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迸出一字,她就因为碰到他斜撇的薄唇,而羞窘地闭上嘴。
‘大小姐,您睡了吗?’近来都习惯在半夜起来察看的管家,在行经她房间时突然耳闻房内所传来的异响,于是驻足探问。
水蓝眸心倏缩,眼神不自觉飘向房门。
她应该喊吗?一旦让管家发现赤风就在她房里……
不!说什么她也不能这么做!但是不喊……她就真的要跟赤风离开!
‘水蓝,你没有机会了。’
她震颤,慌乱的眼神再度迎向他掺杂缕缕暧昧的魅眸。
她确实没机会了,在她迟迟没作出回应后,她已经听不到管家的声音。
‘水蓝,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殷赤风亲亲她的脸颊,在听到她无奈似的一叹后,邪笑地说:‘快去换衣服,我们该走了。’
水蓝还能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过在要离去前,她还是在他的默许下留下字条,以免管家在发现她不见后,成家为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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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上,水蓝的失踪还是让成家大小乱成一团。
‘你是怎么看人的?为什么水蓝会无缘无故地消失?’盛怒的成介指着满脸无措的管家斥道。
‘二老爷,我也不清楚大小姐她……她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管家吓得不知所云。
‘水蓝留下字条说她要四处去旅行,要我们别担心,但我认为这根本不可能,管家,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到水蓝有什么异常?’成齐也是大皱眉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这……我昨晚好像有听到大小姐的房里传出奇怪的声响,但是我问了一声,大小姐并没有回答我。’管家嗫嚅说道。
‘那就对了,问题肯定是出在昨晚,但是我有调出监视器,却没有发现到什么可疑人物,就连水蓝是何时出门也都没有录下来。’成齐深感纳闷。
‘齐,会不会是“他”带走水蓝的?’成介抑怒。
‘爸说的人是……殷赤风?’成齐脸色立刻变得难看透顶。
‘能让水蓝闷声不响的离开,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人。’好个殷家老二,看似不务正业却深藏不露,难怪殷闻风敢把台湾的事业丢给他来处理。
更气人的是,他出手速度之快、之猛,竟远远超乎他的想像。再这样下去,难保公司不会……
可恶!老太爷若是知道他从美国总公司调来大笔资金应急,肯定不会再考虑将继承权交给他!
‘没错,他的嫌疑最大,爸,我们马上去殷家讨人。’成齐忿忿说完,就要往外走去。
‘齐,等等。’成介喊住他
‘爸,再等下去,难保殷赤风不会带着水蓝跑掉。’
‘殷赤风现在可是殷氏在台分公司的代理总裁,他不可能藏匿起来,更何况,无凭无据的,我们拿什么去讨人?’成介的思维到底比成齐周详,在衡量过后,还是认为别冲动。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水蓝落入那家伙的手里?’
成介敛眸,沉思。
如果殷赤风真有意娶水蓝过门……哼哼!那就得靠他的真本事,光是要通过老太爷那一关,就有得瞧了。
‘爸,你怎么不说话?’
‘老实说,水蓝待在殷家说不定还比较安全。’至少殷赤风绝不敢让水蓝在他的眼皮下出事。
‘但是……’
‘成伯伯、齐,发生什么事了?’此时,李安娜突然来访,但不知何故,成介在看见她时,态度竟明显变得疏离冷淡,不过,成齐并没有发现父亲的异样,便把水蓝的事转告她。
‘我可以去殷家帮你们探探口风。’李安娜自告奋勇。
‘安娜,你真的愿意去?’成齐眼神一亮。
‘攸关水蓝的事,我自然要……’
‘不必,水蓝的事自有我们成家来担,不需要你插手。’成介一口拒绝李安娜的好意。
‘爸,你……’成齐十分讶异父亲对待女友的态度。
李安娜尴尬不已。
‘安娜,你还是尽快回美国,省得你父母亲担忧。’成介面无表情的说。
‘爸,安娜就快是你的媳……’
‘齐!’被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喝,成齐当场傻愣住,‘安娜,普勒财团的私人飞机还停留在台湾,如果你这一、二天就要回美国去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方便。’
‘成伯伯,可是我还没有打算要回美国耶!’李安娜讷讷地说,但摆放在裤管上的手却不自觉捏得死紧。
可恶!成介想必已经得知她家里头出了事,所以才会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你别怪成伯伯现实不通情理,但成家一向注重门第,成伯伯这样讲,你应该明白才对。’
‘安娜明白。’李安娜垂下眼,低道。
成介啊成介,为了巴住你儿子,顺利入你们成家,我已经耗费不少心力,如今你见我家势没落就想踢掉我,哼!没这么容易!
‘你能了解那最好,放心,成伯伯也不会亏待你,该补偿给你的,我绝对不吝啬,至于齐,你就好好跟他谈吧!’成介瞥了眼一头雾水的成齐,便兀自上楼去。
‘了解什么?安娜,你跟爸在打什么哑谜?’成齐大皱眉头,无法理解他们方才的对话。
‘齐,你还爱我吗?’安娜娇嗔地抓住成齐的手,问道。
‘安娜,你是怎么了?我当然是爱你的。’成齐不明所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安娜很感动的偎入他怀里,可在成齐所无法窥见的一双娇眸里,却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安娜,你……’
‘齐,水蓝的事我自会替你打听,不过我想等结果出来后,你再告诉成伯伯好吗?’
‘好。’成齐笑笑点头,‘不过你得小心,殷赤风那个男人可不好对付。’
‘我知道,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哼!既然你们成家负我,那就休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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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集团台湾分公司大楼
此时此刻,在第三十二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水蓝就站在一整片的玻璃帷幕前,眼神沉静地盯住前方建筑物的某一点。
她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但坐在办公桌后,看起来忙碌到没一刻得闲的殷赤风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她似的,只有来回好几趟的秘书忍不住偷瞄她好几眼。
不过,当男秘书将文件呈报给殷赤风,之后放胆地将透着一丝爱慕的眼神投向那抹纤细柔雅的身影时——
‘你在看什么?’
男秘书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吼声给活生生吓飞了一条魂,他赶忙收回视线,连望向总裁的勇气都没有便急急告退。
可是当男秘书一离开,殷赤风却又马上接起另一通电话,活像方才出声喝人的根本不是他。
水蓝没有拉回视线,却几近无声地轻叹。
被他请到殷家做客后,他去哪里总是带着她,除了上洗手间外,他们俩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啧!她好像用错成语了,严格说起来,他们现在这种情形,好像只比陌生人再好上一些,因为一整天下来,他们通常讲不到半句话。
坦白讲,她也觉得挺纳闷,难道赤风坚持带她走的原因,就是想把她当成装饰品,纯粹摆着好看?
应该不至于,好看的花瓶到处都有,他又必何对她……
‘……喔!是吗?那普勒那一方怎么说?’
当水蓝听到正在讲电话的他突然提及普勒时,忍不住中断思绪,竖起耳朵来。
‘……狗急跳墙吗?啧!没关系,随他加码,还有,马上联络周董,晚上我请他吃个饭。’