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是啦,这样没错,不过也没办法,就是喜欢赌两把,不赌就会浑身不对劲。”
“琥珀丫头,你就别管我们啦,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伟大志向,每天能有工作做、能去赌个几把,人生这样已是夫复何求啰!再要求下去,又有什么乐趣?更何况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谁晓得明天会不会死,对吧?”
“对对对,说得真好!”
三人以茶代酒,干杯豪饮。
殷琥珀劝不他们,垂头丧气的走到后面去洗碗。
“琥珀,人各有志,不可能两三句话就改变得。”易璇玑以过来人的身分劝。“知道你是关心他们,可他们既然不在意,你又何须替他们担忧?世上千百种人,不同的背景自有不同的个性喜好,有时候能独善其身已不容易,毕竟太多的人易随波逐流,懂吗?”
“说得也是。”殷琥珀头,“一开始,也希望能改变爹,让他戒赌,可愈是努力愈适得其反,哪知一回假装死心不再管他,爹反而很勤奋工作想要还钱。”还记得前几日,爹站在赌坊门外,满脸焦急的样子,才晓得真的吓坏爹。
“那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往往潜移默化比逼迫威胁还来得有效,更遑论你都要还清债务才肯嫁人,你爹岂能不努力赚钱,要是耽误你的青春可就不好。”
“懂……老板,又有客人来。”
殷琥珀擦擦手,旋即步出,站在外头的是名很美的姑娘,认出对方是最近刚易主的“青苑茶行”老板的独生女单琵琶。
这么冷的气,穿得却不多,看来日子确实过得不太好。
“欢迎,请问单小姐要吃什么?”
“我、不是来吃东西,也请别喊小姐,直接叫的名字就好。司徒公子说这儿有工作给,请问我能在这儿工作吗?”单琵琶不安地绞扭双手,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说单府就是因为得罪“凤日钱庄”才落得如此下场,毕竟钱庄的凤爷不是好惹的角色。
殷琥珀进去请易璇玑出来,易璇玑看见单琵琶,淡淡扬笑。
“司徒公子跟我提过,你可以在这里工作,放心吧。”
“谢谢老板。”
“琥珀,你就教琵琶该做些什么。”
“好。琵琶,我是琥珀,你可能不记得,以前我爹还是你的师傅呢。”
“请问令尊是哪位?”她的师傅换过不少个,记不太住。
“爹姓殷。”
“原来是殷师傅。殷师傅教得很好,让我获益良多,只可惜后来你娘去世,他才不愿再教……真不好意思,没什么恶意。”
殷琥珀笑笑,“都过那么久,不会再伤心啦。来吧,先教你如何接待客人……”
单琵琶没做过些事情,学得很慢,不过态度极为用心,殷琥珀也教得认真。
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也跟她一样得在小馆工作,说起来,人生的际遇真是起起伏伏难以预料。
等事情忙到一个段落,易璇玑捧着盘心给她们。“肚子饿吧,先吃。”
以为是又做新的点心,殷琥珀开心地问:“老板,是你做的啊?真好吃。”
“不是,是应爷刚才送过来的。”
“他人呢?”
“他看你忙便不吵你。慢慢吃,先进去看锅里熬的汤。”
一旁的单琵琶立刻由几句交谈中听出端倪。
“琥珀,应爷不是个好人,劝你最好离他远些,要不然迟早会因他而招惹来麻烦。这些话是为你好,你可别生气。”琥珀人很可爱,怕会受骗,才会么。
“清楚你是为好,有什么好生气呢?明白你的,可是我很喜欢应子丹,或许短时间改变不了他,但至少有在他身边能让他别继续走偏,是如今我能做的,再说啊,我也找不到能让我那么喜欢的人,想可能是不太聪明不会想太多吧。”殷琥珀红脸,有些害臊承认对应子丹的感情。
单琵琶听颇有感触。“不,你说得也没错,有时候喜欢就别想太多,否则一旦错过将会终身后悔。”
“没错、没错。”殷琥珀笑得幸福洋溢。“最怕后悔。小时候,很喜欢吃糖葫芦,有次终于狠心去买支,吃一个,剩下的三个要留给娘,结果应子丹以为我不喜欢吃,一口气就把的糖葫芦全吃光,害到现在都后悔若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吃掉算。”
“……”单琵琶听无言以对。琥珀,这不是种后悔。
不管怎么,该把握的时候还是别轻易放弃。
知道吗?
差不多到“竹林小馆”打烊的时间,准备去接殷琥珀一块回去的应子丹心情好得很,正要离开赌坊时,有名中年人突然跑到他面前跪地痛哭恳求。
“应爷,求求您能不能让我晚点还钱?我一定会还,可是最近真的没办法!”
应子丹使个眼色,马上有人上前解释。
“应爷,他是老范,欠我们赌坊三十三两,他因为妻子需要钱治病,但他拿不出三十两,就来我们这赌,结果他运气差,没赢钱反而输钱。”
跪在地上的老范拚命磕头。“应爷,定我一会还钱,不过现在没钱,好不容易借到的钱得先给妻子看病,再不医治,大夫就会没救,请您再多宽限几好吗?”
“老范,我们开的是赌坊,如果每个人都他家里有人等钱看病,我们迟早关门大吉,还是另外再想办法筹钱吧。”
“应爷,真的是走投无路,求求您行行好,别逼死我!”
应子丹挥挥手,“去去去!”
“应爷,求求……”
“小道,过来。”等小道靠近,应子丹低声交代道:“带他上去,再告诉他,钱暂时不逼,但非还清不可,切记要他不可说出去,若风声走漏,他死也要把钱吐出来。”
“遵命,应爷。来人,把他带上二楼。”
“应爷!应爷!”老范依然不死心希望应子丹能让他晚还钱。
赌坊内的客人明知他有难,也无人上前帮忙,只因他们全晓得应子丹最不喜欢有人直接找他谈赌债的事情。
应子丹环顾四周圈,发现众人依然沉迷于其中难以自拔。
每个来赌坊的人,需要延迟还债的理由千奇百怪,但他可没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强迫他们来赌,赌输赌赢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并不同情。
一旦破例,将来定会无穷后患,这便是他不喜欢有人走后门的原因,不过他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既然对方都来到他面前跪下开口,他会视情况而定。
解决完事情,他转头便发现殷琥珀站在门边。
“不是交代要你别来这里?”应子丹牵着她的手离开。
“今天老板提早打烊,就想过来等。而且这里是你的地盘,还怕出事不成?”
“总之,这种地方你少来。”
闷闷地回答:“知道。”
“我是为你好,你一个姑娘家来种地方,总是不安全,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万一你出事怎么办?”霸王李最近常看见“胜利赌坊”的人在附近徘徊,他自然会担心。
那干脆关掉赌坊不就得──她是很想么说,可是应子丹肯定不会照做,也没用。
“怎么不说话?”
“不喜欢听的,要听吗?”
“那就算。”想也知道会什么。
“知道不喜欢,所以不说。”
“你别因为个原因而想离开我。”他扣紧的手,让想逃也逃不。
“又没么,别老是将你的认定擅自加在身上,况且,解不会做绝的,不是吗?”若无法改变他,只好由来找寻平衡。
“能么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