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动。”吓得起不来。
应子丹二话不打横抱起,心里高兴她的心意,嘴上却骂的愚蠢举止。“谁教你冲出来?不是跟你要躲好,以为皮厚就没关系吗?笨!”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如果不冲出来,现在受伤的就是你,我是救你,没跟我道谢还骂我,真是好心没好报。”殷琥珀委屈道。背上好痛,早知道就不冲出去。
“想要救也得量力而为,看看你现在不仅没救到反而拖累自己,不是笨是什么?还有,你是不是又胖?”
“娘说我瘦,不要胡说。放下来,我自己走。”噘着嘴,内心好受伤。
“别闹!如果你扯到伤口怎么办?幸好我力气大还抱得动。以后别那么蠢,要逞强也先看看情况,别造成我的麻烦。”看见她受伤,他的心紧,就怕她出事,笨丫头。
救人还被骂,真没理。
“还痛不痛?”见小嘴噘得可以吊东西,他忍住不敢笑。
“痛死。”其实不是很痛,只是想痛,看看能不能激起应子丹的同情心。
可恶的霸王李,没种的带人过来竟又小人的逃跑,没关系,等会儿他就去揍他。
“我会帮你报仇。”他得很小声。
“什么?”
“你很笨。”
看来应子丹果真没有同情心,唉。
第11章
她作梦了。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见过去的事。
永远记得娘生辰那日所发生的点滴——
应子丹送她到严大夫那里,趁大夫为上药时,居然又跑去找霸王李算账,前后不到一刻钟时间,霸王李被他打得跪地求饶,从此成为他的手下。
离开大夫那里,他们到街上各自挑选样礼物,等回到家,才看见倒在地上奄奄息的娘。
他们那么小心翼翼照顾娘,娘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娘的葬礼怎么举行的,都不记得,只知道心很痛、很痛,打有记忆以来,还没么痛过,痛到好像全都拧在一块,干脆想死之算。
爹不去教课,整日借酒浇愁,父女俩的三餐全赖应伯母打理,不知该做些什么好,成天浑浑噩噩的。
笨蛋,你是在做什么?你不是答应你娘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爹,不让你娘担心吗?那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就像是行尸走肉样,象话吗?对得起你娘临终的托付吗?你还有爹要照顾,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叫要振作起来吗?那你自己呢?说到没做到,还要别人听你的话,算什么伟大的师傅!根本是个表里不一的混蛋!
那夜,又一个人躲起来哭泣,是应子丹找到她,狠狠骂她一顿,缩在他怀里哭得更厉害。
自此之后,没再哭过,晓得爹因娘的过世而失心丧志,若再不坚强,将会辜负娘的托付。
她是孝顺的好孩子,一定会照着娘的交代去做。
当最脆弱的时候,是应子丹始终陪在她身旁,他不多话,泰半时间都是静静陪伴,不会陪她聊,更不会刻意逗她笑,却能感受他的体贴,因此无论有多少人不谅解他的行为,即便也不赞同,一旦有人辱骂他,永远会第一个跳出来为他辩护。
因为在她心底,应子丹已经有不同地位。
这世上,除爹之外,应子丹是第二个教挂心的人。
对他,甚至曾有过动心的感觉,只不过……
等等,脑子里依稀记得似乎发生什么事情,好像是……
对,应子丹受连累,他们双双跌落山下──
“应子丹!”殷琥珀猛地抬起头,头顶撞上坚硬的东西,闷哼声,也不知撞到什么,满脑子只想找应子丹。
“叫什么叫?还没死,别叫那么大声。”
痛!笨人,要清醒也不会以柔和的方式吗?他的下巴痛死。
他没死?!那他们……漆黑的夜里,眼前片黑,即便听见应子丹的声音亦看不清楚。
“应子丹,你在哪里?”
他揉揉犯疼的下巴,没好气道:“你是撞傻啊?没发现你正躺在我身上吗?”她的头可真硬。
察觉双手抵着有硬还上下起伏的东西上,殷琥珀猜应该是他的胸膛,腰部似有只手揽着,原来被他抱在怀里。
“没事吧?”
“差被你害死。”
没事就好,安心之余又把脸枕在他胸口处,他的恶言令不由得叹气。“唉,应子丹,明明你是个好人,为何话就不能稍微修饰下,好话一句、坏话一句,会让听的人有截然不同的心情呢。”
“目的达到就好。”管他方法如何。
“话说得漂亮,比较不会得罪人。”
“我从来没得罪人。”反倒是得罪他的人统统先完蛋。
“那为何不能对我好些?”满心纳闷。“好歹我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对吧?”
“我只在床上对人好。”
“……”
“抱这么紧做什么?不怕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我很冷啊。”入秋的夜格外冷,不想冷死当然要抱他取暖。
他拉起外衣,将两人包得密不透风。“这样还会不会冷?”
“好多。”有别于应子丹最近的轻佻,今晚的他令她很有安全感,不由自主想多依赖他,好似有他在,便不必再担心危险。“我们究竟在哪儿?”
现在才担心不嫌慢吗?“我们跌落另一个洞里。”
“上回栽入一个洞里,这次又跌落另一个洞里,怎么跟洞这么有缘呢?”
“还连累。”
“哎呀!”知道都是自己的过错,殷琥珀笑着道歉。“真的不是故意的,怕那条蛇会咬到,情急之下才……反正我们都平安无事,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吧?”
“你该庆幸没事,要不铁定拿你来陪葬。”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要怎么拿我出气都行,只要我们能先出去。”
纵使看不清的五官,应子丹也能猜出脸上此刻必定是堆满尴尬的笑容。“我一个人可以上去。”
“那我呢?”
“没听见我一个人吗?”
殷琥珀听,连忙抓紧他的衣服,以防他扔下自己不管。“那我呢?应子丹,该不会为要报复我而把我扔在里吧?”
应子丹敲头顶记。“你当是我什么人?”就算他真的会这么做,被扔下的对象也不会是她。
“对不起!”殷琥珀摸摸头,好疼。好怕黑,不过幸好有应子丹陪在身边,减少的恐惧。“那……现在怎么办?”
“先爬上去,再找找有没有树藤好让你爬出这里。衣服你先披着,站在里等,不准乱动!”应子丹起身,欲攀爬上去,却发现有股力量阻止他。“你不放手,我怎么爬?”
“那、那定要赶快拉上去喔。”不要放她孤单人待在个洞里。即使上头有光线,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反正有没有睁开都一样,可没睁开会安心。
“嗯。”应子丹应声,继而便爬出去,在附近找到根粗树藤扔下洞口。“把树藤扔下去,快抓着它爬上来。”
殷琥珀伸出手摸索着,花时间才抓住树藤,双手牢牢抓住,可无论怎么使力,就是爬不上去,不是手没抓牢,就是脚没踩稳。
忍下快要飙泪的冲动,努力继续爬,过半晌,仍是徒劳无功。
“应子丹,我、上不去……”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上回掉进洞里之后,有怕黑的毛病,晚上要亮蜡烛,否则无法入睡。
“啧,麻烦!”骂归骂,应子丹依然跳下去。“我背你上去。”
殷琥珀小手探呀探的,摸到他背上,把抱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他用力扯扯树藤,确定不会有问题后,哪知双脚才离地,惨案便发生,嚓声,树藤应声断裂,两人摔在地上,应子丹还把殷琥珀压在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