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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页

 

  这番话若是在过去,一定会让她感动落泪,但现在她听了却皱起眉,摇头说:“一切都是你的错觉,你太寂寞了才会这么做。”

  “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喜欢你、我需要你!”他梦中全是她,再也没有别人,活了三十年,他终于确定,她就是他唯一的爱。

  “不信又如何?信了又如何?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他的告白来得太晚,每件事都有最佳时间点,花季过了就是过了,不能任性要求四季都是花海。

  “你不是说真的,其实你还在乎。”他牢牢记得医生说的话,只有在乎才会受伤、才会怕痛,她会刻意躲着他,就表示她仍有感觉。

  她不想跟他辩论这无解的题目,她只知道,走路时就该直视前方,不能一直往后看,那样会跌得很惨、很重。“如果你为我好,应该还给我平静的生活,未来我可能会碰到适合对象,我不希望一直活在你的影子里。”

  “不!请你不要……请不要跟别人在一起。”他不能想象也不能忍受,那画面将让他心碎。

  “你说这句话会不会太自私了?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不懂他这种要求从何而来?两人早已不是男女朋友或未婚夫妻,他凭什么?更何况他自己才是曾经劈腿的人!

  他不想再压抑自己,脱口而出:“我承认我自私,因为我不想看你跟别的男人交往,我想跟你从头来过!我会改变所有的错,你相信我!”

  她愣着了,因为他激昂的情绪,他脸上怎会出现这般热情?而且还是为了她?不过现在更糟糕的是,已经有路人盯着他们看,谁叫他们音量都这么大,活像在演连续剧似的,她只想尽快解决。“你是因为同情和愧疚才这么说,但是我不想接受,你的做法只是让我困扰,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平凡人吧。”

  她直截了当的拒绝,削弱了他刚才的气势,叹口气道歉道:“对不起,我造成的常常都是伤害和打扰,可是……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给你机会,就等于给眼泪机会,我对自己发过誓,我不会再为你掉一滴泪。”她可能不是很聪明,但再傻的人也会懂得,要先保护自己才能活下去。

  她眼中的坚决和痛楚,让他心头纠结不已,究竟他是怎样的伤害过她?才让她变得如此恐惧戒慎?他看得清清楚楚,却不知该如何给她安全感。

  “我知道过去是回不去了,但有没有可能,我们会有未来?你问问自己的心,好吗?”事到如今他只能祈求,在她心中仍有一丝牵挂、一些留恋。

  “我的心?破碎飞散的东西,能问出什么答案?”她苦笑一下,笑得苍凉、笑得无奈。“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我的心,如果你看到了,还请麻烦告诉我。”

  她这番话说得太绝,她怎么可以连心都没有了?他心头狂震,不由分说的将她拥入怀中,抱得好紧、好痛,要她感受他心跳的狂乱。“你的心如果找不回来……我把我的心给你,你要怎么处置都可以……我的心不会再给别人,你相信我!”

  她一下就慌了,眼角瞄到邻居阿伯都出来看热闹了,但这男人显然无动于衷,就是抱着她不肯放,又想把她变成绯闻女主角,真是本领高强。她推不开他强力的双臂,只能虚弱抗拒:“我不要你的心……我没有本事,也没有勇气,我只要这样无心地过一生,就不用再伤心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做,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一个人怎能无心而活?“可是我的心在你身上,我无法离开你,请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才能活下去。”

  “你可以拿回去,你有选择的!你不要逼我,如果我再为你掉一滴泪,我无法面对自己的誓言。”无论如何,她不愿背叛自己,那些日子不能白费,那些泪水都是教诲,她必须牢牢记住,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其实她觉得有点可笑,两人原本都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但此刻巷子里至少有五、六位观众,他们却在讨论心的归属问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他已无计可施,唯有听从心的指示,于是他凝视住她,低低缓缓地说了:“静婷,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他轻轻在她唇上一吻,霎时间,有种暖流还有股电流,穿透了她全身,而他的吻和他的声音,都让她颤抖。忘了这是公寓门口,忘了还有人在看戏,她居然闭上眼睛,被他撼动了。

  这太危险了!她睁开眼,奋力挣脱,逃离他的怀抱,转身飞奔上楼,顾不得爸妈寄来的东西,现在她只顾得了自己。她不要他的心,她承受不起,她只要孤单和安全。

  第二天,当她再打开屋门时,那箱子已被搬到五楼的楼梯间,散落的柳丁都物归原位,还多了一束花,是她喜欢的熏衣草,她常拿来布置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居然会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她拿起那束花,凑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静静感受那梦般的触感,花瓣上有一滴新鲜的露珠,却是来自她泪湿的脸上……

  第九章

  经过那天的事,徐培毅心想或许自己不该再打扰,就让何静婷过一段平静日子,她才刚展开新生活,他却只会破坏她的安宁,真的很过意不去。但是过没几天,他发现她没去上班,也没走出家门,他一颗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张失措到了极点。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电铃急促响起,一次又一次的,就是不肯放弃。过了许久,他才见屋门缓缓打开,何静婷穿着一件宽大T恤,更显出她的身材纤细,还有一双雪白的腿,害他差点失了神。

  看她脸色苍白、眼神疲倦,他立即问:“你生病了?怎么没去上班?”

  “你不要管我……”她想关上门,但他力气比她大得多,还是让他登门入室了。

  小公寓只有十五坪大,除了厨房和卫浴,就是卧房了,家具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藤椅、一张矮桌和一个梳妆台。地上铺着浅绿色草席,来自彰化员林的草席,凉爽而轻柔,更有种家的气息,至于那束紫色熏衣车,就插在窗边花瓶中,享受阳光微风洗礼。

  轻柔淡雅的环境中,让他很想坐下来喝杯茶,但现在不是时候。“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不想去,请你离开。”她坐到床边,只想继续睡觉,发烧了也不管。

  “你一定要去!”情况紧急,他顾不得她会生气还是哭泣,这里是台北不是彰化,没有她的家人在旁照顾,他必须保护她,身心都要!

  他视线一转,看到桌上的皮包,立刻拿起来背在肩上,握住她的双肩问:“要我抱你还是你要自己走?你自己选择!”

  她就算不昏倒也要被他气昏,他凭什么以保护者自居?他又不是她的谁!瞧他背着她的女用包包,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却又让她哭笑不得。

  “你讲话不要那么大声,我的听力没问题,但是我头很痛。”十月底的天气忽冷忽热,她一个不注意就着凉了,要是爸妈打电话来,听到她声音怪怪的,一定会碎念个没完。

  “对不起,我会改的。”他说的时候没想到话中有话,两人都愣了一下,好有象征性的一句话啊。

  “等等,我得换件衣服。”她无奈地起身,打开衣柜抓了件衣服,走进浴室换装,顺便洗把脸,否则怎么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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