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昨天带回了一个标致的小姑娘,但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少镖头安排她住客房,完全把她当客人看。
可是其他镖师却又说那八成是未来的少奶奶,弄得他也搞不清楚少镖头葫芦里卖什么药。
“又去?”卫言情忍不住一叹,难怪姓孔的那老头子要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了。
“是呀。”王镖师暧昧的一笑,“昨儿个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也去了,扮成小伙子可俊的呢。”
“什么!”卫言情一愣,随即怒火冲天的说:“你再说一次!铁无敌带若儿上怡红院?”
最好是他听错了,他不相信这是个事实。
“是呀,她吵着要去看热闹,少镖头拗不过她,只好带去啦。”
镖师们在外走镖烟花之地是一定会去的,算是慰劳自己一路的辛苦。
因此镖师、赵子手们上妓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像他这个兼差走镖的卫少爷还不是也会去?这么司空见惯的事,为什么他听见了会这么惊讶呀?
少镖头就是对女人没办法,人家一软言相求,他就什么坚持都没了。
“这个大笨蛋!”那种地方岂是姑娘家能去的?
若儿没脑袋,连铁无敌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他气呼呼的往怡红院跑,心里把那两个不长脑袋的笨蛋骂了一千遍有余,就连殷勤迎上来接客的姑娘们,也被他的臭脸和白眼吓得倒退三步。
“铁无敌!”
他站在花厅中一吼,原本悠扬的乐声霎时走调,喧闹的嫖客和莺莺燕燕也都转头,诧异的看着他一把抓住老鸭。
“铁少镖头在哪里?叫他滚出来!”
老鸭陪笑道:“铁少镖头在杏花房啦,卫少爷你可不要……”
像上次一样砸了她的店啦。
上次有群私盐帮的玩过头,把姑娘们凌虐得哇哇大叫、落荒而逃,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开门做生意嘛,担点风险是必然的,偏偏卫家少爷刚好在场,多管了一场闲事,惹到那群穷凶极恶的私盐帮帮众,双方大打出手,将她的怡红院给碴得面目全非,整修了半个月才能重新开张。
现在他又是一副上门找砸的凶模样,看样子她又要关门大吉一阵子了。
卫言情才不让她把话说完,将她往旁边一推就冲上楼梯。“铁无敌!铁无敌!快滚出来让我拍死你!”
他一脚踹开了杏花房的门,里面响起一阵尖叫,铁无敌上身赤裸,脸颊上都是胭脂,有点狼狈的放开怀里的美女。
“喂,你愈来愈没规矩了,坏人好事会天打雷劈的。”
“你到底在干什么?!”卫言情迅速的扫了房内一眼,只有三个眼熟的妓女在里面,没瞧见若儿。
“我哪有干什么?”
这么凶神恶煞、大呼小叫的冲进来,就算他本来想干些什么,也没办法、没兴趣了。
卫言情凶巴巴的问:“若儿呢!你把她带来这边干吗?”
这么凶,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她硬要跟来,我有什么办法?”他一脸委屈的说:“我也不想她来呀,那多不好意思呀。”
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谁叫他禁不起人家求,她一撒娇说一句拜托嘛,他就晕头转向了。
“废话少说,她人呢?”
“原本是跟着我的啦,可是你也知道,女人到妓院来不大好,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在干吗呀!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样让她别进来,我自己是非来不可的,这么多天没来可把我憋死了……”
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提到卫言情要知道的重点——侯若儿呢?
他忍耐不住的吼,“有的没的不用说了,若儿呢?”
“我已经在说了嘛!你真的很没有耐性耶。总之呢,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夜市热闹,就往那边去了。”
谢天谢地她没跟来妓院,不然那多尴尬呀。
“你是白痴还是猪脑袋,你让她一个人四处乱走?”
唉,他才是白痴猪脑袋,他怎么会同意把若儿留在铁家呀?
铁无敌这家伙眼中只有色,哪里还管到别人是不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你放心,我有给她一些银子,她会玩得很开心的啦。”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会不见?
“我真是怀疑你怎么长这么大的。”都不用脑袋。“她一个孤身少女,这么晚在街上乱走,你还真能放心呀!!”
要是遇到坏人,以她白痴的程度,一定会吃亏的。
“时间还早,路上也不是没人,而且她似乎很开心,对什么都好奇,我哪里拦得住她?”
他真的好委屈喔,还以为卫言情没兴趣当若儿的保护者了,看来他还是非常喜欢这个新角色,舍不得让给别人当。
“拦不住她?是你急着到这里来才对吧?”
卫言情骂了几句,一阵风似的又卷了出去,留下铁无敌忍不住好笑。
“穷紧张的急惊风!有什么好担心的?”
若儿长得像他讨厌的臭仙女,他应该恨屋及乌的把她也讨厌上了才对,干吗对她的事这么关心?
难道是把人家打傻了,他心里过意不去吗?
但是他从来也不是那么有良心的人,这个原因似乎不大能成立。
不管了,他铁无敌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有美在抱,才没那个心思和时间去管别人呢。
“哇!太厉害了!”
侯若儿拼命的鼓掌,拍得手都痛了。
这两个人实在太厉害了,好会打架、翻跟头,那几招胸口碎大石跟嘴巴喷火的绝招更是让她看得瞠目结舌。
她一路走来,品尝着美味新奇的小吃,看着热闹的表演,学人家将赏钱放在铜锣上并且毫不吝惜的鼓掌。
时间很快的过去,夜愈来愈深,路上的行人慢慢的变少了。
她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而且有点糟糕。
“我在哪里呀?”
刚刚边走边玩,她是随意乱走,根本没注意自己何时转弯何时直走,到现在来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她站在街心前后左右的看一下,还是搞不清楚方向,决定找个人来问问,刚好有个卖鱼的贩子正在收拾陶缸准备挑走。
她跑过去,客气的开口,“这位大哥,可不可以请问八面镖局怎么走呀?”
“八面镖局,那在城西呀,有点远哪。”他朝前一指,“顺着这条路直走,到了顺天药店旁边的巷子拐弯……”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白发苍苍、愁眉苦脸的老翁跑过来,“卖鱼的小哥、卖鱼的小哥先别走呀!”
侯若儿和鱼贩于是停止说话,同时看向他。
老翁气喘吁吁的问鱼贩,“请问一下这位小哥,你可是姓金?”
他点点头,“是呀,我是姓金。”
“谢天谢地我总算找到了。”老翁欣喜的说:“小哥,我听说你有卖金鲤鱼,是不是?”
“是呀。”鱼贩笑道:“你家有人生病了是不?”
“是我小孙子。唉,大夫开了药方,说得用金鲤鱼当药引,我找许久,才听人家说每个月十五有个姓金的鱼贩会在普济寺前面贩夜鱼,运气好的话就能买到。”
侯若儿听完他说的话,抬头看一下,刚刚都没注意自己原来站在一座宏伟的寺庙前。
“老先生你运气好,我今天的确带了一条金鲤鱼来。”他指着缸里说道:“就在这呢。”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这下可有救了。
侯若儿好奇的说:“有金色的鲤鱼呀?我可不可以看一看?”
从未看过金色的鱼,今天真是运气好,开这么多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