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条干净帕巾递至她眼前。
熊惜弱恼瞪他一眼后才不客气地用力捉过来,捂着鼻头用力一擤,声响之大,活像头扯着呼噜的小猪。
我的熊姑娘哪!天威望忍不住在心底拜托了,你就不能稍微秀气点吗?
但,唉……
也罢!这样也好,至少这样才能将他那还“性”致高昂的“宝剑”,乖乖地逼回剑鞘。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豆花哥又来买馒头呀。”
“是呀是呀,因为馒头姑娘的馒头好吃。还有哪,馒头姑娘,这碗豆花是专诚做给你的喔,一碗豆花换一颗馒头,大家都有生意可做,还有哇……”
一个手上捧了碗豆花,脸上也同样长着“豆化”的小贩,憨笑着站在熊惜弱的铺子门口。
“我要是一天没吃到你做的馒头,就觉得全身没力气呢!”
“豆化哥真是会说笑,好像我在馒头里搀了啥大力丸似的……”微笑接过碗,熊惜弱边喝边点头,“按我说呢,其实你的豆花才是真正的好吃!”
你来我往,你捧场我褒扬,直到眼见那豆花摊子挑远了,来自于对面铺里的酸溜溜讽嘲声,才飘了出来。
“一个长得像豆花,一个身材像馒头,莫非真得要这样,才能配成双?”
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敛起,熊惜弱就想转身怒喷火球了。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钻回铺里忙自个儿的事,不去理会对面的声音。
见她忍下怒气,连个斗嘴的机会都不肯施舍给他,天威望觉得更闷了。
在那一夜之后,两人之间的进展,全面陷入胶着。
那有着一颗固执熊脑袋的小女人,依旧对他视若无睹,也依旧不肯如他所愿地去试着了解他,更遑论是接受他。
可恼的是,他觉得自己也愈来愈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若是在以往,她哪能忍得住激呀,早已和他唇枪舌剑起来了。
因为不懂她的想法,所以他只好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地看着她一下子跟“豆花哥”你赞我褒,一下子又跟卖什货的叫卖郎有说有笑,晚点又会跟鱼贩大叔讨论切鱼烧鱼的功夫。
很好、很好,原来这头小熊的人缘及亲和力还真是好,她甚至连跟挑粪的田老伯都能有话聊。
不好、不好,这头小熊唯一爱理不理,用鼻孔来瞧的人只有他,就只有他!
只有他这苦追她不成,由诸暨追到了绍兴,为她改头换面不当流氓当老板,为她放弃了大鱼大肉改吃馒头清粥的他。
软功不成,硬功他做不来,他不禁有些灰心,想要放弃这段恐怕无望的“人熊之爱”了。
唉!一个是人,一个是熊,果真是勉强不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头熊哪,又怎能了解一个男人的用情深刻呢?
“威望哥哥喜欢馒头姊姊呀!”
一把甜软软的嗓音勾去了天威望的注意力,他转过头,见着了可爱的小丫。
只见小丫端了张小板凳来,站在上头,学他一样倚着窗畔,只手托腮地望着对面的馒头小铺。
天威望瞧着一脸鬼灵精的小丫头,想着反正没事干,索性和小丫聊了起来。
“连你也看得出来?”
小丫用力点头,灿笑如春阳。
“不只是我喔,咱们这里谁都看得出来,而且,也都很感动喔!”
啐!旁人感动有啥用?
那头熊根本就无动于衷好吗?
哼!搞不好那头熊是在搞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太过英明神武的他,所以只好逼自己无动于衷,想等待她的同类,一个像熊一样笨拙的男人出现吧。
等等等等!不对不对!这事,有些蹊跷喔!
想到这儿,天威望皱紧眉头,想起他的三师弟天道存,那个性还真有些像熊,又生得虎背熊腰的男人。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三师弟先是买了小熊会赢,对她信心满满,接着又跳上擂台维护她,还在溪边劝她别寻死,敢情就是因为这样几次出手,而让小熊死心塌地爱上了他?
而这,才是她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
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他真是佩服自己的过人聪明。
别瞧他三师弟不会说话,不会耍帅,活像块木头,但有时那种木头拙性反倒更能激出姑娘家的安全感或是保护欲望。
别的不提,光他们道观隔壁,那整日找借口来观里徘徊的“棺铺西施”杜盼盼,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那样一个和他们从小认识到大,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没看上俊美聪明的大师兄,没看上邪气潇洒的他,却偏偏看上那根大木头,你说邪门不邪门?
这桩事任谁都觉得难以想象,更让一直暗恋杜盼盼的天乐、天喜和天涯三人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女人心哪,海底针,谁能摸得清方向?
可恶!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老三居然连他的女人都要抢!
难怪那回叫这臭小子来帮忙盖房于时,他老是想找借口到对面去买馒头。
哼!敢跟你二师兄抢看上的馒头?摆明着想找死!
不知道天威望心底千回百转,只当他是心灰意懒了,小丫边推他边出声道:“威望哥哥不要灰心喔!”
小脚踮高,小手也努力地举高,小丫老气横秋地往他肩头拍了拍。
“我爹常说有志者事竟成的,我相信总有一天,馒头姊姊会接受你的!”
是吗?那是不是得等上一百年的光阴,且还得先劈烂一根木头呢?天威望没好气地想。
没想到不消等上一百年,隔日开始,当地一连下了七天大雨,还是那种雷电交加的豪雨。
连平地都下了豪雨,山里自然是雨势更加滂沱了。
位于几处山涧交会点的泣心湖,首当其冲地成了山洪汇集站。
这一日清晨,天威望穿着蓑衣,冒雨使出轻功在湖畔巡绕了一圈,发现湖水面积正以惊人的速度往外扩展,赶紧回家另拎了套蓑衣,来到熊惜弱门口,用力拍着门。
“开门!快点开门!”
“你……要干嘛?”
熊惜弱过了好半天才肯来应门,还只将门扉开着一条缝,不想让他进去,显见那一夜的印象还深烙在她脑海里,对他的防备也更重了。
“我要干嘛?”天威望不耐烦地以手指天,“你该问的是老天想要干嘛吧?你没看见这几天都在下雨吗?”
“所以?”
熊惜弱一双圆圆水眸瞪着他,里头写着下雨有啥好害怕的?顶多是几天不做馒头,不做生意罢了。
“熊惜弱,有本事你就再笨一点!”
他实在很想伸手用力摇她,看能不能将这头笨蛋小熊给摇得聪明点,并且顺道摇摇自己,看能不能摇醒他对于这笨女人的愚蠢动情。
“我就是笨啦!听不懂啦!”被骂得发火的熊惜弱,砰地一声,当着天威望的面把门甩上。“你别管我!”
天威望运劲发功,双掌送去一记“风卷残云”,登时将木门给劈成了一堆废材。
搞清楚点,这种门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她该感谢他不是个小人,否则早把她给吃了!
“我的门!”熊惜弱气得直跳脚,“你又开始耍流氓了吗?我……你……”
“没时间再和你瞎扯了!”天威望一把将她拉出门外,快手快脚地将手上的蓑衣往她身上套下,拉着她往湖的反方向跑,并大声问:“你感觉到脚底下的水了吗?”
熊惜弱想挣脱他的手却办不到,只能被动地被他拉着跑,她不悦地嘟囔,“外头在下雨,你又拉着我往外跑,脚底下会没水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