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和达文基两个人站在山洞前,达文基手里拿着遥控器,开始操作着地上一台迷你型的钻土机。
“这个好用吗?”伊芙看着慢慢爬高、开始钻洞的电钻车。
“非常好用,这是苏联开发出来的,外国可是找不到的呢!”一会儿遥控器上一个绿灯亮起,达文基说道:“山洞土石崩落,积了大概有两公尺那么厚,现在炸弹钻土机已经在土石层中间的位置了,来吧,我们到山路那儿去躲一躲,免得受到波及。”
“OK。”
两个人又上了车,将车子开到山路的地方。
达文基按下遥控按钮,就听到“轰!”的一声,然后是漫天飞扬的土石、灰尘和雪花,顿时把清冷的空气都弄混浊了。
他们下了车,清楚地看到山壁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他们兴奋地踩过地上的碎石,赶着要进去探个究竟--
强力手电筒的灯光照进去,看得出里头空间很大,但前头仍是一片乌漆抹黑的,竟然还看不到尽头。
“看样子里面很深呢!”达文基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期待与兴奋。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个人爬上土石堆,进到洞里--
两人秉气凝神,不发一语地愈走愈里面……手电筒照着,大概走了约一分钟的路之后,他们看见了一个大转弯,这时候,地上开始出现了一堆一堆穿着军服的白骨--
而诡异的是,在那转弯后,竟然隐隐透出了亮光!
“那是什么!?鬼火吗?”达文基非常小声地问着伊芙。
“God!你别吓我!”伊芙心里开始发毛,连忙扯住达文基的袖子。
愈接近大转弯的山壁时,因为亮光而映在山壁上的影子就愈大,也愈明显。
通过转别的山壁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非常宽广的空间,一排一排五六层那么高的铁架子,就这样布满了整个空间,数量之多,一时之间竟然也数不清楚到底有几排铁架子。
而那些架子上,全都整齐的摆着用油布包、木箱、或纸之类包起来的东西,伊芙和达文基不约而同地深吸口气,因为“沉睡在冰中的美术馆”,终于再度现世!
但在这些价值无法估计的宝物下面,衬着的却是几百具的枯骨,如果他们没发现这里的话,这些骨就会陪着宝藏永远长眠于此了。
而他们也看到了亮光的来源--盏油灯放在凯的脚边,凯正跪在一具枯骨前,垂着头、双手合十,闭着眼在祷告。
伊芙捂住了嘴,以免自己克制不住叫出声来。凯真的来了!但是--洞口他们才刚炸开呀!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进到里面来的!?
达文基很识时务的拍拍伊芙肩头,递给伊芙一个眼色后,悄悄地退开,往出口的方向走,要给他们两个一个独处的机会。
伊芙凑到凯身边,也跟着跪了下来,这具枯骨想必就是美佳子的丈夫了!
“请安息吧,愿主保佑你、陪伴你。”她在心中默默祷告着。
就在她刚祷告完时,就感觉到太阳穴一凉,原来是枪口抵住了她--
“你就那么想杀我吗?”伊芙直看着他,微笑地说道,但两行清泪却是一下子就从眼角滑了下来,“没关系,你开枪吧,杀了我,我就不会天涯海角直追着你跑了,否则,我还是会一直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愿意认我为止。”
“你滚,现在就滚。”
“不要!”她一点也不害怕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呜咽地说道:“我好想你、好担心你,你知道吗?没有你,我每天都睡不好--”
凯几乎是立刻一把推开她,冷声道:“不准过来!”
“不要!”伊芙不死心,又再度靠了过去。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在伊芙脚边响起,在幽闭的空间里听起来显得格外怵目惊心。
“混蛋凯!你在瞄准哪里!?”伊芙火大地吼道,双手叉腰、挺着胸脯凑到他面前,“我的心脏在这里,你就直接打这里不就得了!来呀!既然要杀干嘛不干脆一点!”
她一脸平静的仰着脸、还把眼睛闭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锵”的一声,凯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一听到枪枝落地的声音,伊芙好奇得正要睁开眼来瞧瞧时,突然被温热的怀抱紧紧锁住、微凉的唇压了下来,狠狠地吻着她,吻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凯--凯--”她娇喃着,用尽最大的力气抱住他,也用着最炽烈的热情回应着他……她衷心感谢着老天爷,凯终于愿意“认”她了!
“你--你这女人--”凯粗喘着,捧着伊芙的脸吻了又吻,“比牛皮糖还缠人--叫你走为什么不走!?你非得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吗?”
“我……我才会被你气死呢!”伊芙也不甘心的碎碎念,“你--你这家伙竟然三番两次丢下我,害我不但吓到还跌倒了,总是在那三个男人面前丑态百出,什么淑女形象全没了!”
“那正好,这样就没有男人敢追你了。”他故意说道。
“你还敢说!太过分了!这样虐待我很好玩吗!?”
“对不起!”凯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背脊,“你吓到的表情、你跌倒的样子、你伤心的模样,我都看到了!看你受苦的模样,我每次都心如刀割,简直比死还痛苦……我一直拼命的忍耐、煎熬着,一心希望你能对我失望,然后离开俄罗斯就没事了--没想到你竟然--竟然还是--” 。
“我警告你哦!”伊芙戳着他胸膛,“从现在开始,我们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你不准再用那种很机车的口气跟很机车的脸色,对我说那些很机车的话了,当心我真的一拳揍扁你喔!”
“是,小的不敢了。”
“嘿嘿--知道怕就好了,你呀,知不知道你装出的那副机车的样子,几乎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哩!你那天对达文基开枪,差点打掉了他的耳朵,真是把他给吓坏了,不过自从我说你是假装的以后,他每天都会碎碎念,要你当面跟他道歉;还有啊,那个布鲁就更严重了,他说一切都是他害的,他一天到晚嚷着要以死谢罪呢!”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凯对这点最有兴趣。
“你既然那么厉害,明明人还在昏迷中,却能一下子就醒过来,还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些特种部队,如果你真的不认得我们了,当我们冲入房间时,也算是‘入侵者’吧,但是,你却只是警告,并没有真的下手。”
“原来如此。”
“嘿嘿--我很厉害吧?”伊芙得意地笑着。
“你唷--该聪明的地方不聪明,只会让我操心而已。”
“才怪,我明明就好的很,是你让我操心才对。凯,你真的都想起来了吗?”
“可以这么说。”
“难道是因为翻车,让你受到撞击才想起来的吗?”
“对,那时翻了车,让我痛得失去知觉,那时候开始,我就做了一连串的梦,梦见席哈强迫布鲁背叛我,让我喝下有安眠药的酒,我为了让自己清醒,还把刀子插进肉里,靠着剧烈的疼痛感帮我逃命……没想到,我还是掉到冰冷的河里了--”
“God!”伊芙心疼极了,伸手直拍着他背脊,难怪他会那么讨厌下雪、难怪提到俄罗斯的叶尼塞河时,他会觉得像冻在冰里一样……原来--原来他真的被冻在冰里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