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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2、

  屋子总算清理完了——旧衣服捐给街道,书籍与照相簿搬到可意处,几只水晶浮雕花瓶和铁艺盆架被陈玉选中,陆雨只拿走了原来挂在墙上的那张照片,而咪儿收藏了慧慧的笔记本。

  那个曾经存在却始终没有露面的BABY,则为四个女人所共有,一直横踞于她们的心头,沉甸甸的。

  她们带着各自的纪念品下楼的时候,又遇到了险受玻璃之灾的孟海峡。

  咪儿不等女友们发话,壮士断腕一般地走过去说:“我明天就要离开北京了,没时间去香山。”

  孟海峡一愣,满眼不舍,却还强笑着说:“香山的枫叶明天没有今天红。”

  “你没看见我今天已经有约了吗?”咪儿向后胡乱一指,就把可意三个都指控为被告了,而她自己则像个无辜的原告,正面对着自己的律师在求助。

  孟海峡看看可意等,明白了,却还在做最后争取:“我借了辆三菱吉普,坐你们四个也还是挺宽敞的。”

  咪儿眼圈儿一红,很委屈地说:“可我们还有别的事儿。”

  “我能帮上忙吗?”

  可意悄悄地问陈玉:“我都已经不忍心了,你们怎么说?”

  陆雨说:“咪儿也难得出来玩,不过是去趟香山,没什么大不了的。咱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呀?”

  陈玉也说:“就是,李佳又没雇我们帮他监督老婆。”扬起声音说,“你们俩别依依惜别的了,麻溜儿上车奔香山,该看枫叶看枫叶去,回来跟我们讲讲清楚‘花儿为什么那样红’就行。”

  咪儿回过头来,灿烂地笑:“因为‘幸福像花儿一样’。”

  看着咪儿上了孟海峡的车绝尘而去,陈玉忽然又觉得可疑:“你们说刚才咪儿那样儿,是不是在演戏呀?”

  “谁知道呢?”可意也回过味儿来,“不过是一面之缘的香山之约,去也罢不去也罢都没什么,用得着那么煽情吗?”

  陆雨笑:“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要不咪儿怎么叫小魔女呢?她没红可真是可惜了。”

  “也许恰恰是她的幸运。”可意深思地说,“如果她红了,反而不会这么早嫁,说不定要在娱乐圈一直打滚几十年都结不了婚,过不上平淡是福的日子。这样看来,不红也许是件好事。”

  陈玉也笑:“艺术的舞台谢幕,人生的舞台却宽广。我只恨她动不动就跟我们诉委屈,让我们同情她,就好像有钱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儿似的。”她抬手看了看腕表,“今天我儿子回家吃午饭,我得赶紧回去了。”

  陆雨说:“现在很少人戴表了。是不是当妈的特别有时间观念?”

  可意笑:“她呀,那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买钻石的理由——有什么比手表更能容纳十二颗钻石而不被人笑话珠光宝气的?买名牌时装,上美容院,报名参加芭蕾舞培训班——一句话,重塑青春,花钱买漂亮,这是阔太太们在受了刺激后的标准表现,还是比较积极的那一种。”

  “什么呀?”陈玉忸怩地说,“这是我老公才送的礼物。我决定原谅他了。”

  可意和陆雨一齐做如梦初醒状。可意说:“难怪你一直用那么夸张的姿势看表。”

  陆雨则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钻石的颗数与罪案的等级成正比。你老公这回犯的事儿大了。”

  陈玉变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雨赶紧息事宁人:“我嫉妒你。我心理不平衡。我看不得别人买钻石。”

  现在只剩下陆雨跟可意两个人了,可意问:“我们去哪里吃饭?”

  “先回家把东西放下吧。”陆雨说,“然后煮包方便面算了,我已经没胃口吃饭了。”

  可意自嘲:“富太太有红叶,官太太有钻表,咱俩就只有方便面。”

  “没关系,你有你的作品,我有我的茶楼。”陆雨安慰,“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彼此。”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交朋友至少得有三个,当一个有艳遇,另一个有儿子的时候,起码还有最后一个肯陪你吃方便面。”

  “存房子比存钱好,养狗比谈恋爱好,靠自己比靠男人好。”陆雨的自信超强发作,口才也超常发挥,忍不住开始挥舞手臂。

  一辆凌治忽地停在她们面前,陆雨吓了一跳:“凌治也跑出租吗?”

  车窗摇下,竟是可意的老板古建波:“岳可意,去哪儿?”

  可意不及回答,陆雨已经上前问候:“古总好。”

  古建波微微一愣,立刻记起来:“你是大连开茶楼的陆小姐。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古总好记性。”陆雨赞,随随便便又自自然然地说,“张晓慧百日祭,我来收拾遗物的。”

  古建波一惊,脸上阴晴不定,却不接话茬,仍然问:“你们这是去哪儿?送你们一程吧。”

  可意本不愿领老板的情,但是看到陆雨的表现,也明白过来,便道谢上了车,报出地址。

  古建波重新发动车子,先跟可意聊了两句招聘的事,便又向陆雨搭讪:“陆小姐这回来北京,要多住几天吧?改天为你接风,还请赏脸。”

  陆雨笑:“怎么能让古总破费?”

  古建波说:“我老爸老妈还常去你那儿蹭便宜茶呢,咱也算半个老乡,老乡来了,总得招待一下吧。就这么说定了,明晚我请客,让岳可意做陪。”

  回到家,可意问陆雨:“你是打算做女福尔摩斯还是零零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陆雨摩拳擦掌,“慧慧的日记上,古建波是惟一的线索。”

  “古建波不是老虎,可却是只老狐狸,同他周旋不会有结果的。”

  “总得试一下。至少可以发现点蛛丝马迹。”

  “噢,这可比抓老公把柄复杂得多了。”可意笑,“因为你不了解他,不知道什么样的表现才算是反常的。”

  “我了解男人,这就够了。当男人心口不一的时候,常会伴随一些不由自主的小动作。有些人在说谎的时候,会特别真诚地微笑;有些人会不住搓手,或者玩东西;也有些人则会不住地眨眼睛。”

  “还有些人一说谎鼻子就会长长呢。”可意拉长鼻子扮匹诺曹,“可问题是我们怎么知道古建波是不是在说谎?”

  “可以先问一个所有男人都不会说实话的问题,从而得知他说谎时的特定动作。”陆雨兴致勃勃,“全当是心理课实战演习。”

  “主意不错,好吧,说详细点,我应该怎么配合你?”可意深呼吸,“你唱主角,我做配角,把剧本给我。”

  “还没有计划。”陆雨沉思,“我们现在来设计台词。想想看,男人回答什么问题时一定会说谎?”

  “不知道,也许……你热爱你的家庭吗?或者,你的妻子是你惟一的爱吗?”

  “怎么听着更像是调情?还不如问:你按时交税了吗?你对你的员工信任和友善吗?”

  “更不妥,应该做得更像是聊天,比如聊聊书呀、碟呀什么的。”

  “男人都喜欢不懂装懂,好像什么都知道那样。可以同他聊一些热门的影视剧,比如《欲望城市》。”

  “对,跟他说这是所有城市人的必修课,然后问他有没有看过《欲望城市》?我确知他没有看过,所以这个问题是有标准答案的。”可意振作起来,举一反三,“我还知道他连《红楼梦》也没有读过,不过他作为一个杂志社老总,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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