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火热气息伴随着暧昧的胁迫,他说得煞有介事!她双耳烫红,全身莫名地滚烫了起来,着恼地瞪住他!
他毫不闪躲的目光看起来相当认真,一点也没开玩笑的意思。
她拆了两圈的纱布,手缓缓停下。他看似说笑,其实心里已燃起怒火,对她把逞强当作独立,一再勉强自己的做法,他已经耐性用尽!
或许,因为他的个性太温和了,她从来没想过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甚至他真正发起脾气来,可能比万罗勒还恐怖。
她愣住,呆呆望着他比冰还冷的眼神,心莫名地缩了下……
万薄荷无言地接手,帮她把纱布系了回去,而她没有抗议。
他打了结,嘴角才缓缓有了笑容,“先洗米吗?别小看我,我好歹也是餐厅老板。”
他轻拥着她,轻推她在一张长板凳上坐下来。
“现在餐厅老板亲自下厨,大厨只要指挥就够了。”
林绿墨就坐在那,望着一个大男人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不时转过头来问她,对着她笑。
而她,脑袋里则不断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她无法站起来,无法生气,无法再责怪他过度干预她的生活——
我像个疯子一样疯狂的大叫,我害怕自己会失去你……一直到现在,这段记忆就像长在脑袋里的一颗毒瘤,无法拔除。而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徒手抓出我的心脏来掐碎意样,震撼,扭曲,恐惧,痛苦。
这一夜,她终究让他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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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在深夜里停了。
一扇来不及锁上的房门,从外边被推开来,登时有一道光亮从外头进来,拖长了一条人影。
她侧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薄被,背对着门,全身僵硬,瞪着墙壁逐渐放大的长影。
一年来,她已习惯也安心于他每夜的探视,现在她紧张什么?
这一整个晚上时间很长,孤男寡女……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都怪他那么认真地说了那些话,搞得她心情乱糟糟!
她瞪着墙壁,看见一道长影逐渐趋近——
一张促狭的笑脸倒挂在她眼前!
她冷冷瞪着他,所有的紧张全在这一刻驱散。他知道她还醒着!
“你走错房了。”
“没过来看看你,我睡不着。”漆黑夜里,他叹息,在床沿坐了下来。
……所以,他连着两天没睡了吗?她并没有忽略他眼睛底下已经黑了一圈,只是她没想到是因为她的关系。
她顿了一会儿,才翻身坐起来,“我开灯吧。”
“不用,你睡吧。我过一会儿就离开。”他轻轻推着她躺下,重新帮她盖好被子。
她只好安静的躺下来,在黑夜里和他对望……
她几乎能够看见他温柔而深情的凝视,心怦怦跳了起来。以往她都闭着眼睛,从来不知道他在每个深夜里都用这种眼光凝望她。
她知道,他并不想给她压力,但是车祸对他造成了阴影,让他觉得自己必须守着她才能安心。
就像他说的,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而她相信他。
他无言地看着她好久、好久,几乎让她以为时间已经停摆时,他忽然开了口。
“绿墨,我可以吻你吗?”
她以为是像过去每个夜晚那种轻触脸颊的吻,所以她点点头。
但是他俯身却吻住她的唇——
她一怔,心口狂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抗议,他已经放开了她。
“你睡吧……晚安。”
她听到他浓重的呼吸和喘息,听到他硬是压下自己的感情走出房间带上门的声音。
她望着天花板,嘴里留着他的气息,心还跳个不停……她喜欢他,真的没有那么深……为什么心跳不停?
这一夜,换她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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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残废,她的右手只是不像过去灵活,只是提不起重物,只是写起字来歪歪斜斜,一出力手就开始颤抖。
当她认清她的右手将永远都不太管用的事实,她决定用她的左手让一切重头来过。
要从一个右撇子改为左撇子,甚至几乎只有一手管用,真正下去做了,她才知道确实很不容易。
光是切菜、剁肉的角度就抓不准,杀鱼更难,右手因此常常遭殃。一向拿锅柄的左手还要学着拿铁铲,她常常被油喷溅,被汤汁烫着。
动作无法灵活,一切都得慢慢来,一顿饭她要做好久。不过她很庆幸起码她没伤了脑袋,过去的所知所学,凭生活经验累积下来的知识,才是她最重要的宝库。
她不会放弃厨师这份工作,不过既然老天爷要她暂时停下脚步,她想趁这一段时间,正好把过去研究的料理做一次总整理。
她的心思大部分放在工作上,日子依旧忙碌。
只是无法像过去一样全心全意工作的原因,全在于他——万薄荷。
“……今天又多了好几道伤口。你这么看不惯这只右手吗?”
“虽然不太管用,还不至于看不惯。”她瞪着看,他又把她的手包得像肉粽。
“不知道我每次来都得替你处理伤口,你有什么感想?”他忍不住揶揄道。
“鸡婆。”她只淡淡扔了一句。
“我也不想。你的菜刀到底可不可以离你的右手远一点?”
“你可不可以把嘴闭上?”每次来每次念!
万薄荷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她这么虐待自己的手,却都疼在他心上,真不公平。
“……明天开始,你的手多一道伤痕,厨房就少一把刀。就这样说定了。”他推了下眼镜,脸上少了笑容。
她瞪着他,“明天开始,你不要再来了!”
他扬起嘴角,眼底却不见笑意,“我不介意从现在开始就住下来。”
她从来就不爱逞口舌,干嘛跟他抬杠起来?林绿墨扯起眉头,瞥见他那双冷冷的眼神,不再开口。
接下来几天,她用刀就尽量小心了。只是动作更慢,心里骂起万薄荷的次数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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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炎热,不知不觉她搬回家都一个多月了。
这天,她忽然惊觉屋子里属于他的东西好像愈来愈多。
她从来就没答应过他可以留下来住,但客房好像变成是他专用的房间,他几乎隔一、两天就能找到借口赖着不走。
结果他每次来,都“遗落”一些东西在这里,客房里衣柜内全是他的衣服,书桌上成排他带来的书和杂志,现在连客厅到处都看得到他的东西。
她怔怔望着。茶几上摆着他的眼镜盒,皮夹,商业杂志,和一堆他公事上的卷宗,他的笔记型电脑,纸、笔,水杯,发票。沙发上搁着他的外套,领带,黑皮包——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留在这里的时间愈来愈长,现在就连客厅都沦陷为他的工作场所!
“在看什么?”他从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出来,叉了一块水梨递给她,“吃水果。冰箱里还有蛋塔、慕斯蛋糕。对了,布丁过期了,我清理掉了。”
她接过叉子,啃着水梨,行为无意识,目光还落在茶几上摆放得凌乱的东西。
万薄荷一脸笑容,搁下水果盘,拉着她到身边坐,水梨吃完,又喂她吃樱桃、凤梨。
林绿墨忽然像回了神,看了他一眼,他正剥了葡萄要喂她——
她闭着嘴巴,瞪着他。
“怎么了?你一向爱吃葡萄的。”他狐疑地望着她忽然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