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满衣裳月满身,轻盈归步过流尘。五更无限留连意,常恐风花又一春。”
她眉头一皱,“你叽哩咕噜的说些什么?”
“说风光很明媚。”月美花香,真是好风光呀。
瞪了燕凝萼一眼,她又问:“昨天那个跟你是什么关系?”
“乃是舍弟。”
“谁问你那个,我说拿刀的,武功很好的那一个。”看他的样子就是个寻常的书生,而那人却很明显是江湖中人,两人会因何事结仇,实在是很令人困惑的一件事。
再说那人用的暗器淬了剧毒,见血封喉,分明就是铁了心的要取人性命,实在是太过歹毒。
她原本也不知道那暗器上的毒药那么厉害,只看到针上蓝光隐隐猜想有毒,于是小心的用布巾包手一根根拔下来放进皮囊里,带回来给她的随从风福看。
风福是个经验十足、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一看就知道这什么厉害的蚊须针。
“小生也不知道。原本是可以知道的,下过……”他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
脸上一副想怪她,可是却又不好意思直说的表情,气得风光牙痒痒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怪我没本事,抓不住那个人是吧?”
她微嗔薄怒时另有一番风情,小小的俏脸上添了一些红晕,还挺动人的。
“小生不敢这么说。”他忍不住觉得有趣,故意装模作样的想惹她冒火。
“哼,你不敢都已经说了,再说你胆大包天,还有什么下敢说的?我看定是你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坏事,所以人家非杀你不可。”
都敢不要命的来她家迎娶了,说出内心话的勇气会没有?她才不信呢!
燕凝萼正色道:“小生自小读圣贤书,虽然不敢与圣贤相提并论,但是非黑白却也分得清楚,绝对不可能胡作非为惹来杀机,小姐切莫误会了……”
“吼!”风光不耐的说:“你烦不烦,说话就说话,爽爽快快、干干脆脆的,这么罗罗唆唆文文谵诲,我听了就火大!
“什么小生、小姐的?你当现在是在戏台上扮戏吗?有就有、没就没,简单重要的说一句就行了,你东拉西扯念了多少书一点狗屁用都没有!”
燕凝萼愣了一下,心里想笑,却一副受惊的样子,“是,小姐教训的是。”
“还小姐!你是这辈子没叫过人家小姐,今天逮着了机会,得一次叫个痛快是不是?”
他退了一步,有点震惊的说:“好,我知道了,我改口就是了,你千万不要发脾气。”
“我只是大声了一点,脾气还没拿出来。怎么,你怕呀?”她更大声的说,凑上前逼近他的鼻子,“是不是怕了?”
“是。”他将头微微往后仰,小声的说:“有点……怕。”
“大声一点,你是小猫叫吗?这么小声谁听得到。你怕不怕?”这么没用,她一大声他就怕了,看样子挺好吓的,说不定拳头不用拿出来他就会夹着尾巴逃了。
“男子汉大丈夫人家大声就怕了,这么没用跟人家娶什么妻子?趁早回家去多练练胆子。”
只有色胆大有什么用!哼,窝囊、软脚虾,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我有胆子。”他装作愤愤的样子,抬头挺胸的将下巴一扬,“我不怕!”
他们的距离极近,他手一揽,搂的是纤腰;唇一送,吻的是芳唇。
风光一阵愕然,感受到他柔软的唇和温热的气息,连那双不安分的手也感觉到了。
这个窝囊的家伙正在……占她便宜!
“混帐!”她一惊,下意识的就出手攻击,反手一掌就将他打了出去。
燕凝萼身子朝后飞去,一头摔入了茂密的花丛之中。
“啊,糟了!”她一时情急,没想到对方丝毫不会武,刚刚那一掌用上了十成真力,就算没把他打死也会重伤。
只是……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刚刚那一掌的力道他似乎没全部承受……算了,还是救人要紧,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还是待会再想吧。
风光脚一跨就想奔过去救人,一急就忘了脚上的绸带,连哎呀都来不及叫出口,就结结实实的往前摔了一大跤。
“这鬼绳子!”她大骂着俐落的跳起来,两脚一跺挣断了绸带,奔向前探身拨开花丛喊着,“喂,姓燕的。喂!”
“谋、谋杀亲夫呀……”
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她连忙循声钻入花丛的更深处,头发给枝叶勾得乱七八糟,裙子还叫枝干缠住了,她一心烦,直接撕破裙子才得到自由往前钻。
月光虽然皎洁,但是花丛里可是黑呼呼的一片,景物都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他躺在哪里。
她伸出双手摸索,感觉到抓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是脚踝,于是她用力一拉,倒定着将他拉出花丛。
“死了、死了,我要死了……”燕凝萼给她拖着定,还没忘记要多呻吟几声,“我绝对、绝对不会怪你的。你也不是故意要杀我……可是我、我…我死在牡丹花下,实在是太冤枉了。”
就这么巧,摔进了牡丹花丛里,人家他一点都不风流,就这么死了实在冤枉呀。
风光急道:“别吵!快没气了还顾说话,你死不了的。”
都是她不知轻重,出手没有分寸,这下将人打得半死不活,那该怎么办才好哇?
可也怪不了她呀,谁叫他要……他要没事亲了她那么一口!
她虽然当男人久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不少,也不怕自己给看去了什么,反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可是碰触就不同了,她可是从来没有跟哪个男人有肌肤之亲过。
虽然她跟景泽遥和冷漓香要好到同桌而食、同床而睡,可他们是把她当男人,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腧炬的行动。
其他人就更加没这个机会,没想到恢复女装的第一天,就来个不知死活的傻蛋轻薄她。
是他自己不好,就算给她打死了也不能怪她出手太重。
可恶,他居然那样亲了她一口!
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气,风光居然觉得双手微微的发着抖。
只是四唇相接而已,为什么她却是一阵难以克制的心跳加速?
人家说男女情事就是这样吗?
她又骂了一声,这人都快挂了,她居然还红着脸想着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第四章
七手八脚的把人拖出来之后,燕凝萼嘴巴里还唠唠叨叨的轻喊着,“我要死了……可是我绝对不会怪你的,你是无心之过,不是真的要谋杀亲夫,痛死了、痛死了……”
“吵死了,别鸡猫子鬼叫的,我说你死不了你就不会有事。”风光看他脸色如常,呼吸也还平顺,应该伤不致死,只是罗罗唆唆的鬼叫吵得她心烦。
于是她翻手搭住他的脉查看伤势,脉象虽缓但是强,绝对不像刚刚才受了石破天惊那一掌的样子。
“我胸口好痛……一定是要死了!我死了之后,你干万不可再嫁,免得我到了阴间头顶变得绿油油,给众人,不是……是给众鬼取笑。”
“是吗,很痛吗?”她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变成半坐着面向她,“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如果你肯的话,那是最好下过的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小小声的呻吟着,“痛……”
风光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胸前下住的抚摸、轻揉,“这样好了一些吗?”
“是好多了,不过你揉得偏了些,再下面一点。”燕凝萼丝毫不客气的握住她的手,指导她最佳目标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