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是利刃般刺戳著她,痛得她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知道他真的能,而事实上她也已经见识到他的能耐,但她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想向他屈服。
“我……我什麽都愿意做……”她噙著泪,倔强地不让它掉下。
他看著她脆弱却又坚强的脸庞,没有说话。
她声音颤抖得厉害,却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就算得跪在你面前,舔你的脚趾头,我都不会放弃我爸爸的店。”
无二心头一震,双眼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坚定的眼神让他警觉到一件事——他必须有更大的决心,才能顺利让工程进行。
“我不要你跪,也不要你舔我的脚趾头,只要你自动的结束营业。”他说。
她摇摇头,毫不犹豫地道:“你要我怎样都行,就是不能叫我结束营业。”
“好,”他浓眉一皱,哼地冷笑,“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说罢,他猛地将她扯进怀里,恶狠狠的吻了她一记。
他得逼她,逼得她不得不放弃,就算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他也不能心软。
她会屈服的、她会点头答应的,就算会落泪,就算会诅咒、怨恨他,他也要……
心一横,他将她推开。
“去洗掉你那一身酒味。”他说,“我在床上等你。”
绯纱一怔,惊愕地望著他。
看见她那震惊的表情,他猜想她会打退堂鼓。
但!她却直视著他,用一种慷慨赴义的眼神。
转过身子,她朝著她刚才出来的主卧室大步前进……
第七章
无二坐在床上,两腿打直地候著。
此时的她,正在浴室里,而他也确实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他并不真的想占她便宜,虽然他是渴望著她的。对她提出这个条件不是想占有她,而是要逼她放弃。
尽管她说为了保住父亲的店,就算是出卖身体也再所不惜,但他非常清楚她是如何的珍惜自己的身体。
以她的条件要找个金主并不难,他相信有很多男人愿意花大把钞票拥有她。可她没利用这个优势,就连想快速赚钱也选择了正派经营的酒店。
他相信,她也许不是处女,但绝不是轻易就能跟男人发生关系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还是不断传来哗啦水声,而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了看表,这才惊觉到她已经进去二十几分钟。洗个澡不用这麽久吧?
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他脑海,他一个翻身跳下了床,直往浴室冲去。
该死,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寻短。他心里想著。
猛地推开浴室的门,他看见她坐在莲蓬头下,身上只穿著内衣裤,而莲蓬头洒下的水还不断打在她身上。
她抱著双膝,蜷曲著身体,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十分狼狈可怜。
浴室里并没有热气,他立刻警觉到她并没有开热水。
“混帐。”他低声咒骂一声,随手抓起了大浴巾。
只有精虫上脑,欲火焚身的人才需要洗冷水澡让自已降温冷静,她洗什麽冷水澡?她是存心让他觉得自己乘人之危、卑鄙无耻吗?
他快速地关了水龙头,然後用大浴巾将她冰冷的、颤抖的身体包覆住。
“你在做什麽?”他不忍又懊恼地看著她。
她浑身打著哆嗦,脸色苍白地抬起眼帘,幽幽地看著他。
迎上她哀怨的眼神,他心头一紧。该死,他会心软,他真的会。
“起来。”他把心一横,拉住了她,“不要在这里给我玩这种把戏。”
“把戏?”她的声线颤得厉害,以一种受伤的眼神直视著他,“你……”话没说完,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并挥舞拳头槌打他。
她悲伤愤怒的叫声,像一把利刃般刺戳著他的胸口,他的心痛极了,然而他却要强迫自己继续残忍的对待她。
他抱住她,紧紧地抓著她不放,她在他怀里挣扎、痛哭,手不能动,她甚至张开嘴巴狠狠咬他。
他眉心一拧,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一端……
她泪流满面的看著他,眼底有著愤恨及无助。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著,虽然她身上并不是一丝不挂,但也几乎跟赤裸没两样。
他必须承认,他的生理及心理都遭受著前所未有的挑战及刺激。
她的身体是冷的,而他……却像火烧般。
她柔软的身体、如冰般的柔细肤触,还有让人怜惜的泪湿美眸……该死,他几乎想对她……
“来啊。”突然,她淡淡地、冷冷地、无所谓地说了句。
他一震,惊疑地看著她。
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凄楚的笑容。
“你不是要我吗?”她说,“现在就来吧。”
迎上她教人心碎不忍的眸子,他的胸口一阵揪痛。
别说他并不想乘人之危,就算想,看见她这种可怜的模样,他也下不了手。
再说,他的目的是要她知难而退,自动放弃,而看来……她似乎还不打算放手。
虽然她内心有所挣扎,但在这一刻,她还是有著坚定无比的决心。
相较之下,他的决心似乎并不如她。为什麽?因为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想著,他懊恼极了。
不行,他角川无二不能输给她的决心。
“你现在是什麽样子,你知道吗?”他无情地、冷漠地看著她。
她微怔,木木地望著他。
“你像个疯女人。”他残忍地说,然後一把将她拉到镜子前。
他自她身後用力的抓住她的头,要她正视著镜中的自己。
“你让我倒尽了胃口。”他继续以无情的言语打击她,也从她震惊的、受伤的脸上得到了“信心”。
是的,信心。他角川无二有绝对的信心及决心击退她,让开发案顺利进行。
“要我抱你?”他冷冷地、语带嘲讽地道:“你休想。”
听见他这番话,绯纱像是崩溃了般的哭出声音来。
见状,他退後一步,放开了她。
因为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会紧紧的抱住她。
“什麽梦想?”他续道:“你跟你父亲的梦想真是愚蠢至极。”
“守著那间已经穷途末路,毫无希望的老店能做什麽?当周围的大楼一楝楝的兴建,那里就像是城市的废墟般人迹罕至,光是有梦想能做什麽?”
她不停的流泪啜泣,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般,没有一字半句的反驳。
“为了重建那楝大楼,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跟金钱跟原先的业主沟通吗?”他想让她了解开发案的重要性及必要性,“很多业主合体会到想要浴火重生,就必须先完全破坏的道理,而现在他们都期待著新大楼的落成,能再让他们的事业及梦想继续下去。”
“你不只是我的绊脚石,也是他们的。”他语气严厉地说,“你和你父亲所坚持的梦,其实是毁了别人的梦而成就起来的。”
他的话像针般刺痛著她,震撼著她。
是这样吗?坚守著毕生心血的父亲,以及守护父亲心血的她,其实是愚蠢的吗?他们真的毁了别人的梦想?
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个炒地皮的生意人,他不过是把自己的野心合理化,他说这些动听的话只不过是想说服她……
“把衣服穿上,马上给我离开。”他冷酷地丢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他伤害了一个他在这世界最不愿意伤害的女人,而他却必须那麽做。
此时此刻,再没有任何人像他这般心如刀割。
** ** **
绯纱神情憔悴,模样狼狈地走进了Air,在店里等了一晚的香取牧男立刻冲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