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关泽啊!青天她手机好像换了,我有写E-MAIL问她,她还没回我消息。”那是一个循线找到的学弟,是姜青天的同班同学。
“我记得你说过她在一间私立大学服务,给我名称和单位,我直接过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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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日靠着窗台,怔怔地望着对面的窗。
这是她被关在房里唯一的消遣。她想着他,想着那年夏天,想着和他相处的情景,心头布着淡淡的哀愁。
世上没姜霁月这个人了,公司的事,就这样吧!被关在家里的她,没办法去做什么,也已不想再去做什么。
就算风波会平息,她要的影响已经造成,即使她就这么消失,时间再久,还是会有人流传,没那么容易抹消。
终于,她不需要再去假装一切,只要当姜白日,把所有秘密守得紧紧的,当姜白日就好。
叩、叩!
门上传来轻敲,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放风时间又到了吗?姜白曰自嘲苦笑。她的坚持隐瞒,让爸很生气,只让妈每个小时开一次房门,活动范围最多只能到楼梯口的浴室,其他时间,门一律锁着,也不准妈跟她多说什么。
“白日。”
带着淡笑的温柔轻唤,是她最预料下到的声音。姜白日回头,看到姊姊青天站在门边笑看着她,她杏目圆瞠,泪水迅速涌上眼眶。
“姊……?”她不敢眨眼,怕是自己的错觉。
“我回家了。”姜青天微笑走到她面前,想到这些年,她也不禁微微哽咽。
姜白日紧紧握住她的手,泪水不住落下,也无暇去拭,只迭声急问:“爸原谅你了?他要让你搬回家?他还有没有骂你?小煊呢?爸认不认他?”
“等等、等等……”姜青天被问得头昏,试着打断她。“你冷静点,我一件一件说……白日,你再不安静,我不说了。”
姜白日立刻闭嘴,圆圆的大眼牢牢地看着她,手还紧抓不放。
“第一,爸没原谅我,是妈趁他出门,让我进来。”姜青天开始说,见她唇瓣微启,立刻发声警告:“欸、欸,我还没说完。”
怕她不说了,姜白日只好嘟起唇,继续当锯嘴葫芦。
姜青天见状莞尔一笑。“不过,爸出门前,还特地交代他几点之后‘才’会回来,所以,等于跟默许我进来没有两样。”爸会做出这么让步的举动,一方面是对她心软了,一方面是希望她能帮着劝劝白日。“第二,妈那一晚就已经偷偷打电话告诉我了,我很想跟你说说话,但你的手机被爸没收,房里又没电话,加上妈劝爸需要一些时间,我只能等,所以现在才来。”
那姊……也知道她怀孕的事了?姜白日一僵,心虚地低下头,忐忑不安,怕她会问起这件事。
“第三,”姜青天故意顿了下,直到妹妹抬头看她,才微笑说道:“那人不是关泽。”
姜白日惊讶得檀口微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误会得这么深?”姜青天本想骂她,但看到她这呆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跟他连手都没牵过,他怎么可能会是小煊的爸爸?”
“但、但……你房里有他的衣服,还把跟他的合照藏在枕头底下,除了他还有谁?”她的思绪像断了线,脑中嗡嗡作响。
衣服?姜青天蹙眉,想了好久,才依稀记得好像真的曾跟关泽借过一件外套。那时她遇到太多事,后来就忘了还他,外套都不知丢哪里去了。
她不禁苦笑,这未免太凑巧了吧?难怪之前,白日又特地提了次照片的事。她完全没想到那边去,还以为真被白日猜到了呢!
“照片背景还有人,你怎么就没注意到?”谁叫“他”完全不喜欢拍照,这难得摄在一起的镜头,是她唯一拥有的合照。“你根本没问清楚就做这种事,关泽白白当了冤大头了。”
姜白日惊骇捣唇。想到她对他说过的话,还有那些照片所造成的影响,她直想杀了自己!但就算她将自己再怎么千刀万剐,也都无济于事!
见她这样,姜青天叹了口气。“笨白日,你都没想到我怎么会知道关泽的事吗?”
姜白日一怔,这才发现。对呀,她这些事全都瞒着他们进行,姊姊怎么可能会知道?“谁告诉你的?”她急问。
结果,姜青天却抬手看了下表,朝她扬了个狡黠的笑。
“爸快回来了,我得赶快离开。”边说,她还真的朝房门口走去。“对了,我的事情也快解决了,如果我下次再回来,可能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先跟你说一下。”她甩动手中的房门钥匙,丢下这些令人费解的话,就走出房门。
“姊……”姜白日急喊,门却当着她的面关上,锁门的声音响起。
她不敢相信!姜白日握住门把用力晃动,绝望地发现门真的锁上了。
怎么回事?她被关在房里的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那些照片的事情闹大,上了新闻头版了吧?不对呀,如果是这样,老爸早就冲上来把她砍了!
姜白日不住来回踱步,却完全想不透,她不禁用力抱头,发出愤怒的尖叫:“啊——”谁能告诉她现在是怎样啦!
老天给了她回应。
“孕妇那么激动,对胎儿不好。”温柔嗓音在身后响起。
一时间,姜白日以为她听错。她缓缓回头,看到对面那扇关了好几年的窗,打开了,他双肘靠着窗台,含笑看着她,就像当年一样。
只不过,那时他只留在对面的房间,而此时,他双手一撑,俐落地翻到她这边来。
泪水迅速模糊了眼,姜白日急急抹去,汹涌的泪却又再度涌上。别哭!她看不清楚他啊!
关泽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柔地将她揽进怀里。“别哭。”深情的低喃,和那次哄着她的爱语一样。
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骂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啊!姜白日哭得泣不成声,好恨好恨自己。
“我很生气。”关泽低下头,在她耳边轻道。“我气你,不信任我。我气你,把戒指丢到我身上。我气你,明明爱我,却不肯承认。我气你,报仇的方法有那么多种,你却选了最伤害自己的方式。”
声声指责,语里都只有对她的怜宠,完全嗅不到丝毫怒意。姜白日靠在他的胸膛,因激烈哭泣而微微颤抖。
他心疼地将她拥得更紧。“结果,你不但不反省,还要剥夺我当爸爸的权利。”
“我来不及跟你说……”她哽咽摇头。被软禁的她,根本没办法联络他。
“骗人。就算你没被姜伯伯叫回来,你也不可能会告诉我。”如果不是杨明诚的告知,他还会被瞒多久?“你自己说,要是刚刚你姊没先跟你解释过,看到我站在对面,你会怎么做?”
姜白日顿时哑然。她会把房里能搬的东西全部堵到窗口,让他看不到她,更让他爬不过来。
“你在我家楼下的时候,为什么不解释?”自责太深,她忍不住拨了一些些过错到他身上。
“记得吗?我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却笑得好高兴。”还跟他说这是意外的收获。“说再多你都只会觉得我是片面之词。”
“我哪有很高兴?”她抬头抗议。“那是强颜欢笑你懂不懂?”
“懂——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她哭得眼肿鼻红的小脸,他微微一笑,温柔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