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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怕没免费家教啊!”姜白日嘟嘴回应,不愿承认心里的不舍。九月初,好快……

  “我还是会常回来。”他微微一笑,承诺道。

  “不用啦,没关系。”姜白日连忙摇手。要追她姊已经有老妈他们会帮忙了,他不用这么委曲求全地讨好她。“倒是我姊如果也考上你们学校的话,你要好好照顾她哦!”

  “青天?还久呢!”关泽轻笑,心思全系着她,没把那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你努力点,看以后能不能考上台北的学校,我会照顾你。”

  她去台北做什么?当电灯泡吗?“那时你都毕业啦!”姜白日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欸,我姊真的很漂亮吧?不看紧点,会被追走的。”单纯的她,一旦下定决心,也努力帮忙敲边鼓。

  他知道她很崇拜她姊没错,但没必要一直挂在嘴上吧?关泽先是拧眉,而后怔住,对这个酸味十足的念头感到可笑——他竟嫉妒起青天了!

  这意外的发现让他惊讶不已,他抚额,不禁低低笑了出来。长那么大,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嫉妒,对象还是一个女生,她的姊姊!

  “你笑什么?”姜白日偏头看他,一脸疑惑。她又没讲什么好笑的话。

  那无辜的表情,让他心里一悸,血液里像有什么在浮动,鼓舞他将心头陌生的情绪,化为言语——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漂亮?”收过无数情书的他,第一次真正为女孩子动心,还宣诸于口,他的语调,因紧张变得有些低沉,增添了成熟的磁性。

  姜白日呆住,傻愣愣地看着他,瞠目结舌的神情诚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我、我……”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是青天欸……”

  她很漂亮?除了“可爱”这个上自九十岁老阿嬷、下至巷口流鼻涕的小鬼都适用的客套形容外,她还真没听过其他赞美。

  支吾半天,却冒出这句话?关泽努力忍住冲上喉头的笑意,仍控制不了颤抖的肩膀。就是这样自然毫不做作的反应,让他觉得她很漂亮。她知道自己的缺点,乐观知足,对别人的优异也丝毫不妒忌,而是单纯地为对方感到高兴和引以为荣。

  以为他在嘲笑她,姜白日胀红了脸,羞恼抗议:“笑什么笑啦?!”

  那红透的小脸就像圆润的苹果,让人想一亲芳泽。看到她赧红的双颊,关泽挪不开眼,笑声缓了下来,化为另一种情绪燎烧着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脱了缰,他连忙敛回。

  轻咳了下,他若无其事地反驳:“没有,我没笑。”

  骗人!明明眼角还弯着!姜白日又窘又恼,不甘示弱地回道:“你别小看我,我也有人追!”

  “真的假的?”这下子关泽笑下出来了。“谁?”

  厚!真的看不起她?“你不能说出去哦!”她跑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开始胡乱翻找,好不容易在最底下找出一封绉巴巴的信,又跑回窗前,递了过去。“看吧,这是我收到的情书。”

  这是结业式那天回到家后,才发现被塞在书包里。看到时,她唯一的念头是把信封翻来又翻去,拚命找着“请转交姜青天”的字样。

  “……我能看内容吗?”关泽征询,心头酸得可以浸泡菜。

  “看啊!”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很大方。

  这封信,她连姊姊都没透露,因为如果特地拿去给姊看,会显得她好像很高兴似的,但……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里面的内容,写得差透了,看得她头好痛。

  她本想扔掉,但想到这也是人家辛辛苦苦写的,心一软,就把它留下来了,刚好可以拿来当证据——不过信里头还是只有说她可爱,没说她漂亮。

  关泽把信打开,迅速瞄过。

  字,丑!

  用词,幼稚!

  文意,不通顺!

  随随便便就可以举出一箩筐的缺点,这种比小学生写得还差的信,居然敢拿来追女孩子?

  “哪个村的?”那署名,他不认识。

  “不晓得。”她也不想知道。姜白日摇头,把信接回。

  “你想跟他交往?”关泽没发觉他的语气好似在捍卫所有物。

  姜白日被问得羞恼。她只是分他看,问那么多做什么?他可以和姊姊配成对,她当然也可以被人追啊!“对啦、对啦!”她有点赌气地应道。

  一口怒气梗在喉头,关泽很想把那封信夺过来,一把撕了它,但,念头转了又转,他并没有动作。

  就算撕了,又能如何?对方就在她附近,比起即将离家前往台北的他近多了,他和她,什么都还没开始,又要凭什么去绑住彼此间的牵连?

  看向她粉嫩的脸庞,关泽沉默下语。什么叫慌,他总算懂了,第一次有他想伸手抓牢的东西,却又清楚明白,他没办法抓牢。

  气氛突然陷入僵拧,姜白日眼睛绕了一圈,无措地摸摸手指,又摸摸窗台,觉得……好怪。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自从熟了之后,他都和她有说有笑的,不曾这么严肃过。

  性子直的她沈不住气,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那清澈的眸光映进眼,关泽一震,心头犹豫不已。要说吗?说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感,说他不希望她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我……”一开口,门上传来的轻敲,阻断了他的话。

  “快、你躲起来!”姜白日脸一白,急忙推他。要是被人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那就糟了,他还要和姊姊配在一起的啊!

  关泽无法,只好咽回到口的话,弯身蹲下,才刚躲到从对面看不见的死角,就听到姜母的声音——

  “白日,可以去帮妈买瓶酱油吗?”

  “噢,好。”

  脚步声渐远,他探头,看到她房里已空无一人。

  机会没了。关泽伸手扒过头发,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算了,不急,还有时间的。他叹了口气,往后仰躺床上,忆起那张脸,扬起了淡淡的笑。

  若是他知道接下来仅有的剩余时间,会被母亲们无孔不入的安排占满,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下子要他对青天传授如何考上台大的秘诀,一下要青天陪他去书局买书,刻意的安排让两个当事人觉得无奈,却都是听话的孩子,受尽摆弄,彼此间没暗生什么情愫,反倒是滋长了手足之情。

  只要在家,关泽就会待在房间,随时留意对面的状况,准备在发现姜白日的踪影就出声喊她,但一直等不到。

  不见她在房里,他也不好意思过去姜家找人,只能继续等,他没想到,直到他离家北上前,都没再有机会单独和她说话。

  因为,自从知道家长们的打算,姜白日就开始有意闪躲。她一回到家,都窝在客厅,等到睡觉时间到了,才偷偷摸摸地进房,避开窗户看得到的角度,连灯都不敢开。

  她打从心底觉得他和姊姊是一对,也很清楚自己不会有什么痴心妄想,但她就是不想再和他独处。

  青涩的她不懂得,这就是在乎的滋味,她只知道,在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字时,她的心头都会有种淡淡、莫名的情绪一掠而过。直到后来,随着时间流逝,才慢慢没了感觉。

  进入大学后,满堂的课业压得人喘不过气,但关泽仍尽量拨时间回新竹,希望能看到她,但每次一回到家,他都会被热情问候的人绊住脚步,等晚上回房时,她的窗,永远都是暗的。

  渐渐地,课业及社团转移了他的心思,他越来越少回来,而后他的房间被搬到三楼,原本二楼那间成了书房。后来,有次回家他到书房找书,看到对窗晃过的人影换成了别人,他才晓得,原来,她也不住那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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