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我可不可以不……”过来啊?听见自己被点名了,那张坑坑巴巴的大脸顿时就垮了。
“说吧!你打算要什么处罚?”粗大的指节捏得喀喀响。
“王爷,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再添乱了。”蓦的,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
“好好好,今天的事就算了。”既然太座都说话了,“惧内”的九王爷只得悻悻的作罢。
也只有王妃才敢说王爷是添乱啊!呵呵呵!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不,应该说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啦!侍卫们既感慨又感激的。
“你还不给我退远点,别再来打扰我们一家团聚。”九王爷一瞪眼。
“是。”又不是我自己想过来的。麻脸侍卫暗自嘀咕。
小家伙也该吃得差不多了吧!看着那小手捧着雪白淑乳不放、小嘴巴蠕动个不停的小家伙,九王爷吃起醋来。
“你等等,把郡主也一起带走。”他从王妃手里“夺过”孩子,一把塞进侍卫的怀里。
“哇哇哇哇……”到了嘴里的美食被人夺走,小婴儿挥舞着小手大哭起来,挂在小脖子上的一块美玉也因此滑了出来。
“王爷,宝儿她还没吃饱呢……”
“该死,你傻呆呆的杵在这里做什么?!”王妃的话还没说完,九王爷就冲着麻脸侍卫大喝。
“是是是。”吃了九王爷一瞪眼,甘蒙忙不迭的跑掉。
“王爷你是在闹什么呀?”
“我吃醋不成吗?”九王爷闷闷的道,“音儿,你已经多久没正眼瞧我了?我还以为你只要孩子不要我哩!”
“王爷,我喜欢宝儿是因为她是我们骨血的延续啊!”王妃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耳边柔声道。
她的夫婿是威名赫赫的将军王,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朝廷的中流砥柱,可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是这个带着点孩子气的男人。
“王爷,等回到京城一切都安定下来,我就只瞧着你一个人好不好?”王妃将小巧的头颅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哄道。
“还有我们的宝儿。”嗯,音儿说得对,宝儿是他们的骨血,他不该随便吃她的醋。九王爷侧过脸亲亲她的鬓角。
“还有宝儿。”她点点头。
“我们还会有更多的生命延续,不过他们一定不会再受宝儿所受的苦了。”
堂堂的郡主居然降生在野地里,还是由他的王爷阿爹亲手接生的,真是耻辱啊!他在此对天发誓,此生再不会有人能逼他如此!
“王爷,我要帮你生许多孩子。”王妃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
九王爷最爱她这模样,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仍在逃命的路上,而她又刚生产不久,他早就忍不住……
唉!爱做的事情做不了,偷一个小吻总可以吧!九王爷俯下身去要在那淡色的唇上偷一个吻……
“王爷,有埋伏——啊……”话说到一半变成长声惨呼。
弓弦声四起,伏兵们从两边杀上来。
“大家都别慌,靠在一起杀出去!”九王爷大声指挥道。
“是。”众侍卫纷纷应道。
伏兵虽然人数众多,却抵不过他们个个都是好手,很快就突破重围。
眼见九王爷就要脱身而去,在山坡上观战的男人急了,也顾不得会被他们发现了。
“放箭!”一声令下,万羽齐飞。
“嗖嗖嗖……”箭羽如蝗,根本就不分敌我。
“啊啊啊……”敌我双方的惨叫声混成了一片。
“王爷小心!”
“保护王爷和王妃!”
九王府的侍卫挥舞兵刀拚命的搏斗,可箭雨实在太密了,不断有箭矢冲破他们的保护圈。
“王爷!”王妃大喝一声,挺身护住自己心爱的男人。
几在同时,九王爷听见箭矢射穿人体的声音!
“音儿,你怎么了?音儿……”他低头,正好看见箭头从心爱女人的身体穿过。
“不好,王妃中箭了!”
“大伙儿保护王爷、王妃先走!”
“弟兄们,上头也不让咱们活了,咱们一起杀出去啊!”
“……”
被羽箭团团围住的双方人马在求生的共同目标之下,居然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九王府的一行人挟余勇冲过前面的山头,接下去是一片平原,后面的追兵再也占不了地势之利。
风雪慢慢的变小,他们已能隐约看见远处京城的轮廓了。
“王爷,甘蒙不见了!”才刚松了口气,忽然有一个侍卫喊道。
甘蒙就是刚才抱走宝儿的麻脸侍卫。
“什么?!”九王爷大惊。他霍然转身,果然一起杀出来的侍卫里已经没了麻脸侍卫的身影。
“王爷,我带几个弟兄回去救郡主。”侍卫长张生岩拨转马头要去救人,可——
“我、我好像看见甘蒙连人带马摔下了悬崖。”一个侍卫嗫嚅的道。
“你说什么?!”九王爷一把揪住他,目皆欲裂。
“真、真的,王、王爷……”那个侍卫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双腿发颤,却仍硬着头皮道。
“宝儿,我可怜的宝……”王妃太过悲伤,竟昏了过去。
“敖昭岫,我和你势不两立!”九王爷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刚才在混乱之中,他清楚的听出喊“放箭”的那人正是他的二哥敖昭岫。
“王爷,现在怎么办?”
“飞鸽传书,让弟兄们都进京。”哼!你不是一心想做皇帝吗?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九王爷一脸的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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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春以来天气就一直晴朗,大地一片欣欣向荣。
黄绿的柳芽儿给大地平添几分春色,迎春花早早的绽开花苞,就连南飞的小燕也提早飞回来了。
就在大伙儿沉浸在初春的暖意中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迅速的降临在龙瑞的大地上。
风雪肆虐了一天一夜,地上的积雪深厚。
人迹罕至的山谷里,一辆老旧的牛车咯吱咯吱的跋涉在及膝的积雪里。
下雪天山路本就难走,何况这山谷里其实并没有路。车轮时不时的陷进积雪,赶车的男人只得跳下车去又推又拉的,一路上苦不堪言。
“我说当家的,你该不是又迷路了吧?”牛车颠得厉害,再加上又冷又饿,李婉荷忍不住从车里探出头来叫道。
她这夫婿虽有一手染布的好手艺,却也有一个不认路的缺点,就算出发前已经打听好这一路上该怎么走,可真上了路他还是有本事频频的走岔。
这会儿他们本该走在高岭上,他却偏偏把牛车赶到山岭下。更倒楣的是,他们在渺无人烟的山谷里绕了两天,仍没能找到出路,可真教人心焦啊!
“娘子你快些进去,小心别冻坏了孩子!”看见她撩起帘子,赶车的男人可真急了。
“切,穷家小户的哪这么娇贵?再说了,你儿子还在我的肚子里,哪有这么容易就给冻坏了?”李婉荷在车里闷了好几天,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爬到前面的车座。
“不成,孩儿他娘,你给我乖乖的坐在车里!”赶车的男人赶紧出言阻止。
他俩成亲十几年了,却一直膝下空虚,烧了不少香、喝了不少药,好不容易才盼到肚子里的小宝贝,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啊!
“我说当家的,我们在京城里住得好好的,你做什么要搬家呀?”
那天他匆匆的跑回来,收拾了细软就催她上路,还嘟囔着什么晚了就来不及之类的话,弄得她到现在还糊里糊涂的。
“你们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也不想想眼见这老皇帝过了今天没明天,真要是死了,这京城还不大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