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了。”终于抢过酒坛,却发现里面一滴酒也没有,下一刻她作了决定。
“什么?”非非轻啜着最后一杯桂花酿,心情很好地问。
“我要把天剑盟的金库搬空,”顿了一下,她再次扬高声音,“就在他成亲的前一天晚上!”
“这是送礼?”非非似笑非笑地睇着眼前有五分醉意的人。
“这是他欠我的。”她被他非礼过了,拿点遮羞费也好,这样想着,心竟无端地有些凄凉起来。
“好啊,要多少人手?”非非在一旁加柴添薪,务必要让这把火烧得更炽烈些,这些年一直盼着看小丫头的戏,今天终于让她赶上了啊!
“做什么?”她泛着迷茫的眸子瞟过去。
“盗金库啊,难不成你一个人可以?”非非忍不住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脑门,让她清醒一点。
“非非姊,你是打算抢金库吧?”
“怎么说?”
“人太多不就成明抢?”她晃着一根手指,“不行哦,人家好歹是江湖白道第一盟,这样明抢,会把八卦茶寮的中立地位搞得很尴尬。”
“那你一个人根本没可能啊。”
“如果金库根本没多少东西的话,谁说没可能。”她不服气的回嘴。
“没东西还叫金库?”非非驳斥。
“这就叫弥天大谎嘛。”打了个酒嗝,她继续说,“我有查哦,天剑盟名下并无多少产业,而且赚钱的还很少,就算他们原本坐拥金山银山,照他们那样庞大的开销,也会有用完的时候。”坐吃山空是一种慢性自杀。
非非用一种很吊诡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醉意明显的丫头,“你到人家天剑盟不是去做客的?”哪有做客人的把人家所有的底都摸得透彻,感觉像专门去做卧底的。
“既然去都去了,自然要尽可能的多了解一点。”
非非无声的摇头叹气,这丫头就这一点恐怖,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研究到成精的程度,比如她精妙的易容术,即使到了现在众人认为已经无可挑剔,她仍然不停地改进。
再回想八卦茶寮里所有人被拢来的原因,也正是基于她过人的偏执,有一个不怕死的人,抱持着一定要查清你祖宗八百代的执着精神跟你耗,你说你服不服?
服——
既然服了,只好认命。
当然其中也不乏觉得只有自己认命很不爽,顺便拉别人垫背的,这种人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这也之所以成就了今日在江湖中独树一帜的八卦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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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动静!
秦忆风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不觉握紧,隐隐透出几条青筋。
原冀望她会有动静,可是据何师我暗地里传来的消息,她成日待在畅音苑品酒饮茶,对弈赏花,间或混迹于茶寮大厅散布江湖流言,照她爱热闹的性子推测,她应该会来参加他的婚礼,可怎么像是无动于衷。
婚期一天天接近,而得到的消息却足以让他抑郁而死,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他?
用力甩头,不,他得更沉住气,两人多年来的僵局就看这一次能否突破,抱得美人归。
门被人推开,轻盈的脚步伴随着淡淡花香走近。
“表哥。”白玉兰轻唤声透着点点温柔。
“何事?”
“婚礼事宜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粉面浮上淡红。
“表妹,”他定睛望着她,“我们说好的。”他不想她抱太大期望。
“我知道,如果香儿妹妹不来,你才会娶我。”低垂的眸底闪过一抹杀意,她不会让尚香出现的!
“我并不喜欢你拿那件事来要胁我。”他剑眉微扬,眼神微冷的瞅着她。
白玉兰抿了抿唇,“表哥可以漠视声名地位,可是,姨娘跟姨丈却不能不在乎。”
“那又如何?”名利皆如过眼云烟,正邪之分从来便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难道表哥宁愿天剑盟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毁于一旦?”他讥诮的扬起唇,“如果不是我那样做,恐怕早就没有天剑盟的存在了。”
白玉兰诚恳地看着他,“表哥,你为什么一直要把我当外人呢?我爹娘死后留给我的产业其实……”
他伸手阻止她再讲下去,“我对那些没兴趣。”
“可盟中金钱短缺是事实。”这些年她一直帮忙姨娘打理盟中事务,对这点很清楚。
“那要谢谢我父母的‘理财有道’。”他不无讽刺的说,那一对宝贝父母当年把一个空壳子交给未满十五岁的他便一走了之,让他不得不经而走险。
“以后我会帮你的。”
秦忆风没有说话,转过身去继续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跟母亲一样不擅理财,这才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帐房更加举步维艰。
他一直不明白,明明就不擅此道,她们为什么就不肯放手让有能力的人来做?
权力真的那么吸引人?
即使天剑盟坐上了白道第一把交椅又如何?除了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甚至数十倍的人、财、物力外,不过落了个虚名罢了,反而将自己推至风头上,成为有心人士的活靶子。
想到这里,眼前浮上一张娇俏的脸,若人人能像她一样活得自在快乐该有多好。
一直以来,尚香都是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不把礼教世俗放在眼中,在她看来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快乐有时会没顾虑到别人。
她是自私的,可是却自私得让人无法讨厌,就算做坏人也做得理直气壮,不落人口实。
“新郎吉服我拿来了,表哥可要试穿一下?”
“不必了。”也许那件衣服根本就不会派上用场。
“还是试一下得好,如有不妥,我也好修改。”
“我说不必了。”他断然拒绝,自从她用计要胁母亲,他便不再把她当成表妹,他没有料到她会这样。
“那好吧,我先出去。”白玉兰捧着吉服转身离开,低垂的脸上浮现深浓的恨意,都是那个尚香,原本表哥的新娘会是自己,都是尚香的出现才让表哥疏离她。
书房再次寂静下来,良久之后,一声轻叹响起。
“香儿,你究竟怎么打算?”他真的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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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茶寮畅音宛有客来访,人脉广布四海的尚香有友人来报,某神秘人点名买她一条命。
“这件生意我们接下,但迟迟未成只怕会有同行接手,你自己还是得多小心。”
他耸肩。
“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托毒阎罗之福,她跨足黑白两道也算小有名气。
她想碍人生意拿不到后谢会倒霉的,上道的开口再问:“对方出价多少?”
“一千两。”
片刻之后,来人拎着一只沉甸甸的包裹离去。
所谓堤内损失堤外补,总不能让她当冤大头。
所以尚香一点儿都不认为这会自己潜入别人家的金库有什么不对。
更重要的一点,这天剑盟的金库简直寒碜得让她落泪。
两只红漆木箱里的全部财物,勉强折合两、三万两白银,还没她自个儿藏银的十分之一。
倒是有件事挺奇怪的,她抖开手上的衣物仔细打量。
纯白的丝质男袍,没有绣任何图案,也没有任何特别标记,只是那银白腰带上的一只血蝙蝠很是让她惊讶。
记得幽冥门的杀手档案中,记载一个名为“玉蝙蝠”的杀手,她清楚地记得那段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