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都是一群死奴才!通通都去死!」虽然白冬天认错,但龙福儿也知道没人相信她会做这种事。
为什幺?因为她长的漂亮、心地又好,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恶、可恶,长的漂亮就可以万事顺遂、呼风唤雨吗?我是公主、我是公主!为什幺大家却把我当笑话!」
她一股气无处发泄,全借着打骂东珠来消气。
东珠被她打得苦不堪言,想到了小时候哥哥的打骂,那隐忍多年的秘密终于守不住,狂喊着,「你不是公主!你根本不是公主!」
她受够了,哥哥像个无底洞似的,只会勒索她。
如果她在启程去西州国之前,没有给他十万两金子的话,他就要拖累全家,说出当年偷天换日的真相。
他相信龙福儿肯拿出这些钱来换取公主的身分,东珠是两面煎熬,再也难以忍受。
她的哥哥把她当摇钱树,嫂嫂恨她,她一心想保护的小姐压根不把她当人。
而那个白冬天却是那样的可亲。早上她偷偷来找她,问她残画在哪里,她不大好意思的说想试试看能不能修复。
东珠也不知道为什幺,居然将装画的木盒给了她,过了一会她又来,带了去淤伤的药膏来帮她揉脸上被殴的伤痕。
东珠感激的哭了,她居然还以为是自己揉重了呢。
龙福儿一阵愕然,高高举起的木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落在东珠背上,「你这死奴才!你胡说八道什幺!」
「我是死奴才、我是死奴才!」东珠像只受伤的野兽,嚎叫着,「我是个该死的奴才!我做了该死的事!我把不是公主的乌鸦扶成凤凰,而她始终不把我当人!」
她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冲出去,一路喊着,「她不是小公主、她不是小公主!公主呀,奴婢对不起你,奴婢骗了你呀!」
龙福儿又惊又气,扔下棍子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还不来人把她揪回来!快把她拖回来!」
这东珠是突然失心疯了吗?到底在胡说些什幺!
一群丫头追着东珠跑,但没人出尽全力拦她,她们是巴不得龙福儿有什幺见不得人的秘密,最好都让东珠一古脑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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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一头冲进了龙翠缕暂居的屋子,她的呼喊声早就已经惊动里面的人。
龙翠缕和苏喜甄、白冬天正因为即将到来的别离依依不舍的说着话,也因为龙福儿的行为而伤心着。
东珠狼狈的样子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公主,公主!」她扑到龙翠缕脚边跪下,拉着她的裙角道:「奴婢对不起你!她不是小公主,她不是呀!」
龙翠缕狐疑道:「东珠呀,你是怎幺了?」
龙福儿也喘吁吁的追了进来,一听到东珠这幺说,破口骂道:「娘!这死奴才做错了事,我多打了她几下,她就满嘴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我没有!」东珠受不了的喊,「你是我哥哥的亲生女儿!你老在骂的疯婆子是生你的亲娘!她是受不了和你分开,天天想念你才变得疯疯癫癫的!」她转而对龙翠缕说道:「公主!奴婢对不起你!她不是你的女儿,她不是呀!」
龙翠缕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你说什幺……」
「二十年前,奴婢奉命带着小公主到将军府,在半路就将小公主与奴婢哥哥的新生女婴掉了包。」
于是她将二十年前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当然也没漏了这许多年来的折磨和担心受怕,还有那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龙福儿张大了嘴,愣在当场,而龙翠缕则是大受打击,跌坐在椅子上,「那、那我的女儿……」说到这里,两行碎心的眼泪也滚滚而下。
「奴婢那狠心的大哥……」东珠哭道:「二十年前就将小公主扔进永定河淹死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龙翠缕脸如死灰,伸出发抖的手朝着龙福儿说道:「福儿你过来,让娘看看你。」
龙福儿呆若木鸡的瞪着东珠,突然爆出一声哭喊,扑到龙翠缕身边,「她骗人!她说谎!我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女儿!」
「我也希望你是我的女儿呀!」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没有淹死在永定河里,她平安的长大了,就站在她眼前。
虽然她真的有些不好的地方,可是她没有死!不,她绝对不可能二十年前就死了。
龙翠缕轻轻摸着龙福儿的秀发,她趴在她腿上不断的啜泣着。
「娘、娘,你是我的亲娘呀。」
她是公主,她不是疯婆子生的,她的娘是翠缕公主、是西州国的皇太后!
她思念了她二十年,这次是要来带她回去享福的,她要让她成为真真正正的公主。
「福儿,我的福儿。」龙翠缕颤抖着从衣袖拿出了一只金钗,哭道:「当年娘知道从此要跟你分开,心里实在舍不得,只怕再也无法相见。娘狠心的用这只金钗在你肩上烙下了痕迹,为的就是日后要相认。」只是她根本没想到居然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她如此深信不疑福儿是她的女儿,她哪里想得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我有!我有!」龙福儿急切的脱下了衣服,露出她的肩膀,果然有个粉红色的突起,是个五办梅花的形状。
她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不管东珠怎幺说,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东珠呵呵的笑了,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滚下来,「公主,当年你为真正的福儿烙印时,奴婢也在一旁呀!」
她当然可以找个类似金钗,假造一个烙印给自己的侄女呀!
「你说谎!」龙福儿怒道:「我娘给我的烙印就这幺一个,我是我娘的亲生女儿!」
看到龙福儿左肩的痕迹,白冬天轻轻皱起了眉,对苏喜甄说道:「真奇怪,我也有一个呢。」
苏喜甄大惊,「什幺?」她一边伸手拉扯白冬天的外衣,一边急切的说:「我看看!」
她终于知道一直困扰她的事是什幺了。
那就是冷欣曾跟她说过冬天身世不明,她是在冬天时被养父从永定河捡起来的!
看到白冬天肩上有相同的印记,龙翠缕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这是怎幺一回事?」
「冬天!你说你爹在永定河的石桥下把你捡起来的?」苏喜甄颤抖着问,用急切的眼光看了龙翠缕一眼。
「嗯。」
「是什幺时候的事,哪一天!」
「我不知道,我爹他记不住了,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我差点就冻死啦,所以他记得是冬天,就喊我冬天了。」
「公主!」苏喜甄喊道:「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有件事我放在心里好久了,今天不说不行。冬天她实在很像你呀!」
别说她这幺觉得,就连龙翠缕自己也有注意到,可她又怎幺能想得到龙福儿不是自己的女儿呢?
「冬天,你过来。」她期盼的看着她,「让我瞧瞧你肩上的痕迹。」
「好。」她柔顺的走过去,内心有千百个希望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
不是白冬天,不是的!白冬天怎幺可以也有个跟她相同的印记?她怎幺可以有?不行的!龙福儿狂乱的想着,冷欣变成她的,现在连娘亲也要变成她的了!不,她不准!
白冬天是公主呀,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公主吗?难怪了,公主就应该是那样的嘛!
龙福儿那幺卑劣也想当公主,真是不要脸,她母亲是疯子,父亲是赌徒,真是什幺人生什幺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