原本就收藏的名画外,他还预备每年不定期地跟一些博物馆接洽,借画展出。建筑物的二楼则是私人住所与办公室、书房等。这五年来他都跟哥哥一起住,现在打算搬出来,独自生活。三楼的阁楼则规划为画室。
雷战生来参观过后,也感到相当满意。
看著战鑫亲手打造出这栋宏伟的建筑物,战生觉得弟弟又生气勃勃了起来。
五年了,战鑫依然对巴黎的记忆—片空白。他看著战鑫回到台湾后,又变回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副总裁……不,应该说,他变得更沉默、更冷酷、更低调,也更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难以接近了。
下班后,战鑫常常会躲在画室里,但是没有人看过他的作品。
五年了,除了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头痛,而且连医生也找不出原因外,战鑫的身体大致上都很健康。有时头痛的老毛病发作了,娜丽就会带他去舞厅跳舞、喝一点小酒,转移注意力。
战鑫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去巴黎前,那时候娜丽是他交往中的女伴。
这五年来,更加低调的战鑫很少露脸,就算偶尔不得不露脸,必须出席大型场合时,身旁的女伴也都是娜丽,因此,大家都认定了娜丽是雷副总裁的情人。
“看来,你还需要一个帮你处理艺术经纪的秘书。”战生提醒道:“不然,日后光是跟国外的博物馆接洽事务,就会让你忙不过来。”
“是的,而且还要懂法语、英文和中文。”战鑫也很认同哥哥的提议。“我会让特助去帮我发布征人消息和需求条件。”
这时,战鑫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娜丽。
“什么事?”战鑫接起,漫不经心地问道。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用了,家里的仆人会准备饭菜。”他冷淡地拒绝,挂上电话。
听到战鑫对女友娜丽的推拒态度,一旁的战生十分不解。
这哪像是男女朋友?都是女方主动,男方却冷漠不理睬。
看来,也许战鑫另有心仪的对象。
“你有其他女朋友吗?”战生忍不住问道。
“没有。”他摇头反问:“哥,怎么这样问?”
“当年是爸妈喜欢娜丽,才要你跟她交往,现在爸妈已经走了,你不用再被束缚住,勇敢去追求自己的真爱吧!”
战鑫淡淡地笑著说:“我对女人没兴趣,没有感觉要怎么去追女人?”
从失忆的那一刻起,他好像也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那娜丽……”战生不懂他的想法。
“我失忆前是和她交往的,而她刚好又很带得出场,让报章媒体有些故事可以写,也比较不会来烦我。”他耸耸肩回答。
看来,要让战鑫跟娜丽结婚,恐怕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战鑫变了,与失去记忆前截然不同。
他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也常常会有莫名的愤怒和不安。
这些,战生都默默看在眼底。
他不知道,这跟失忆的原因是否有关?
到底战鑫在巴黎的六个月间发生了什么事呢?他又怎么会从学校的三楼摔下来?
战鑫打电话交代特助发布应征讯息后,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又响了。
“哈啰~~”
又是娜丽。
“我问过助理了,你下个星期一中午没有应酬,可以一起吃中饭吗?”娜丽轻声细语地问。有谁能知道她的心酸?想跟男朋友约会,居然还要透过助理,排入雷副总裁的schedule。
“可以。”他应允,结束通话。
战生狐疑地问道:“战鑫,为什么你不答应娜丽的晚上约会,但中午就可以?”
“那不一样。”战鑫耸耸肩。
“怎么说?”战生觉得弟弟变得越来越难懂了。
“娜丽是我白天的女伴,晚上就不是了。”他话中另有深意。
战生听了,更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你真的另有交往对象?”
战鑫没回答,只是深不可测地笑了笑。
对他而言,白天的时间是属于公众、属于公司与大家的,任何人的邀约只要没有时间上的冲突,一切的应酬他都奉陪,但晚上就截然不同了,他不要任何人打扰。
因为,夜晚的时光,是属于他和梦里的神秘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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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当辛浿芝从上海回家后,却怎么都找不到战鑫,他像人间蒸发般,再也不见踪影。
丈夫的失踪,让她在一夜间从天堂掉入地狱。
幸好有姑丈和姑姑不时的电话联系,给予她精神上的支持,还有表哥家伟的照顾,让她得以撑过那段苦难的时光。她始终不相信战鑫会只字未留就抛弃她,所以她依然住在两人租赁的古堡,等候他某一天会忽然回来。靠著这样的信念,浿芝独自熬过了生孩子的无助与痛苦,一个人抚养孩子,只是偶尔一犯起思念,便会流泪到天明。
后来,她才辗转得知,战鑫就读的艺术大学发生过一件跳楼事件,但是风波很快便被学校压下来。根据她探听的结果,她发现事情很可疑,觉得那位据说已经被家属接回去的伤者,很可能就是战鑫。
没错,战鑫若是不在巴黎,那他一定是回台湾了!
战鑫承诺过要爱她一辈子,他不会忘记诺言的,她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这股坚强的信念让她鼓起勇气,决定要万里寻夫,千里迢迢地来到陌生的国度——台湾。
浿芝得到同样来自台湾的同学李雪芬的协助,经由雪芬的安排,独居的李妈妈答应提供住处给浿芝,于是滇芝便带著襁褓中的婴儿,首次踏上台湾这块土地。
自小就有打工经验的浿芝很能干,中文的听说读写也都没问题,所以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咖啡店的工作。白天上班时,就由李妈妈帮忙带敏森。由于浿芝是个乖巧讨喜的女孩,因此李妈妈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敏森也叫她李奶奶,俨然就是一家人。
安定下来后,浿芝不断地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然而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却有如大海捞针般,几年来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妈妈知道浿芝的事,很替她觉得可怜,更为她的痴心不舍,因此也会帮忙询问、留意。
“你的丈夫叫雷战鑫啊……”她看著浿芝刊登的寻人广告。“这名字跟一个大企业家的名字一样耶!那个企业家是现在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贵族,不过听说已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了……”李妈妈虽然年纪大了,平时也很爱看一些八卦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