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笑一笑,“你倒是挺大胆的嘛!我听了都被你感动了。”
她这才明白她坦率的一句话,他听在耳里却是好暧昧,忍不住脸上发红,又发现他依然握着她,连忙甩开他的手。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来说句话的,说完我就走。”
“你爱听不听随便你,我才不管呢!”她转过身体背对着他,此时已是心跳加速,脸上红潮不退。
“我爱听,怎么不爱听?你说吧,我听着呢。”
听到这句话,她害羞的低下头,深吸口气后才开口,“那我就说了,两天后那趟镖你让镖师改定别条路吧。”
只要改变路线就不会遇到她爹,那就不会失镖,她爹也不会因为对方有防备而有闪失。
他长腿一迈,转到她面前,“喔?为什么?”
她咬咬嘴唇,一脸为难,最后抬眼望他,“你别问为什么,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你没说清楚我不会答应。护镖的路线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可以说改就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已经走出来的熟路。”
史微光一跺脚,“走镖有什么规柜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得答应我改路线。”
“告诉我原因,”
“笨蛋!我是为你好,你不听会后悔的。”她着急的说:“难道你就不能不问原因相信我一次?”
他笑着问:“姑娘,我不认识你,又要怎么相信你?”
“就算你跟我很熟,难道我就一定不会骗你?相信我,你只是绕点路晚些到镖,没有损失的。”
“换句话说如果我坚持定原路,就会到不了镖损失惨重?”
有意思。
她超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干么说那么多话让他拼凑事实呀?
“我不知道!总之这就是我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要走了!”
酆鄞一把拉住她,笑着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愕然的看着他。怎么?不是不相信她吗?为什么突然又变卦了?
“我会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复杂的心情,她觉得既羞又喜,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转念一想,随口说了个名字,“绿寒,我叫绿寒。”
“酆勤,我的名字。”
“我知道,”
他们彼此凝望着,充满爱意的火花在眼神中交流。
“啊!”
“匡当!”
“穆少爷!你怎么了?”
酆勤回头一望,远远瞧见两个送宵夜的婢女在屋子前大叫,打碎一个盘子,八成是被穆宇浩的怪模样吓的。
当他再度回头时,芳踪已杳,只留下淡淡的馨香味。
“扭了脚还跑得这么快?”
酆勤笑一笑,快步进屋去帮穆宇浩解穴,他得想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来掩饰她的身分,免得被他趁机乱搞一通。
另一边,因为急着闪人而摔进牡丹花丛里的史微光挣扎着站起来,一拐一拐的含着疼痛的眼泪走开。
“唉,好人真难当。”
但至少酆勤不会落入甄美人的魔掌中,她牺牲一点、痛一点又算什么呢?
第七章
“嘿!嘿!嘿!”
宽敞的练武场上整齐的排着光着膀子练武的汉子,动作一致的比划着,嘴里发出整齐的呼喝声。
朝着练武场大开的厅门里,看起来很威风的史微光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的王总管捧着帐簿,念经似的讲些家计,但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眼前。
这几天地都心神不宁,没办法平心静气做一件事,因为她对老爹找人劫镖这件事深感忧虑。
她很怕酆勤最后还是没听她的劝,走了原路,双方人马争夺下难免有损伤,她不想爹爹受伤,可也不愿酆勤有损,
她的心情好矛盾,烦恼得吃睡部下安;
“少爷,喝茶。”
绿寒送上热茶、点心,看她神情恍惚,于是多喊了几声,“少爷?少爷?”
怎么啦?从老爷出门之后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担心老爷的计划出错吗?
“少爷跟我正忙着,你东西放着先下去吧。”王总管挥手赶她。
“是,总管。”
绿寒不安的回到武诚阁,坐在窗边纳鞋底的紫雾抬头问:“咦?少爷呢?没跟你一起进来?”
她摇摇头,“少爷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恍神恍神的,跟她说话也似乎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老爷。”
紫雾噗哧—笑,“亏我们从小跟少爷—起长大,你还不清楚她心里想些什么吗?担心?她当然担心喽,又要担心老爷,又要担心勤少爷,难怪没心思听你讲话。 ”
“也对,少爷对勤少爷似乎有那么一点好感。”
“一点?呵呵呵,绿寒你也太客气了吧?我说呀,少爷是喜欢他喜欢得很,喜欢到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那该怎么办才好呀?”她担心的说:“老爷会很生气的!少爷以后要怎么嫁给酆少爷?”
紫雾难得的叹口气,“唉,老爷的脾气很硬,我想不可能会答应少爷嫁入酆家的。”
两个人正讲话时,另一个婢女兴高采烈的跑过院子前,看见她们两个还坐在屋里,于是折回来,很兴奋的说:“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还坐得住?赶紧到门口去瞧噍热闹呀!”
“瞧什么热闹呀?”
“你们没听说吗?隔壁的勤少爷走镖出了差错,受到极重的伤,八成是活不下去了。”
“什么?”她们猛然站起,针线篮放下就冲到街上来,“这算什么热闹?你有没有同情心呀?少爷呢?少爷人呢!”
槽了!发生这种事,少爷一定哭死的。
“是隔壁耶,隔壁的人出事咱们的职责就是卓灾乐祸不是吗?”人家少爷一听见就高兴的冲出去瞧热闹了,哪还像你们?”
她话还没讲完,紫雾和绿寒飞快的冲出去。
“等等我呀!我也要去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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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关于城西那块租地,是不是今天就去收回来?”王总管恭敬的问。
史微光刚好拿起茶盏,皱着眉说:“我翻过租约,那块地是租给善幼堂的,约都还没到,不用急着收回来。”
善幼堂专门收留孤儿、孤苦老病的可怜人,当年她爷爷要做善事积福,所以用一年一文钱的代价租给善幼堂,并且写明可租一百年。
“但老爷吩咐过了,—定要马上收回来,以免耽误之后的进度。”
“什么进度?我爹收那块地回来是另有用途吗?”
“是呀,少爷。”王总管笑咪咪的,“老爷要盖一座大园子当新房哪,如果要在明年底完工,铁定要现在开始整地动工。”
“新房?”她越来越不明白了,“谁的新房?”
“当然是老爷的呀、少爷,你不会不知道朱小姐要搬回来了吧?老爷先预备好新房,等他跟朱小姐拜堂之后就全家迁过去,有隔壁这种恶邻居,早就该搬走喽。”
史微光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爹的如意算盘打那么精!
没有情敌碍手碍脚,当然他和丁夫人的事就会很稳当,连新房都急着盖。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办!”
“但是少爷……”
王总管还想再劝,突然练武场起了一阵骚动,有人跑进来大叫,“少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呀!”
“怎么了?”
“隔壁走镖遇到上匪啦!伤兵残将刚回到门口,听说勤少爷重伤快死了,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史微光大惊失色,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一句话没听完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