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碰触!
如果把吻的等级具象化,那么这一吻不过只是幼稚园小班生,而她居然连幼稚园小班生的等级都不到!真令他又好气又好笑。
手指恋恋地磨蹭她的粉色唇瓣,法蓝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
是的,他被自己所改造的女人吸引了。
第7章(1)
法蓝先把她送回她家——幸好她在停好车前醒了过来,不然法蓝真不知该怎么跟朱华容交代。
一路上,除了当她打开门两人低低道过一声晚安,其他时间没交谈过一句话。
回到家,法蓝不顾老爹嘀嘀咕咕的碎碎念,大跨步回到房间,拨了纽约的国际电话。
对朱锁锁的感情认知令他恐慌,现在的他,实在需要心灵导师。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他的的确确地感受到自己被她吸引,他喜欢她在身边,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淡淡说几句话他就会高兴雀跃得……像个初恋的小男孩。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也讨厌无法控制的感觉!
如果朱锁锁没有经过他的巧手打扮,或许永远只会是个灰扑扑的女子,不显眼也不令人惊艳,可是,回想起他曾看过她那细致无瑕的肌肤、她的温柔、她毫不掩饰的笑容……
该死的!她到底哪里吸引他来着?
他烦恼的抓抓头,低声祷告诺因赶紧接起电话,不然他实在不希望跟自己的母亲讨论如此私密的感觉。
上帝保佑他,在电话经过无数次的转语音信箱之后,他终于听到电话的彼端传来诺因睡意浓厚但威胁力十足的声音。
「无论你是谁,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不要马上挂电话!」
看看时钟,换算一下时差,法蓝知道诺因一定又熬夜正在补眠中。
「诺因,我法蓝,很抱歉吵到你了。」
毫不意外的,他听到一声问候他全家好的脏话。
「你最好马上挂上电话,以免回来被我做成冬季用围巾。」
「我需要你的帮忙,」法蓝急急的说:「我回来台湾,原本以为我马上就可以回去,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
「居然什么?」法蓝听到电话彼端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陈述这件事情,他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次是问候他老妈。「你为了一点小事就打电话来,响了三百五十八声也不肯挂,你应该很清楚我睡眠不足会怎么样!」
说到最后以吼叫结束,狼人的嗥叫即使不在月圆时分,也同样的惊心动魄。
法蓝对着空气,拉开一个忏悔的笑容,他希望彼端的诺因能感受到他的歉意。
「我真的很抱歉,可是那个女人跟其他人不同。」
诺因咕哝一声,显然是对此不以为然。
「从我认识你开始,哪个女人对你来说是相同的?啊?」他深吸一口烟。
看样子他的起床气还没退,法蓝苦笑。「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上床的时候让你感觉到天使在歌唱?」
「不是!」
「那是什么?做爱的时候让你以为到了天堂?」
他要怎么跟诺因解释他与锁锁之间的关系?
「我根本还没碰她。」挫败的承认,除了那个轻柔的吻之外。
诺因吹了声口哨,显然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回台湾也一个多月,怎么,那女孩是圣女贞德?」同住公寓的其他三人都知道,只要法蓝一个眼神,就能令人神魂颠倒,而且,不分男女老少。
「她不是那种人啦!」法蓝习惯性的搔头,他一烦恼就会有的小动作。「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然后呢?」诺因拿出咖啡豆,香烟不能让他清醒太久。「又有什么关系?」
「我根本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我只想赶快把该死的狐狸精们规定的报恩做完,」法蓝听到电话彼端传来一声呵欠。「我不想像其他族人一样,为了报恩而以身相许。」
「那就离开她啊!你大脑里面装什么?」狗屎吗?
「你说到重点,」法蓝咬牙,「我也很想离开,但是,我做不到啊!我甚至不知道她哪一点吸引我。」
诺因用手摇磨豆机吱吱嘎嘎的磨咖啡豆。
「厘清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然后弄清楚就回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做不到吗?」
「如果我做得到,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准备妥滤纸。
「我……」法蓝为之语塞,他想做什么?老实说,他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想怎样的话,就不会七早八早的打电话叫醒大爷你求救了。」
诺因慢条斯理的泡起咖啡,沉默了一下。
「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如果是平时的法蓝,还不用他跟对方告白,只要他轻轻勾动手指,对方就会放下一切跟他走。诺因认识他八年多,还没有见过他为了感情的事情困扰。
「不然你就直接告诉她吧,直截了当的跟对方说。」
诺因顺手打开冰箱,拿出面包与乳酪,既然被吵醒也睡不着,干脆来做早餐。
「但是……」法蓝沉默,锁锁与别的女人不同。「我不想走上狐精们的老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
多少同类在等着看族里最叛逆的小子也会回归他们的传统,而法蓝就是不想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
乳酪面包加火腿,早餐丰富真是好。「我觉得你自己在闹别扭,你只是不希望应验长老们的预言罢了。」
法蓝为之语塞,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言中的。
晃悠悠的声音继续轰炸,「不是我在说,我真觉得你这次是活该遇上了报应。你们中国人有句什么话来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帮我,也不用损我啊!」真想哭,感觉自己在浪费电话费。
「我只跟你说实话,」诺因看着咖啡缓缓滴落,顺手把三明治放进烤箱。「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呢,就是事情办完赶紧回来;第二个呢……」他刻意拖长了音调,卖个关子。
「第二个是什么?说啊!」
「放下你的小男孩心态,要知道,给一个女人一辈子的承诺,是成熟男人才做得到。」
法蓝不答腔,小男孩心态?他有这么不成熟吗?
「你不小了,不能当一辈子的男孩。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是需要成熟的温柔,而不是一个换过一个,法蓝,你的毛病正是如此。」诺因语重心长。
「就像你对玮慈?」
「啊,是啊,你也知道我们也是经历过……」诺因忽然醒觉他在顾左右而言他,连忙抓回正题,「我们是在谈你的事情,别扯到我这边来。」
一提到女友——未来的妻,诺因的口气就软了下来。
烤箱里飘出阵阵食物的香气,诺因把电话换到另一边,看着方起床的女友性感的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不跟你多说了,一切好自为之。」吃饭皇帝大,有什么问题都得延后。
道过再见,法蓝闷闷的挂下电话。
小男孩心态?他在好友的眼中是个长不大的男孩?
不过就是不想早早定下来,他不像诺因,可以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更不知道何谓因失恋而伤心,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心碎的份。
他没有办法像诺因,没有办法现在就停止游戏感情世界……
诺因说对了,他还只是个男孩。
一直没有长大的男孩。
***
朱锁锁一提起今晚的事情便火冒三丈,怒瞪眼前美丽的妹妹。「他居然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