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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同一地点聚满了人群。
在经过大半夜的冷静思考后,绝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已将惶惑害怕转成了坚定,并在投票时极有默契地,十之八九的人都做了相同的选择——
他们宁可解散回家!
毕竟宝物价值再高,还是比不上他们的小命。
投票结束,决议达成,有些不服气的、不甘心的、不愿意的、舍不得的,终究还是敌不过众议,只能以闷声不响来做怨言的抗议。
令狐狡遗憾地当众宣布“破巢”行动失败,所有人员即日解散,自行返家。
但在离开前还有两件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该如何处理那十三具尸首。
最后的决议是如果有同门者随行,就烦请将尸首运回家乡处理。
如果不方便运回,或者是此人并无同门在此者,那就合葬于一处,将其姓名及生平事迹刻子墓碑上,以志留念。
第二件事,就是令狐狡当着众人及那些枉死者的面前,神色遗憾地自怀里拿出藏宝图,点火焚毁。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灾殃化为无!”令狐狡喟然长叹,“诸位兄弟,是在不年纪太轻,本事不足,无法再带领大家前进,还望各位善自珍重,咱们后会有期!”
艳日下,一阵风吹来,扬起坟前纸灰,像是在为这样的结束而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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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兄,你想干嘛?”
刚开始天养还当他三师兄是因为一次见到那么多人,且还是认识的人死了,心情受影响,脚程太慢,与那些南归人群隔得有些远,没想到最后他不但脱队,甚至还打住了脚。
“天养,帮我护送盼盼回去。”
“为什么?”
“我不要!”
天养和杜盼盼几乎是同时间嚷出口的。
“因为师父们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
“三师兄还不死心?”
“我早就猜着了你会这样,冥顽不灵死脑筋。”
天养和杜盼盼又是不约而同开口。
“总之,我已决定要这么做了。天养,带盼盼回家的一路上你要多当心点。”
“但是三师兄……”天养搔搔头,虽想再劝,但也清楚三师兄那决定一旦作下,便如蛮牛般地拉不开的拗气,只好改口问:“令狐狡把藏宝图都烧掉了,你又要怎么完成任务?”
天知道令狐狡有多宝贝那张藏宝图,日夜下离身地收藏着,这一路上他都是到了一个点后,才再公布下一个点的。
就连那些成天与他开会的人,也最多只能听说济南黑虎泉洞,但此行最困难的,却是得从下了黑虎泉的地底深洞后才开始,如果没有详细地图,在那样黑黝黝,分岔点密布的地底洞窟里,加上可能会出现的机关陷阱,与其说是要去寻宝,遗不如说是要去送死。
“我这里还有一张。”
瞧天道存说得面色不改,就像是在说着“我这里还有颗没吃完的包子”一样,却让另外两个人都听傻了。
“你为什么会有?”天养惊讶。
“你居然连我都没说?”杜盼盼咬牙切齿。
“没说是因为你们又没有人问过我……”天道存仍旧不觉得他有一张藏宝图有啥奇怪的。“至于我为什么会有,那是一一师父在临行之前,私下交给我的。”
想那仁慈是个多么好狡精明的人,自然明白东西还是要自有的好,所以早在他要大徒儿天骧游解出藏宝图的古怪符号时,令狐祟才刚干恩万谢地离开,他就让天骧游再默画出一张了。
以天骧游天资过人的脑袋,要画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实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而令狐狡自始至终不曾对憨厚老实的天道存起过提防,是以也不会去问他有没有图,否则只要他一问,天道存便会实话实说了。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阴错阳差,反正他就是还有一张藏宝图能去完成任务就是了。
“但是三师兄……”问话的同时,天养左顾右盼并暗打哆嗦,“你真的不怕有恶鬼来找麻烦?”
“不是不怕而是没办法。”天道存回答得老实。“我既然答应了师父们要代他们去瞧瞧里头有啥,还答应了他们如果里面有金砖,就顺手带几块回来,那么就算里头卧着龙、藏着虎、养了妖魔鬼怪,我也得去闯一闯,方能去回报师父。”
“就算里头卧着龙、藏着虎、养了妖魔鬼怪,为了你的师父你也非要去闯上一闯?”杜盼盼边冷笑边将他的话覆述一遍,轻啐一声后再道:“哼!果真是个孝顺摆第一的乖徒儿,行!你既然能为了你的师父不怕死,那么我当然也能为了我的未婚夫而不怕死了,你非要去闯是吧?我陪你!”
“盼盼,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我不想听!”
杜盼盼捂耳摇头,认真的眸子里载满着坚定。
“如果你敢用点穴、下药,或用任何一种不顾我意愿的方法阻止我跟你,那么天道存,你就等着在完成你师父们交代的任务后,回去祭拜你的未婚妻吧!”
第九章
说不会害怕当然是骗人的,但杜盼盼向来坚信爱能让她生出勇气来。
生出足够的勇气和她所爱的人,一块去干些傻事,在知道反正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的时候。
不过在目前看来,这或许不能全算是傻事的!
瞧!眼前上有石林突兀,下有飞泉瀑布,景色秀丽不说,加上洞穴里阴暗潮湿,地上滑不溜丢,两人不但得将手握得死紧,亦步亦趋,就连交谈时也得将脸贴得近近的,气息亲昵互换,让人心跳加速。
在进了洞穴后,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天底下还有比此处更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吗?对不?
好吧好吧,笑她想得太过乐观吧,因为她应该很清楚她那木头未婚夫,打的绝不可能是拉她进来谈情说爱的主意。
他现在满脑袋所想着的,恐怕只有该如何快点完成他那两个烂师父的鬼任务,但无论如何,他的人正真真实实地陪在她身旁,牵着她前进,而不是将她撇下不理,这样就应该满足了,对不?
人不能太贪,世上的人儿那样多,要能够两情相悦可不容易,像飘飘对她大师兄就是个遗憾,既然爱上了就该要互相体谅,谁让她爱上了这样一个将责任看得比谈情说爱还重要的男人呢?
“冷吗?”天道存转头睐着她问道。
杜盼盼原是想摇头,却突然一个念头生起,改用着有些可怜的眸光回觑着他。
“冷!”她撒谎。
“那该怎么办?”听见这话,那张国宇脸上犯了愁,就连脚步都停住了。
“你的身上……嗯……好像热烘烘的耶!”她“好心”地提醒他。
听见这话,天道存毫不犹豫地伸臂将她揽紧在身侧,与她分享着他的体温。“那么现在呢?一他再问。
“嗯嗯,好多了。”
她边轻声回答边将小脸埋进他胸膛,一方面是想听他的心跳声,一方面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得逞的笑颜。
谁说爱上个木头会很无趣的?
瞧她现在这样,不就满有趣的吗?偶尔耍耍小心机,并且永远会得逞。
“木头,你觉得我是胖还是瘦?”
“你呀,轻得就像根羽毛一样。”
“那我问你喔,你是喜欢羽毛多些还是母猪?”
他憨笑了,“这是什么怪问题?”又是一个新的乌龙鸟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