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几乎可以想见对方孤傲的不屑,根本不把这话当回事。「我如果叫醒了他,他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一件事。你如果坚持要在线上等候,完全不介意,那么我也不介意。」
这个东方娃娃!
手机那方又是一阵沉默,是在考虑摊牌,还是在咬牙切齿?万一他真的回应说他不介意,愿意一面听他俩交欢吟哦一面等候,那她该怎么办?
会不会被识破她在虚张声势?
就在她自己承受不住心虚压力,打算招供她是开玩笑的而已,对方先她一步招供,形成强猛的一记反击。
「告诉君士,他的猜测完全正确:纽约总公司决定请他走人。现在起,妳的君士只能吃自己了。」所以,请他务必好好珍惜这位仅剩的德意志伙伴。
「为什么?」怎么可能?以君士的才华和本领,总公司会不要他?
「他家族的政治立场,会妨碍总公司在大中华地区的布局。」商人只想做生意,不想因一枚员工而得罪权贵,自毁钱途。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市场导向的游戏规则。」追求最大利润。「倘若他家没有那么强烈的政治色彩,只是个死老百姓,反而不会受到这种特别待遇。」
太差劲了。「可是事情太突然,为什么会现在才考虑到他家的政治背景?」
「透过内部八卦探到的消息是:君士得罪了有力的高层顾问。就像是在操作避险基金,我也会为了增加绝对报酬而剔除君士这个小小风险。」
至于这个风险有多小或有多大,全看他得罪了对方有多小或有多大。
「这未免夸张。」太可笑。
「谁教他犯小人。」
她不解地怔望被挂断的电话,一片胡涂。君士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会被人这么无聊地恶意摆道?
蓦然回首,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醒了,大剌剌地张腿正坐在沙发中央,环胸瞪视她,毫不在乎自己苏醒的雄伟勃起。
「讲完了吗?」
她尴尬地不知该看哪里。「我是怕吵醒你才帮你接电话……」
却没想到这份好意看起来多像在干涉他人隐私。
「那么现在可以处理正事了?」
什么正事?他是不是又在气什么?感觉气氛很不好。
她实在……无法适应这种场面。她一丝不挂地就杵在赤裸的他跟前,被他看尽糗态,自己却什么也不敢看。欲望太张扬,他却不避讳,还跟她做高度理智的交涉,令她难以招架。
她困窘地知道,他要她,而且刻意让她明白他有多想要。以火一般的视线灼烧她、胁迫她,逼视到她惶惶不安,燃醒她的渴望。
在她被盯到发烫的同时,他才撂下狠话——
「妳那天在我老家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章
讨厌君士。
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明明是她有话要问他,是他应该跟她说明,是他亏负她许多交代。结果她老远跑来,两人先是没日没夜地纵欲欢爱,再突然收到他失业了的大炸弹,然后饱受他一连串的质询攻击,好像是她欠了他什么。
她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强词夺理的恶劣行径。
她一不高兴,就会不说话。
除非他道歉。
他才不会道歉。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错,也不认为有什么事值得他道歉的,全是她一个人在闹别扭,莫名其妙地害他跟着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她特地飞来纽约找他,他很高兴。
这几天,他们一面互相意气用事,一面甜蜜相伴。原本要厘清的事都被刻意忽略,不想浪费两人难得相处的分分秒秒。直到分别前的最后一刻,才勉强回到现实。
「为什么只能待五天?」
「因为是我表弟表妹他们帮我,说要带我去东京玩、散散心,才顺利地掩护我转往纽约来找你。我得回台北跟他们碰头了,不然会穿帮。」
「穿帮又怎样?」
她不语,尴尬地在他悠哉而灼烈的瞪视下,穿上内裤及胸罩,双手却出奇地笨拙,竟一直扣不好后背的钩子。
奇怪,怎么会这样?
她这一脱下检查,才发现胸罩的背钩遭到不明人士的破坏,被扯掉了扣环,气得她满脸涨红。
「你这是干什么?!」真是太幼稚了!
「坏了就算了,可以不用穿啊。」他惬意而好心地过来,替她套上细致的针织套头毛衣,穿上秀丽及膝的雪纺裙。「这是我看过最美的胸部曲线,何必用胸罩掩护?」
好低级!
她超不齿他这种色狼行径,却又无法抗拒他虔诚膜拜她胴体的奇异感受,只能任由他屈身捧抚浑圆丰硕的豪乳,在细软毛衣底下绷挺了乳头,遭他戏弄。
「妳穿着衣服时,比不穿衣服还要性感,给人太强烈的想象空间。」
「你还需要想象吗?」
他皱眉痞笑。「是不太需要,但我有其他更强烈的需要。」
「可是我真的得走了。」本以为只是来谈分手,机票却一延再延,已到底限。
「要走得先过我这一关。」
「别闹了。」他怎么还玩不够?
他就是一副无赖相,躺回大沙发上,双臂安然枕在脑后,一丝不挂地袒裎他全然硬挺的欲望,得意得要命。
跟他说再多都没用,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而且……
当她扭扭捏捏地上前,没有褪下的雪纺裙,掩住了她全然分张的难堪,看不见她一直都不怎么欣赏的丑态,格外放心,感觉也变得分外敏锐,迅速激切起来。
他好整以暇地将她的针织衫拉到那对丰乳之上,以便他畅快驰骋时可以酣然饱览她妖娆的耸动。
他太清楚该如何勾引她了,步步诱惑她跳到他特地为她挖的甜蜜陷阱。
欲焰烧得太快,快到她措手不及,追不上他的速度,自己又闷烧难耐。两只小手撑在他的腹肌上,都哆嗦地蜷成了小拳头,艰困地娇喘。
他急遽地加重冲击,展现他自豪的能耐,观赏她为他痴狂的艳媚。
只不过,他太自满于他的优势,疏忽了自己早已被她的热情牵制,引发出更干渴的急躁烈火,得不到舒缓。他烦躁地翻身而起,一举反将她压在身下,沉重地疯狂进击,筋肉绷挺,咬牙切齿。
蓦地,他才明白不是他在压迫欺负她,是她让他难以撤退。
是她在占上风,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纤纤手臂紧紧环抱他的颈项,害怕溺毙似地急切攀住他的强壮。他吻她,像要吮尽她的存在,吞没到自己的身体里。他吻痛了她的唇,让她不自觉地更加拖深了在她之中的男性,反而害自己更难喘息。
他忿怒咆哮,气恼地凶猛侵略。看似威武,实则一败涂地,不能承受分离。
狂风暴雨过后,是难分难舍的缠绵。
他真的像个大男孩,很黏她,黏得让她没辙,也让她愈来愈迷惘,自己真是特地来跟他谈分手的吗?
他对她的伤害呢?怎么这么轻易就呼咙过去?她的眼泪与痛苦怎会这么廉价?
娇小身躯环拥着俯卧的庞大魁伟,知道他累了,知道他在撒赖,知道他在拖延。她只能疼惜地贴颊在他头顶,茫然抚慰。
她好爱他,怎么办?
「妳走吧。」
俯卧在她怀中的壮汉瘠痖咕哝,却丝毫没有放手或起身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她又没头没脑地戚伤起来,仿佛遭他遗弃。
他没力地一叹,起身瞪她。不让她走,她就左右为难得半死;让她走,她却又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真是……他怎会栽在这种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