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新人并肩而立,结婚典礼正式开始,神父庄严而神圣地引经据典,朗读誓词,说的是全场只有新娘一个人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当然,也没有翻译了。
在彼堤先生的提点下,童若芙跟着说了一个字。「Si。」
然后她的无名指便被套上一只璀璨夺目的结婚钻戒,紧接着,白纱被一双大掌揭起来,童若芙抬头,与新郎正式打个照面。
四目相交,童若芙有剎那的失神,被新郎俊美无俦的脸庞震慑住,多么养眼的俊帅男人,简直是一件完美出色的艺术品,杰出得令旁人失色妒忌。
意大利男人一向以英俊见称,新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双深邃醉人的眼眸,透着冷冷的神秘光芒,轻易勾走所有女人的魂魄。
恍如欣赏展览馆的艺术品,童若芙旁若无人地端详新郎。对这个目不转睛打量自己的小女人,乔治亚同样饶富兴味。
她比相片来得更漂亮迷人,生动明亮的大眼闪耀着动人光彩,粉雕玉琢的五官精致小巧,雪肤水嫩细滑,与西方女人的粗壮截然不同。柔弱纤细又灵动秀气,是个足以吸引男人的美丽精灵。
下一刻,乔治亚缓缓俯首,挺直的鼻几乎碰上她的,在近距离下,童若芙清楚地看见他浓密的眼睫与瞳仁,在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灰眸凝睇下,她倍感压力,呼吸变得困难,心跳也急速起来。
知道接下来便是交换誓言之吻,童若芙大为紧张,想到要与一个陌生男人当众接吻,她的心头如小鹿乱撞。
镇定!别慌!只是象征式的轻吻,没什么大不了的。童若芙不停地自我安抚。
轻易看穿新娘的紧张不安,乔治亚眼里闪着促狭光芒,唇边则泛起一抹迷人笑容,他的薄唇很快覆上她的小嘴。
身高仅及新郎肩头的童若芙,只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唇瓣碰触的剎那,她赶紧闭上眼,屏息凝气。
一股微妙的电流在他们之间荡漾,两人同时都有种特别的感觉,感受到由对方身上传来的不知名引力,下意识想要捕捉住什么。
乔治亚加深这个吻,当他的唇舌强势地入侵时,童若芙当场吓醒过来,想也没想地便甩了他一个耳光。
响亮的巴掌声盖过一切,宾客的欢呼拍掌声倏地停歇,众人难以置信地瞪着圣坛前的新人,偌大的教堂之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神父也为之错愕,想不到会看到这么「精采」的一幕。
天呀!她干了什么蠢事?她居然掴了新郎一个耳光!
童若芙一时间也傻了眼,相当悔恨自己的冲动鲁莽。
乔治亚的脸颊上传来一阵刺热的感觉,想必鲜红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她此举无疑把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与麦迪家族的尊严全践踏在脚下!
尽管乔治亚感到怒不可遏,被当众羞辱的震惊与愤怒使他难以下咽,胸腔的怒火也正剧烈燃烧,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杀人似的目光也只是一闪而过。
凭其惊人的自制力与应变能力,乔治亚神色自若地盯着面露愧疚的新娘,扯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将自己真正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文风不动的俊脸虽让人瞧不出半点端倪,但他那虚伪的笑容与没温度的冰冷眼神,使童若芙冷汗直淌、头皮发麻,像他这种自负过人的男人,想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终于回过神来的神父,尴尬地清一清喉咙,以英语询问:「彼堤小姐,妳是否不愿意嫁给麦迪先生?」
不敢再轻举妄动的童若芙,眼神飘向彼堤先生,发出求救的讯号。
想不到她会有如此惊天动地的举动,在旁的彼堤同样捏了一把冷汗,即使身为她的「父亲」,他也不敢吭一声,毕竟乔治亚是连他也得罪不起的男人。他正想着该如何打圆场的时候,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不疾不徐响起。
「当然不是。」不慌不忙代答的正是新郎本人。「难道神父没听说过,打是情、骂是爱吗?」
乔治亚的风趣幽默惹得哄堂大笑,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顿时缓和下来,童若芙正暗暗松口气时,猝不及防地乔治亚再度吻住她。
这次童若芙可不敢、也不能再做出惊人的反应,因为有前车之鉴的乔治亚,早已先发制人地牢牢箝制住她的双手,即使她想要反抗,也无能为力。
就在宾客的热烈欢呼、拍掌声中,一对新人卖力表演,这个缠绵悱恻的亲吻羡煞不少旁人,婚礼总算顺利完成,圆满落幕!
第二章
全身瘫软无力的童若芙,把身体深埋入高级真皮沙发中,被婚礼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她,疲倦得只想倒头大睡。
一整天下来,她不知接受了多少祝贺、会见过多少宾客,她的笑容早已僵硬,脸部的肌肉也开始抽筋,握手拥抱的动作少说也重复了千百遍,她所有的感官几乎已经麻木。
婚礼结束后,他们便移往教堂旁的圣罗伦佐广场,出席一个露天结婚派对。紧接着回麦迪家的大宅,盛装出席晚上举行的结婚宴会。
童若芙犹记起由广场回到麦迪家的那一趟车程,除去司机,可算是她首次与新郎单独相处,不过并肩坐在后座车厢内的他们没交谈半句,全程都望着车外风景的新郎,甚至没正眼看她。
而心中有愧的她,则一直紧绷着神经正襟危坐,车厢内弥漫的死寂气氛,使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由新郎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更让她如坐针毡。
于是一整趟车程下来,她都处于战战兢兢的戒备状态中,并在诡异的静默里度过。
重重呼出一口气的童若芙打起精神来,她迅速站起来四处打量,见识过麦迪家有如皇宫般金碧辉煌的城堡大宅后,这个新房也超出她想象的豪华奢靡。
彷如置身于十四世纪的皇宫,典型的文艺复兴风格,拱顶天花板的湿壁画精美绚丽,房间四周的艺术展品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恐怕即使是一件简单的陶瓷花瓶或银器烛台,也价值不菲。
穿过犹如展览馆的起居室,来到相连的睡房,巨型的雕花四柱大床,搭配浪漫的白色轻纱,香槟金的大镜与梳妆台,古色古香的华丽水晶吊灯,相信任何身处这个房间的女子,都会感觉自己摇身一变成为公主。
但没有时间与闲情雅致再欣赏房间了,童若芙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她不能再留下来,万一新郎回来她便走不了。
只要想到今天婚礼中,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掴了他一个耳光,害他当场出丑,她便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试问,有哪个男人可以咽得下这口气?即使风度修养再好的男人,多少也会恼羞成怒吧。
但那个男人偏偏表现得若无其事,这下子更教她感到害怕。唯恐他是个城府深沉、表里不一的男人,如果真如她的猜测,他绝对不可能宽宏大量轻饶自己,所以她一定要快点逃之夭夭。
再者,童若芙忘不了弥漫在他们之间的异样气氛,他那双轻易慑人心神的深邃灰眸与霸道的亲吻,令她莫名震颤,她害怕自己会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因此,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更不愿与他单独相处,尽可能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像他这种危险的男人,她是绝对招惹不起的!
此时,一名女佣由浴室走了出来,童若芙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更教她感到诧异,那名女佣有着金发蓝眼的美艳脸蛋,一身佣人装扮下的傲人身材,更是引人注意,这名女佣绝对是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