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有媳妇的?」纪真气得口不择言,「抱歉,我有媳妇了,我一点都不怕女人,明年就能生个儿子,绝对快过你这个坏心肠的女人。」
纪蔷娇媚的一笑。「话可是你说的,没人逼你非得生个儿子不可。」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纪真拍拍胸脯,充分的发挥他的男子气概,怎么样都不想矮他姐一截。
「说话要算话唱。」纪蔷笑着提醒他后,转到内室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还牵着一名女子。
纪真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他又被摆了一道。
柳如雪这会改做少妇打扮,羞答答的看着他,含笑不语的垂下头去。
纪蔷笑着拉起单奕月的手,「那我们先出去了,待会再来跟你谈正事。」
两人走出门之后,单奕月看着她,说了一句。「好险。」
「什么东西好险?」
「好险我不是纪真。」他认真的说:「你这么厉害,全家都怕了你啦。」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只有纪蔷是不能惹的。
「那你呢?你怕吗?」纪蔷低声一笑,媚态横生、双颊微晕,更是显得娇美动人。
他一搂她的纤腰,「我不怕,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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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那我知道了,多谢你帮忙了喔。」一个留着八字须的矮胖商人,一边从牙行里走出来,一边跟王牙保说话。
「你明天再来吧,我再通知麻庄的人过来一趟。」
「那就多谢了。」他看四下无人,又压低了声音道:「别让人知道了,拜托拜托。」
「我知道了。」送走了林老板之后,王牙保实在觉得很奇怪。
这阵子陆陆续续都有外地来的贩商,到牙行打听苎麻布的行情,一开始他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他发现最近苎麻交易好频繁。
就像这个林老板,他就是从无锡过来的,而前几天还有两个从京城来的贩商,来到牙行专程要买苎麻。
奇怪的是这些人都非常的低调,不惜拿银子给他,要他不要宣扬。
苎麻充其量也只能做麻布,顶多还能造纸,一向不是什么热门的货品,怎么会突然抢手起来,而且买的人还神神秘秘的?
程老爷那儿,他一向有什么消息、动静都会让他知道,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他立刻将这件事说了,当晚程老爷便将静心湖畔的醉仙居包下来,找来一群莺莺燕燕,宴请牙行里的牙保们、县府里的书吏、师爷和衙役。
酒酣耳热之际,人人都是纵声大笑,说起一些无聊、低级的笑话。
程老爷看大家喝得痛快、玩得尽兴,于是切入正题,「各位,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生意呀?说出来让我发个财吧。」
丁牙保笑道:「程老爷要是赚了大钱,当然少不了我们的好处啦!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对!」王牙保忙捧起酒杯,「要请大家多多帮我姐夫一把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还用得着客气吗?」林牙保是头儿,他摸着腰间那张折得好好的一百两银票,嘴巴笑得都快歪了。
程老爷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他帮忙,所以才会私底下给了他这一百两。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既然收了钱当然得帮他办事喽。
「那么我就直问喽。」程老爷堆起一脸笑,「我听说最近苎麻有人在注意,还不少人。」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就遇到了两、三个。」
「我也遇过,外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问了问行情就走了。」
「这苎麻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有什么好问的?」一个师爷笑着说:「难不成有啥赚头吗?」
程老爷摇摇头,「难说。若没有赚头,也不会这么多人问,又都是外地来的。」江南一带是苎麻大宗生产的地方,这些外地人为了这寻常的东西跑来收购,不是很奇怪吗?
林牙保突然说:「你这么一问我也觉得奇怪,福州那里听说也有人在收购苎麻,我还笑他是冤大头呢。」
「这么说来的话,镇江、无锡、宁波那里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程老爷皱着眉头。「林牙保,你有办法去问一问吗?」
「没问题,那些地方的牙行我都熟。」林牙保拍拍胸脯。到底芝麻有什么值得买的呢?真是奇怪了。他心里狐疑着。
「那就拜托大家了,我要是赚了钱,绝对不亏待大家。」
「别客气了,程老爷发大财,我们也能发发小财,是互相帮忙呀。」
「说的是呀,来来,我们互敬一杯,但愿年年都有今日!」大伙连连举杯,杯到酒干喝了个不亦乐乎!
三天之后,林牙保一脸欣喜的到程府去拜访,把消息带给程老爷。
原来最主要在收购苎麻的,是京里来的两个贩商。他们分别用小量、分批的方式,很低调、缓慢的在江南四处收购,因为不是大量收购,他们又刻意的把做买卖的地方分散在各县,所以价钱没有很明显的上扬,以致各处的牙行都没有注意。
他们不只买苎麻,还买苎麻布,用的也是同样的手法。
「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程老爷感到非常疑惑。
苎麻织成的布,质轻、凉爽、不黏身、透气性好,是夏天衣着最适合的用料。可是因为价格便宜,制作简便,所以一向不受王公贵族、大户人家喜爱,一般都是小百姓用的。
「还有呢,」林牙保又接道:「我说了你一定吓一跳。」
原来去年云南送进宫的贡品里,有三千匹叫做阑干细布的,就跟绫锦一样美丽精细,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还金口赞过它精巧纤密,细如绸缎。因此,这种阑干细布跟着水涨船高,京里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富商贩夫,人人都以有阑干细布为贵,变成了一种显示财富的表征。
尤其是后宫妃嫔、大官闺阁千金,更是人人都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个数十匹来裁衣做裙等。
但阑干细布非常的稀少,人人争相购买,所以价格不断的飞涨,往往数十两金子还无法买到一匹。
「我听过这件事。」程老爷脑筋转了转,「那跟收购苎麻和苎麻布有什么关系?」
林牙保小声的说:「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柳大人到京城去的时候,由一个官老爷亲自迎接,瞧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便是阑干细布做的,于是那位官老爷便想拍他马屁,说他好品味,这种贵重衣服也只有他穿得起。
「结果反而被柳大人训斥了一顿。原来他穿的根本不是阑干细布做的衣服,只是普通的苎麻布。」
林牙保哈哈笑道:「原来那位大人眼力差,看走眼了!把便宜的苎麻布当成昂贵无比的阑干细布。这件事传出来之后,那两个笨商人大概以为有机可趁,想用苎麻布混充赚一笔。「
那位官老爷会认错也是情有可原啦,谁料得到像柳大人官位那么高的人,会穿寻常料子做的衣服?程老爷暗地计量。
「我看他们稳赔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麻布就是麻布,怎么会上当呢?」
闻言,程老爷想了一想,做生意的人不可能这么笨的,明知道根本混不过去,就不会硬去做,否则赔钱是一定的。既然如此,就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那两个贩商还在城里吗?」
「应该还在吧,他们买的又少又慢,大概怕人家趁机抬高价钱,其实这种便宜东西也贵不到哪去。」
「你帮我牵个线,说我想认识他们。」
「程老爷有兴趣?」林牙保保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