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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福气的来历,依然是个谜。一听说她藏有秘密,当然得想办法挖掘,才不枉她们一起睡了这么久的通铺啊。

  福气很用力、很用力地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有也不能说,下辈子会变成猪的……呀,猪啊猪,她没有瞧不起猪的意思喔,只是打个比方……

  「那妳为什么不睡觉,在那边一直嚷嚷不可以,到底是不可以什么哪?」春梅好奇问。

  其他名唤作春草、春溪、春槐的宫女们也好奇得不得了,坚信其中必有内情。

  福气因为缺乏睡眠而头痛起来。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找不出借口地道;「总之,我就是不能说啦。可是我好想睡觉。能不能拜托哪位好心的姊姊,痛快地赏我一拳打昏我,让我直接昏睡到天亮啊?求求妳们……」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会说出不该说的梦话啊!呜,都是隐秀害的啦……

  宫女们看福气因为睡得少、睡得浅而一脸憔悴的可怜模样,也不好再逼问。众人低声商议了片刻,决定暂时善心地放她一马。毕竟,睡眠对她们这些宫女来说确实非常重要,要没睡好的话,万一在当值时打起瞌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有秘密的话,反正来日方长;后宫生活是非常漫长的啊,而福气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偏偏主子最近又很喜欢指使这丫头做事,说来她也真是可怜哪。

  「好吧。」半晌后,春蕊卷起衣袖,顺手捞来一根硬梆梆的烛台。「福气,妳忍着点,痛一下就过去了。」

  福气勇敢地点点头。「拜托了。」她真的很想安心地睡一觉。

  接着,后颈一个重击。她眼一黑,真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春蕊放开沉重的烛台,春梅则拾起棉被帮福气盖好。最后春蕊宣布:「好了,姊妹们,今晚该可以安心地睡觉了。」珍贵的蜡烛在这时纷纷吹灭。

  福气也带着放松的笑容进入无梦的昏迷状态中。

  第三章

  我朝内廷常置女史一人,掌宫闱纪实,兼理后妃礼仪。天朝隆佑年间,后宫有女史氏一人,赐居彤笔阁,每逢朔日,必至昭阳殿讲授女箴,为后宫礼仪之表率。每出行,必覆面,因无人亲见其真面目。民间传闻,臆其若非绝色,即貌若无盐乎?

  (《我朝宫闱秘辛·女史》秘传手稿 逍遥野史 福北风)

  隐秀一直在等待着。

  自从那日有点故意地说出一个秘密后,他一直在等待着这秘密会经由他人口中传扬出来。然而,事隔十多日了,却连一丁点风声都没听说。

  一般人往往承担不了保守秘密的责任,多多少少会向第三人说出内情,那么不消多时,这秘密就会满天飞扬了。

  结果他这「秘密」,似乎还好好地寄放在福气那里?

  糟,好想把那丫头捉来面前问一问,她到底说出去了没?

  「你分心了,皇子殿下。」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卑不亢地拉回隐秀的注意力。

  隐秀回过神来,看着石桌上的棋盘,以及石桌后方那张有着七分俊逸、三分英气俊容的新科翰林学士黄梨江。

  石桌上棋局僵持已久,呈现二分天下的局面。隐秀微笑着说:「眼前局势看来是牵一发动全身啊。」

  「可不是吗?」正牌的黄梨江低声回应。「七皇子既然有此远见,应该知道,梨江目前也是身不由己。」

  他以翰林学士的身分被君上分派到东宫担任太子少傅,成为东宫属官,唯一任务就是辅佐当今那扶不起的太子能尽快培养出帝王的气度。

  过去在东宫以太学生身分被选为太子侍读的他,可不是那种一考上了状元就欢喜得昏了头的不知轻重毛头小子,以为从此能够飞黄腾达,无忧无虑。

  事实上,他参加科举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摆脱那自小看到大、凡事不长进的太子。偏偏天不从人愿,最后君上还是指派他回到太子身边。

  对此结果,黄梨江只能说是有苦难言。

  而在局外人眼里,从这一项人事布局看来,先前谣传将废太子一事,暂时是不会发生了。君上虽然风流多情,每年都有不同的新宠,皇子皇女更是陆续出生,但是对当今皇后却相当礼遇尊重;太子是皇后所出,又是嫡子,即使再怎么不成材,只要没犯下太大的过失,要改立太子还有得等。

  正因为如此,极受君上看重欣赏的黄梨江受命辅佐东宫一事,才会被视为君上的表态,外廷暗斗也才暂时沉寂下来,没再听见官员们鼓吹重新选立太子的事。

  说起来,隐秀得感激这位黄翰林,毕竟他成功地将箭靶再度转移到太子身上,让前些日子传出内阁建议由他兼任京城大司空一事,稍稍灭了一点火;否则他还真有点烦恼这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会比较不招怨呢。

  看着黄梨江那张严肃的面容,隐秀笑道:「你身不由己,我自然是清楚的。太子命令大人代替他与我下完这一盘棋,而且不可以输棋,想必是想趁机支开大人,好让他有机会溜出宫去欢乐吧。」

  隐秀看着这不相上下的棋局,忍不住有点想知道,若是有朝一日,这棋盘上的局势搬上台面实际操演一番,他们双方又将鹿死谁手?

  「皇子殿下果然是明眼人。」黄梨江冷淡地说。「如果殿下不介意,这盘棋是否到此为止?」

  「好让大人去找回我那花天酒地的大皇兄?」隐秀笑笑地说出黄梨江心中的隐忧。

  看着黄梨江紧蹙的眉头与正经严肃的表情,隐秀真有点怀疑这大才子是否真的与他同年;他看起来是如此老成,该不会是被太子逼出来的吧?

  尽管心里焦急,可黄梨江还是镇定地说:「正是。梨江万分佩服殿下的棋艺,但身负重任,无法继续切磋,还请殿下恕罪。」

  稍早,太子突然说想找七皇子下棋,硬带着他一起出来。两名皇子见面寒暄后,果然也真的摆起了棋。然而没多久,太子便借口肚疼,要他接手棋局,人却没再回来,想必是早已预谋好要逃之夭夭的吧。

  这庸才,脑袋里只想着寻欢作乐!

  越想心里就越火!他已经可以预想到,等一会儿该去哪里找那个压根儿没个主子样的「主子」了。

  黄梨江不知道,其实何止他没心思下这盘棋,隐秀心中也有着其它的牵挂。

  顺水推舟,隐秀大方道:「那么,这盘棋我就让人先收起来吧,来日有机会的话,请大人务必再来指教。」

  闻言,黄梨江松了一口气。他礼貌地起身行礼。「那么梨江就不奉陪了。」

  「大人请便。」隐秀招人来收拾棋盘,并交代不可移动棋子。

  见黄梨江才起身就要往宫外走去,隐秀赶紧阻止他。「且留步,黄大人。」

  梨江在宫门口停住脚步,回身。「殿下?」

  只见隐秀缓缓地踱步到他面前,微笑道:「黄大人改走侧门。」

  黄梨江困惑地挑起眉,但没有进一步询问。他不是那种不能卑躬屈膝的人,因此走侧门也无妨。但一般来说,很少会有人让访客走小门离开的吧?印象中,七皇子不是个爱刁难的人啊。

  隐秀又笑了,知道黄梨江误会他的意思了。

  这夏晖宫是他母亲的寝宫。根据天朝宫廷规仪,在满二十岁以前,皇子可以住在各自母亲的寝宫里,成年后才需要迁出内廷,到御赐的封地去佐政。

  他母亲早逝,这宫殿几乎已成为他私人的住所,平时在这里伺候的宫人知道他的习性,行为举止不会失了分寸,可外头的宫人就未必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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