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真这么想呀?”侍书瞪大了眼睛,看到墨雨的羞涩女儿娇态,让她觉得不太妙,“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她不会认真吧?
“谁像你这么乱七八糟的,以后的事谁晓得。”她害羞地说着,似乎别有隐情。
“你当真啦?”雷老夫人是很喜欢她们,老是拉着她们的手说要把她们两个给少爷收作偏房,但她从来没当真过,也没这么想过,可是,墨雨似乎不这么想。
“当真也好,当假也好,反正夫人怎么说就怎么是,一切都给夫人作主。”
“你疯啦!这种事说说就算了,你还当真?”侍书有点着急,“当妾耶,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丫头就比较好吗?”她反问她。
做妾总比做让人使唤的奴才来得好,况且少爷待人一向宽厚、客气,她相信他不会亏待他的妾室的。
侍书点点头,认真万分地说:“没错,我以前都不知道当丫头这么好。”自由、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快乐得不得了。
“当丫头好?”墨雨苦笑道:“那是你运气好,遇到了老夫人体恤下人,又从不使唤你。”又不是每个主子都这样的,她只能说侍书运气好到了极点。
“会吗?我以前也不使唤人呀!”
“以前?”她疑惑问:“侍书,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来了两年,对我们的事了若指掌,可是你却从来不提你自己的事。”
“我?”她微微一笑,“我父母双亡,十五岁被卖到雷家来。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
墨雨看了她一眼,侍书明显的不想提起自己的过去,她也就不再问了。可是,她总觉得她和她们不一样。
她识字,学问好到当过尚书令的陈大人都要请教她;她会算数,乱七八糟的账目她都能理得条列分明,她女红做得好,又会抓药接骨,几乎没有事情难得倒她的。
寻常人家的女儿能够学这些东西吗?光是温饱都有问题了吧!
但是,侍书不肯提,一定是有她的难处,她甚至连原本的名字都不肯告诉大家。
“算了,你快去吧,别让少爷等久了。”墨雨轻轻地推她到门口。
“墨雨,你说他要叫我去干嘛?”要是知道是什么事,那她就能事先防范了。
“去了不就知道。”她抿嘴一笑,“说不定是听说你聪明伶俐,所以不要秋月服侍,跟夫人讨了你去。”
“真的?”那怎么行呀,她才不要去服侍那个不孝子,他来服侍她还差不多。
那位大少爷之所以回来能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完全是她替他做的功德,否则早就被老夫人赶出家门去了。
呸!她才不要服侍这没血没泪、没心没肝、没情没义的不孝子!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迟早也是要给少爷收房,早点去服侍他也好。”
“他敢!想跟我斗?差得远呢!”
他最好不要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要想刁难她,否则她才不管这个家的主人是谁,照整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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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秋月在门外道:“侍书来了。”
“让她进来。”他在屏风后换衣服,从小到大的习惯依然没变,他不喜欢人家服侍他,就连更衣都坚持自己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显得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了进来,然后停在距离门口三四步的地方。
“把门带上。”
把门带上?侍书在心里乱骂了几声,搞什么,说话就说话,干嘛要关门?
她回头看了看秋月,轻轻的摇了摇头,用唇型无声地说了声,“不要!”
秋月摇了摇手,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侍书为之气结,正考虑要不要再去把门打开时,蓦地眼角瞥到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陡然惊叫一声,连忙转过身去。
“怎么了?”雷临歧狐疑万分的看看自己,衣服穿得很好哇,没有什么不该露出来的地方跑出来,她鬼叫什么意思的?
他、他……居然……居然是那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她连忙抓起衣袖用力地擦脸,把脸上的五官统统给复位,这才有些心虚的转过身来,低下头去。
“看地上做什么?掉了什么宝贝吗?”
原来她就是侍书。还只是个黄毛丫头,又瘦又小的很不起眼,看不出来能耐倒是不小哇。
“没有。”她把声音压低,生怕给他认了出来,依旧低垂着头。
“坐。”他悠哉的一屁股往椅子上一坐,随手将一叠书信往桌上一扔。
她连推辞不坐的意思都没有,毫不考虑的就坐了下去,这点让雷临歧皱起了眉头。
她居然以为自己能和主子平起平坐,连客气谦逊的话都不说,坐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他一向不是个苛刻的人,但这么没规矩的奴才,还真是让他不悦了。
“念一念。”
侍书拿过了书信,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少爷跟夫人一样不识字,也找她读信?
低头一看到信函,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觉得很面熟是吗?”雷临歧冷声道:“你怎么不念念看?”
“我知道里面写些什么。”她有点不高兴的回嘴。这算是什么,审问犯人吗?口气这么坏,只差没有拍惊堂木,旁边一堆人喊“威——武”了。
她犯了什么了不起的大错啦?充其量不过是安抚一个寂寞的老人家而已,这个不孝子以为他是谁,居然敢这样对待她!
“你好大的胆子!”他一拍桌子,大声道:“谁准你这样做的?念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就可以乱来吗?”
居然敢加油添醋的胡说八道,谁知道她除了风花雪月的事乱说了一堆之外,还有没有胡诌什么有损他名誉的事?
哇!居然跟她拍桌子大小声?
“你才好大的胆子!”她也一拍桌子,凶巴巴地说:“那么大声想吓唬谁呀!你这个不孝子,连多写几个字都懒,你娘生你不如生一只母鸡,至少还会下蛋。”
“你敢拿我跟鸡比!”他气得脸都绿了,真是反了,这丫头实在太嚣张,竟然当面顶撞他,还说他不如一只母鸡!
“你比得上母鸡吗?人家会下蛋,而且就养在院子里,每天都看得到。”她越说越激动,“早知道你是那个不孝子,就应该趁你昏迷时把你头发也剃了,送你去当和尚。”
昏迷?剃了头发?难道……他试她一试,“你没把我跟狗关在一起,我还得谢谢你了。”
“废话,否则你还能在这里乱咬人吗?”疯狗,比张公子养的那几只还凶……呃,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果然是那个丑丫头!
雷临歧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将她的脸都给捏歪了。“果然是你。”原来她的怪相是装的,这么说来她跛脚也是骗人的喽?
“不是我。”她急忙否认。
“什么不是你?”
想骗她上当?她又不笨,才不会说出任何不利自己的话。她紧闭了嘴巴不开口。
“敢做不敢当?”他放开了她。“怕什么,知道自己错了吗?”
“我怕什么?”她一撇嘴,轻蔑地说:“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早说过不关你的事,你爱来趟浑水我有什么办法。”
她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若不是她装出那种可怜、跛脚、受尽欺凌的怪相,他怎么会心软?
“你装样子来骗人就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